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火铳惊雷
惊蛰日,武林盟总坛。
青城派掌门正演示新悟出的“黑铁剑诀”,剑气劈开雨幕的刹那,山门外传来轰鸣。十二枚黑铁弹丸穿透云层,将演武场砸出三丈焦坑。浓烟中走出神机营重甲兵,火铳管口还冒着青烟:“奉旨剿逆,抗者格杀!”
药女从观战席暴起,龙牙刀横斩弹道。金属相撞的炸响中,她窥见弹丸内部流转的青铜液——朝廷竟将烛龙血炼入火药!
“退到后山!”她拽住青城掌门急撤。第二波弹雨接踵而至,黑铁触地即爆,飞溅的碎屑如活物钻入武者口鼻。华山长老刚挥剑格挡,右臂突然扭曲成铁刃,反手刺穿身旁弟子。
“黑铁蚀体……”药女左眼莲花骤缩,“他们在弹丸里混了归墟剑影!”
二南洋诡舟
三更,钱塘码头。
医女踏着浮尸跃上南洋商船,甲板布满抓痕,货箱渗出蓝血。舱内忽传婴啼,她挑帘刹那,龙牙刀自动出鞘——
满舱鲛人尸骸围成怪阵,中央坐着个襁褓婴儿。婴儿胸口嵌着青铜莲花,花瓣纹路与归墟女童胎记一模一样。
“烛龙逆鳞打的双生佩,终于凑齐了。”
阴影中走出个瘸腿老舵工,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他撕开肩头布料,露出被铁链洞穿的琵琶骨:“白水镇剑气暴走时,我在矿脉深处见过陆离……不,该说是烛龙的恶念体。”
舱外突然传来破浪声。十八艘神机艨艟封锁海口,炮口蓝焰吞吐:“逆党听令!交出龙牙刀,饶尔全尸!”
三矿底龙吟
老舵工砸碎甲板暗格,露出直通矿脉的密道。医女抱婴跃入深渊,身后爆炸气浪掀飞半截商船。
矿道四壁嵌满剑痕,招式竟与陆离当年弑神时如出一辙。怀中婴儿忽然睁眼,瞳孔金黑各半:“阿姐,这是烛龙泣血处。”
地底豁然开朗,万丈穹顶倒悬钟乳石,石尖滴落的赤浆在黑铁矿脉汇成血潭。潭中浮着具龙形骸骨,每节脊骨都钉着青铜桩,桩上刻满镇魔咒文。
“三百年前,我在此剜心。”婴儿嗓音忽变苍老,“今日你需重演……”
话音未落,骸骨眼窝腾起幽火。黑铁矿脉如巨蟒绞来,医女挥刀斩击,龙牙却劈中虚影——潭中血水凝成陆离模样,手中逆鳞剑直刺她眉心!
四双生狱
剑锋入肉三寸,医女左眼莲花瓣纷飞。每片花瓣映出一段记忆:
_烛龙将心脏剖为善恶两半,善心化琥珀,恶心封归墟;_
_阿芜为阻双心相噬,自毁灵识融入龙牙;_
_陆离弑神真相,实为阻止烛龙恶体苏醒……_
“现在明白了?”血水陆离扣住她咽喉,“你每用一次龙牙,恶心就强三分。这矿脉,便是我的新心脏!”
婴儿突然啼哭,胸口莲花离体飞向骸骨。龙骨节节爆裂,黑铁矿脉如血管鼓胀。医女暴退间掷出龙牙刀,刀刃贯穿血人钉上岩壁:“你吞万魂,我斩万次!”
地底震荡加剧,老舵工从暗处冲出,手中罗盘炸成青铜锁链:“带婴孩走!这是烛龙转生的……”
岩浆吞没了后半句。医女护着婴儿撞进暗河,再浮出水面时,已在东海渔村。怀中婴孩心口莲花谢尽,掌心多出枚逆鳞纹胎记。
五遗刀录
霜降夜,医女独坐药庐。
龙牙刀插在院中,刀身爬满黑铁斑。自矿脉一战后,江湖流传起新话本:龙牙现世则武林遭劫,持刀者必堕魔道。
更声三响,篱墙外闪过金铃微光。南洋幸存的瘸腿舵工翻进院内,肩头伤口淌着蓝血:“他们在昆仑找到第二具龙骸……咳咳……这次是完整的……”
医女碾碎药草敷在他伤口,蓝血触体即沸。舵工突然暴起掐住她脖颈,瞳孔泛起星芒:“白羽大人托我传话……”
刀光闪过,头颅滚落药碾。无头尸身却仍在说话:“……龙骸苏醒时,你便是祭品。”
东海方向传来闷雷,阴云中隐现龙爪轮廓。医女握刀的手背鳞纹突生剧痛,恍见幻觉:自己跪在昆仑祭坛,龙牙刀正缓缓刺入阿芜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