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听不懂小九的话,可是脑袋里却忽然开始头痛欲裂,我一把扶住车前台,然后一只手捏着鼻梁,汗水一个经的滴落,一旁的司机见我如此,立马停车,问我怎么样了。
坐在后面的小九也忽然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刚刚也想说什么的时候,我就挥了挥手,然后昂头顺气,随口说道“我没事,通通风就好了,继续开车吧,早点离开南京,水问和沈家还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了动作,快点离开这里为好”。
司机看了看一旁的小九,似乎在询问小九的意见,只见小九点了点头,然后司机便继续开车,只是在开车之前,拿出了一瓶风油精递给了我。
我滴了两滴在舌头上,很快,风油精特有的薄荷味和辛辣感通过味蕾充斥了我的口腔,我的大脑也因为这种冲击而不再像刚才那样昏昏沉沉的,就连心口都舒服了一些。
不过这里要提醒一下,有些牌子的风油精可以内服,有些不可以,虽然说喝风油精治疗咽喉痛,但是在脑袋昏沉胸腔堵塞的情况下,用来做疏通也很好。
稍微舒服了一些之后,我便没有再说话,一是不想打扰到情绪不稳定的沈夜,二是我因为小九之前的话,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
我似乎,对于小九说的他朋友的原话,有些似曾相识。
甚至,我的脑袋里还有一大堆奇怪的东西在闪回,这是我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哪怕就是我失忆之后,遇见任何事情,都没有想起来过一星半点关于过往的蛛丝马迹。
像那种电视剧里失忆之后的所有情况我全部都没有,一直到刚刚,我突然在脑袋里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从来没有见过的画面。
我认为,那是我的以前。
只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难不成,我以前也有一个朋友,他也认为我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人?或者是说,我也有一个让我觉得安心的朋友?
可惜的是,我没有办法深究什么了。
我就算是有心去和常仙儿询问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啊,毕竟我的手机,在十个小时之前,被小九给摔碎成了垃圾,现在应该是在某个垃圾桶或者是垃圾车里。
一路无话,我因为脑袋里奇怪的画面而无心多嘴,而沈夜因为今天受到了的打击实在是太大,所以一直趴在小九的腿上,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单纯的不想面对这个世界,而小九呢?不是在拍沈夜,就是在接电话。
从小九一个又一个的电话里,我大概听出来了小九在干什么,他们,真的好像是准备开墓,并且野哑巴已经得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带着之前从雅萨带回来的盒子,还有偃惹留给我们的线索,已经先我们一步出发,而我们因为要给水问砸上几颗烟雾弹,再加上要带走沈夜,所以便耽误了一些时间,和野哑巴兵分两路。
我在他们的对话里,大概得知了一些信息,比方说,这一次我们要去的墓,其实是偃惹野哑巴他们已经找了很久的墓了,并且这个墓,也是当年水家老爷子死后应该去的古墓,只是因为当时线索不足,水家又欲盖弥彰,所以偃惹找到的,只是一个替代品,所以说那个古墓,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水家祖坟。
其实这个事情当时偃惹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可惜的是,偃惹有心帮水家老爷子找到真正属于他的墓,然而却赶上了偃惹的计划。
虽然偃惹不是一个喜欢骗人的人,但是在他的利益面前,不重要的利益,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拿来牺牲。
这一点,他和野哑巴不同,野哑巴根本就是真假难辨,关于这个特质,小九完全师承野哑巴,并且还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趋势。
一路上小九电话不断,我慢慢的也已经因为微风拂面而渐渐入睡,这司机的车开的非常好,四平八稳,基本没有什么刹车什么的,所以我睡的很舒服。
在这一段路上,我还做梦了。
梦里,一片漆黑,似乎是一个没有清晰光源的地方,四周远远的一处,有一缕微光,只是这光太遥远太模糊了,根本算不得光源,在如此微弱的光芒之下,我看到一个惨白瘦小头发杂乱的人坐在我的身边,我想问他这是哪儿,但是我张不开嘴,我想伸手,胳膊却仿佛被灌入了铅水一般,我只能这样看着,动弹不得。
渐渐的,我适应了这种光线,这个时候我才看到,那个惨白瘦弱的人,双腿已经鲜血淋漓,上面沟壑交错,血红一片,而他是微微侧身背对我的,所以我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我看到了一面墙壁,虽然画面很模糊,但是我依旧可以确定,这墙壁上似乎有许多的花纹,一块一块的,像是文字,却又让人觉得陌生的狠。
此时此刻,我也忽然意识到了,我身边坐着的这个人,似乎正一边抬头一边比对着什么,而他身上所有的伤口,正是他自己所为。
我看到他的手里有一把匕首,而他,正极其认真的将匕首往自己的大腿上刻去,一笔成型,其中数次反转,几乎就是在挖肉。
而那个人,一声不吭。
他似乎是累了,忽然放下了匕首,然后满是鲜血的手一把抹过了自己身上的伤口,接着将鲜血开始往我的身上蹭,就是在这个瞬间,我看到了这个人头发杂乱下的面容。
她是小九。
“你醒了?正好,下车吧”小九已经下车,见到我醒来之后,便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已经到达了今天休息的地方。
司机背着沈夜走在最前面,看的出来小九来到这个副驾驶的窗户口,目的就是要叫醒我,只是此时此刻恰好我自己被梦给吓醒了而已。
醒来之后的我,可谓是一身冷汗,我摸了摸自己西装外套里的衬衫,果然,后背已经湿润一大片,我心里想着,这个梦已经可以归类为恐怖的范畴了。
抬手一抹脑门的汗水,然后开门下车,跟在小九的后面,看着小九,想着梦境里的一切,佛罗伊德说过,梦是潜意识欲望和儿时欲望伪装的满足。
由动机,也就是我们的希望,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的东西,所以我们会寄托于梦境这个虚拟的玩意儿,而梦境都有一个载体,就好像我们不可能梦见完全陌生的人,我们梦里面所有的陌生人。
其实都是我们见过的人,可能是路人,也有可能是一些陌生人,只要见过,我们的大脑便会储存信息,所以说,梦境其实是建立在真实之上的,一个重要的事实经过和精神经历的存在。
而梦境又是虚幻的,它的虚幻在于,梦境会将一切原本现有的素材凝缩移置组装,真假难辨,从而成为梦境,所以说,我的梦,不会无由来的出现,它的出现,它的针对性,一定都意味着什么。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我的梦里,会有对小九身上疤痕的来源这样的一个解释,是巧合么?
还是因为,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梦境,这其中根本目的就在于,我其实是对小九身上的疤痕很感兴趣?
得知小九身上的疤痕,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觉得就算是我感兴趣,也应该是感兴趣那个叫水问的人,再不济也是在疑惑野哑巴和小九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
梦嘛,每天都会做,而且都是乱七八糟的,所以我便没有想着将这样的一个梦境说给小九听,因为我看得出来,小九现在很忙,因为对于小九,或许是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现在的局势,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四面楚歌,这个时候我还是乖乖的不要捣乱最好。
我们下车的地方是一个旅馆,挺普通的那一种,并且我们进门的地方是旅馆平日里用来给清洁工行走的后门,我抬头留意了一下周围,这周围似乎没有摄像头,看来我们这一次离开南京,小九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一路上,这个司机走的都是大路,周围没有商铺的那种,除了在道路监控上留下来痕迹,应该没有留下太多的信息,而道路监控都在路管的手里,就算是水问想要追查也需要时间审批,而哪怕就是耽搁了一个小时,我们也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桃之夭夭。
入了旅馆,我则和司机一间房间,沈夜和小九一间房间,其实我一开始还觉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有点那个啥的,但是我转念一想,这个人是小九啊,就算是阿奎纳和她同处一室应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出问题的肯定不是小九就对了。
通过这一段时间我对小九他们的了解,得知了沈夜以前和小九是出生入死的伙伴,或者是说好兄弟,并且常常出入各种古墓,在古墓里不管男女,其实并没有多少的讲究,所以早就应该习惯了才对。
而且现在沈夜情绪很不稳定,如果没有人看着,他会整出什么样出格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说准,所以说,小九陪伴着沈夜,一是心里上的给沈夜的一种安慰,在“众叛亲离”之后,好歹能有一个人陪伴在他身边,二来也是一种看护,免得这样的一个小年轻想不开整点什么幺蛾子之类的。
似乎,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