“这些骨头,其实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只是因为这里温泉水的原因,所以才使骨头看起来不像是陈年了一般,你们两个门外汉还捧着骨头一本正经看年份,就算是偃惹来了也不敢说一眼看出来,啧啧啧,真真的玉不琢不成器”当野哑巴一副老师的模样说罢骨头的事情时,我和沈夜两个人刚刚媲美伯牙子期一般的感情,似乎一瞬间就支离破碎了。
此时此刻,仿佛有两团乌云缠绕在我们的头顶,我和沈夜就是两个初出茅庐的牛犊子一样,除了一身的自以为是之外似乎啥也没有了。
是了是了,野哑巴还没有发话,我们两个却开始太过班门弄斧,还揣测起来了对我们照顾有加的巴桑,诶……。
“不过你们两个倒是有一个挺能耐的特质,谁人都敢怀疑,完全不带个人感情,像我”而野哑巴紧随其后的夸赞说出口之后,我和沈夜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喜悦。
是这样的,我并不是觉得像野哑巴不好了,虽然他似乎不是一个好人,并且口碑其实也算是两极分化,但是,我不觉得我们两个像野哑巴。
我们两个,或者应该是说我,白纸,实在是太嫩了。
“之前偃惹有提过这里,在这个地方,曾经是一个祭祀场,其他的就没有多说什么了,不过这里的骨头应该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也有可能是后来送葬来这里的人,想要在阿德拉玛的心脏里获得重生,就得经历这样的涅槃吧”野哑巴说着说着就露出了一副不想再理会我们两个人的模样,不过我和沈夜也不想再被理下去了……
如果是按照野哑巴的解释,这里是什么祭祀场的话,那么这里出现骨头就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哪怕就是碎骨头也无可厚非,如果真的是将人剁碎用来祭祀,也没办法。
在古代,被用来祭祀的人有两种,一种就是圣童级别的,通常都有类似于“圣女”啊或者是“天选之子”这样的称谓,他们生来就是死亡的,在他们死亡之前短暂的一生当中,他们会过的非常舒坦,基本上可以说是与世隔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们从小就被灌输一种诡异的思想,虽然说普通人生来就是死的,但是他们的生死过程只不过是一种对生活的煎熬罢了,而那些圣童们,他们生来虽然也是为了渡劫,可是他们和凡人不同,他们死后是会成神的。
诸如此类的洗脑从小开始,所以一直到他们死亡,他们都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人生。
而另外一类,其实就没有那么“神圣”了,但是我却觉得更加的值得悲悯与尊敬,因为他们都是被迫的。
这种人基本上不是奴隶就是被俘虏来的战俘,他们没有人权,在那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之中,他们甚至连申辩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奴隶们苟且一生,过着被压榨的生活,皮包骨头,眼神无神,饥一顿饱一顿的剩饭剩菜,非打即骂的高强度劳动,这样的生活,原本就没有盼头,或许死亡也是一条出路。
而战俘不同,他们原本应该死在三千里沙场之上,然而却沦落成了祭品。
我看着脚底下暗涌的水流,一边走一边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虽然我知道没用,但是我却还是说了,仿佛就是求一个心理安慰一般。
一路继续开进,慢慢的我的情绪也开始缓解,这都是千年之前的事情,我还感慨起来个没完了……,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作为一个奸商,我最没有的就是“良心”这个东西。
“有水声了”忽然,前面打头阵的小九来了一句这样的话,野哑巴也好,我和沈夜也好,立马竖起耳朵认真的听了起来,只是我好像没有听到。
所以我随即来了一句“不是你幻听了吧?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然而我的话换来的却是小九的一个白眼,然后沈夜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道“小九说有,那就是说,别和她抬杠,她从来不讲理”。
看来沈夜似乎很有经验啊……,所以我赶忙挑着眉毛,然后故意问道“那你听到没有?”。
“没有”沈夜的诚实,让我有些惊讶。
“你们两个都闭嘴”小九一个眼神一句话秒杀了我们两个人之后,野哑巴就赶忙抽出了一张纸巾丢在了水中,纸巾很快就随着水流向前飘去,只不过……。
一旁的小九目送走了纸巾之后,随即说道“水流变快了,入口应该就在前方,只不过偃惹说入口已经塌方,不知道还能不能进去”。
“进不去也要进啊,不然的话除非期盼这里地震,给震出一个裂缝出来”野哑巴随口开了一个玩笑,然后就继续抬头看了看。
我很好奇,野哑巴到底在看什么?难不成这上头还会有什么感应灯之类的?
然而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问,我就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这个可不是之前小九所说的什么水声,而是一个很奇怪的声音。
感觉听起来,有点像是高中读书的时候,敲击课桌的声音。
蒙声,还有点回响,并且有一个节奏的鼓点。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我们常在河边走的原因?这一次终于栽了?
只是问题来了,这个声音,我一时半会还分辨不出来什么所以然,然而在这种鬼地方,除了我们活动的声音和其他水声之外,是不应该有其他的声音的。
难不成,是之前的那两个人?
我们一直没有找到替换队伍的另外两个人,难不成是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里?或者是另外一批人?毕竟这里最近挺热闹的,就算是忽然来了一个顶着探险队啊,或者是地质勘探队之类身份的人出现,我都不会感到丝毫的惊讶。
并且,我还期待着是遇见人,毕竟在这里,遇见的如果不是人,那其他发出这种诡异声响的东西……,肯定是活物,如果是活物,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
我甚至下意识的想问一句,有没有黑驴蹄子墨斗线之类的玩意儿,我觉得我很需要。
“在上面”野哑巴刚刚说完,就将腰间的枪给抽了出来,快速上膛,小九这一次倒是没有一把甩出伸缩棍,而是举从我的背包里忽然抽过了的信号枪,一副随时准备子弹上膛的模样,沈夜从刚刚开始便没有抬头,因为他正在操控无人机,而我,我就比较厉害了,我从刚才听见野哑巴说话,到现在根本没动一下。
如若你认为我是迟钝麻木不知道什么情况,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我毕竟也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蛋子,虽然不敢自称自己如何如何,但是一些应激反应我还是有的,比方此时此刻,我知道我按兵不动,才是对他们三个人最好的帮助。
我的位置在他们中间,前面是沈夜,后面是刚刚绕过来的小九还有野哑巴,沈夜是侦察,小九是引导,而野哑巴是攻击,而我刚刚因为看沈夜的原因,所以背后朝着小九,而信号枪和信号弹之类的东西,都是由我来背着的,我现在站在他们的包围圈里按兵不动,才是利益最大化的体现。
这绝对不是借口,而是下意识的反应,甚至,是默契。
鬼知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默契,我自己当时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沈夜的无人机停空之后,一瞬间分散成了两个,然后一左一右贴近顶上的左右拐角,一个开始往前一个开始往后,这里的声音其实很难判断,因为回声和细微水声的原因,所以只能够勉强确定这声音是在上方,而在我们的前方还是后方,竟然完全判断不出来。
甚至是距离,都很难分辨出来。
所以沈夜只能前后两边都侦察起来,这是有前车之鉴的,在以前的时候,沈夜和野哑巴小九和偃惹,去过一个山顶墓,那墓穴利用喀斯特地貌和各种风化空洞,竟然建造了一个“声控”装置;
只要一起风,古墓中就仿佛在放电影一般,集市叫卖声,钟声,马车声,婴儿哭声,可以说是此起彼伏,并且风声大小的细微差别,也会呈现出来不同的声音,一开始因为刚刚入夜,风声是渐渐变大的;
所以当时沈夜他们以为是有人窃窃私语一般,后来经历了一段自己吓自己的经历之后,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来这整个古墓都是通风的,压根不在乎风水,只在乎怎么吓人。
所以介于这样的顾虑,沈夜就准备进行全方位的检测。
那种奇怪的类似于“咚咚咚”的声音还在继续,仿佛是从通道两头同时传过来一般,然而事实上也不是这样,我和小九说,我感觉声音是在前面,而小九却说感觉是后面来的。
沈夜倒是赞同了我的猜想,而野哑巴比较厉害,他说“这声音也有可能是这一层顶上发出来的,这顶上是否中空还不好说,之前几百米的落差之中,如果还有一层别的什么建筑或者是夹层空洞之类的,其实也不好说”。
嗯,我感觉野哑巴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还是等沈夜的无人机传来汇报再说吧。
我和沈夜盯着前面,而小九盯着后面,野哑巴比较随意,偶尔看看上面,偶尔看看前后,这符合他的脾气,在未知的情况面前,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在我翘首以盼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了一声水声,并且还有水飞溅到我的身上,然而,就在这一个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还没有等我低头或者是张嘴说话的一霎那,我就感觉我的后脑勺受到了一阵冲撞,伴随着突如其来的疼痛,我一脸栽进了水中。
并且,在我想起来的时候,忽然不知道哪里有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按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