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炊烟剑
腊月初八,沧州白水镇。
铁匠铺学徒二狗子抡锤砸向砧板,火星溅到角落黑铁矿的刹那,整块矿石突然泛起青芒。他下意识挥锤格挡,竟劈出一道三丈剑气,将院外老槐树拦腰斩断。
消息传得比北风还快。未到晌午,七大门派围住铁匠铺。华山派长老抚着焦黑树干,指尖发抖:“这剑气……分明是失传的‘天机十九式’!”
千里外的药庐中,医女正捣着药杵,左眼窟窿里的青铜花突然刺痛。花瓣映出白水镇乱象:百姓举着菜刀锄头互砍,挥出的不再是蛮力,而是裹挟黑铁碎屑的凛冽剑光。
“因果反噬……”她碾碎手中药草,“净化黑铁矿,反倒让凡人血脉觉醒。”
院门轰然炸开,神机营铁骑踏碎药篱。都统抛来染血的南海残碑拓片,碑文新增血字:**“杀医女者,得黑铁神力。”**
二碑中魂
子夜,医女被押至南海断崖。
海浪拍打着新出土的青铜碑群,每块碑都刻着陆离的遗言,最新一块却显出血色小楷:**“西行三万里,有岛名归墟,葬着真正的弑神刀。”**
都统刀刃贴上她脖颈:“皇上要黑铁,也要弑神刀。是你带路,还是我屠尽白水镇?”
咸涩海风突然裹挟腥气。医女左眼青铜花疾旋,厉喝:“趴下!”
巨型触手破海而出,瞬间卷走三名神机卫。礁石后转出个戴斗笠的船夫,手中缆绳竟是活蛇:“我家主人请大夫看诊。”
触手主人在船舱阴影中咳嗽,黑袍下伸出枯枝般的手腕——上面系着与哑书生一模一样的金铃。
三归墟雾
七昼夜航行,浓雾中浮现环形岛礁。
医女踏上归墟岛的刹那,怀中琥珀突然发烫。林间奔出个**岁的女童,眉眼与阿芜幼时无异,掌心托着朵青铜莲花:“阿姐,我等你开棺。”
岛心祭坛摆着青铜棺椁,棺盖纹路与医女左眼窟窿完美契合。女童指尖轻点,棺内溢出冰雾:“这是烛龙逆鳞打的刀,专斩因果。”
都统突然夺刀劈向女童,刀刃却穿过虚影砍中祭坛。整座岛开始震颤,黑雾自裂缝涌出,凝成数百个持剑黑影——招式竟与七大门派在沧州所使如出一辙!
“这些是归墟吞掉的武道残念。”女童声音忽远忽近,“黑铁唤醒凡人血脉,也惊醒了它们……”
四千魔舞
医女旋身避过剑气,青铜花射出金丝缠住都统手腕:“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都统暴喝劈碎金丝,神机卫却接二连三被黑影附体。他眼睁睁看着副将头颅扭转一百八十度,使出失传百年的唐门绝杀:“暴雨梨花!”
毒针如瀑倾泻,医女扯过黑袍人挡在身前。毒针入体的刹那,黑袍下露出森森白骨——这船夫早是一具尸傀!
女童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阿姐你看,归墟才是真正的武林。”她跃上青铜棺,身形暴涨成白羽模样,“当年我分魂千百,等的就是黑铁现世这天!”
医女左眼莲花怒放,窥见恐怖真相:归墟岛是烛龙头骨所化,所谓弑神刀实为龙牙。白羽残魂借黑铁与凡人血脉共鸣,正在重聚破碎的神格!
五燃灯斩
龙牙刀出鞘时,海上明月骤成血色。
医女握刀的手背凸起龙鳞,归墟万道剑影汇成洪流。白羽操纵都统身躯结印,神机营火炮齐发:“你有龙牙,我有九百世人心恶念!”
炮火与剑潮相撞的刹那,女童突然抱住医女左腿。幼年阿芜的记忆汹涌而入:
_三百年前血夜,是她亲手将烛龙心切成两半,一半喂给陆离,一半封入琥珀。_
刀锋偏转三寸,龙牙斩碎青铜棺。归墟岛崩裂时,女童化作青光没入刀身:“阿姐,这次别心软……”
滔天巨浪中,医女挟刀破雾而出。身后都统在癫笑中炸成血雾,黑铁碎屑凝成新碑:**“弑神者,医女阿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