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账簿,只取来了酒!”
“无事!这身衣服也能用作点火!”
陈锦荣让返回的柳志,拔剑砍下桌椅腿,又撕烂了外衣,缠在上面,做了几个简易火把。
吹亮火折子,将火把点燃,分发给了谭铭等人。
那些野狼一见着火光,便不住地低嚎着,可始终不敢再有扑过来的想法。
陈锦荣举着火把来回扫动,有几只胆小的,直接掉头跑向了屋外。
看到这法子有用,唐婉清也忍不住取来一只火把,众人合力,将这些个野物,驱赶出了驿馆。
但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又听外面停放着的马车,传来一声嘶鸣。
原来那些野狼没讨到便宜,就换了目标,盯上了无法动身的马匹和驮驴。
欺负这些负重的牲口,只会撩蹄子的简单打法。
吓唬了几声,当即扑了上去。
陈锦荣和唐婉清所用,都是高头大马,还能纠缠,而谭铭的那头瘦弱的毛驴,一个来回,便被几只野狼咬住了脖子,窒息而死。
食了血肉,那些野狼不但没有满足,反而凶性大发,咆哮连连。
这般动静,将与群狼苦斗的老者,也吸引得抽身遁走。
下一个呼吸间,便挡在了唐婉清的马车前。
“孽畜!”
一声惊雷似的怒喝,把围在周围的几头饿狼吓退。
但在老者想要再凭着一双铁拳,砸进狼群中时,他蓦地将眉头一拧,捂着胸口,半蹲了下去。
“林伯?!”
唐婉清的声调,终于起了一丝变化。
从语调中的担忧之意,不难猜出她口中的那位林伯,与她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我……我没事!”
老者说着,嘴角却是溢出一道血流。
唐婉清见状,更为焦急。
看到外面环伺的群狼,想要再往前扑,她握紧手中一物,迈脚向那老者走去。
“小姐!不必!”
老者还欲劝阻,可唐婉清的步伐,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正当她咬破舌尖,打算喷到手中那件如玉般的木牌时,一支利箭,却嗖地一声,将她身旁离得最近的一头青狼,扎透了脑袋!
“少庄主!好箭法!”
“哈哈!去将那几头狼崽子活捉了,我爹说,取这些畜生的活血铸剑,剑刃可锋利的紧呐!”
一阵吆喝声,由远及近。
不一会儿,十来个骑着各色快马的汉子,如风卷残云,直扑而来。
残余的那些个野狼,许是听出来人,对它们有别的想法,扬首嚎叫几声,便要就此退去。
可那些壮汉,对付这群野物,早有准备。
一张张坚韧的铁网,当头罩下,瞬间将四五头青背怪狼,困于原地。
张嘴撕咬,却发现它们的利爪尖齿,对铁网起不到丝毫作用。
只能是恶狠狠地低吼,以示威胁。
“咦?!”
“少庄主!这还有人!”
“有人?这一带的驿馆,不都被我们将差役迁走了么?怎么还会有人?”
为首的一名披甲青年,手挽硬弓,从马上翻身跳下。
恰好与正将老者搀扶起的唐婉清,对视在一起。
尽管隔了一层面纱,可唐婉清身上那种特有的灵动气质,一下子就将那青年的目光,牢牢锁住。
“这位姑娘!可否需要在下帮忙?”
唐婉清只将那青年扫了一眼,没做答话。
搀着老者,扭头走向了驿馆。
“站住!我家少庄主问你,你怎敢不搭理与他?”
坐在马背上的几名汉子,挥着马鞭,打算上前将两人拦住。
可唐婉清的一句话,当场让那青年变得规规矩矩。
“妾身乃是定远唐家之人!你若有话要问,大可去郡城试试!”
“在下眼拙,唐突了姑娘!”
青年抱拳讨饶,但唐婉清依旧没做理会,摇曳着腰肢,很快消失在了驿馆门口。
几人不解,于是下马向那青年虚心讨教。
“少庄主,那定远唐家,是什么来头?难不成我玄剑山庄,还会怕了他们不成?!”
“蠢货!咱们山庄,也就在附近几个县城能唬住人,可这定远郡城里,随便拉出一个世家,都够让我爹焦头烂额,你们要作死,可别打着我的名号!”
见一众手下面露惊容,青年摇头晃脑一番,就想驱马离开。
但转念一想,又觉这样太过丢面。
以后被人谈起,还认为他是首鼠两端的性子。
“唔……替我取来酒水干粮,既是定远郡的贵客,来到咱们这,可不得前去交个朋友?”
青年得意洋洋地拎着几个水袋和干粮,大步迈进了杂乱不堪的驿馆。
隐约间,还有股烧焦的气味。
“唐姑娘……?!”
青年循着交谈声行走,却看到那位蒙着面纱的温婉女子,正和一个样貌平平的少年郎,蹲坐在一块,不时指着那名昏迷的老者,说些什么。
“你……你是谁?!”
杜挽芝突然从旁站起,将青年从疑惑中惊醒。
可打眼一瞧,又是个长相秀丽的小姑娘。
他不由轻咳两声,自我介绍道:
“在下玄剑山庄谢昀!见过姑娘!”
杜挽芝啊了一声,又摆了摆手,指着陈锦荣说道:
“我不认识你,你要有事,就找他问!”
见这小姑娘可爱,谢昀脸上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容,而这时,陈锦荣与唐婉清也都听到了他们两个的谈话。
“你怎的还没走?”
听到唐婉清的语气有些不耐,谢昀举着手中的物品,告罪道:
“我见姑娘的朋友伤重,就想带些礼物探望,也好结个人情,若是打扰几位,在下这就离开!”
“快走,快走!”
谢昀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和气恼,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将手中的物品轻轻放下,蹑手蹑脚地退出驿馆。
“少庄主?”
“事办完了!我们别在这杵着了!”
谢昀带着一帮手下,拖着几头活捉了的怪狼,朝着来路奔去。
许是看出了他的脸色奇差无比。
一个与他交好的山庄弟子,边驱马前行,边在旁边对他出谋划策道:
“少庄主可是在那小娘皮的嘴里受了气?”
“嗯……”
谢昀哼哼了一声,似有不忿。
那名弟子见此,就知这会献殷勤,正是时候。
“我倒有个主意,就是不知少庄主可愿意听否?”
“有话快讲!”
“那姑娘说自己是唐家的,可您看到了什么证据么?”
谢昀勒住缰绳,将这人打量了一阵,忽地双眼放光,像是想到了一些他本来不敢想的事。
“你的意思是?”
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正是!这荒山野岭,又闹着狼患,谁能看到是我们所为?只要动手快些……”
那弟子嘿嘿冷笑几声,后半句再没说下去,可谢昀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再回想起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他的嘴边不由挂起一抹狞笑。
“还和以前一样,我排第一个!”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