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吃了早食后，白雀守家，李凤兮和林雅姿来到铺席，诸葛誊清和衣冠博还没到，店门口却有几个花枝招展的风韵姑娘在等候。
香味扑鼻。
一看就是隔壁烟花长巷的小姐姐。
有点意外的问：“你们……”
一位女子用画扇半遮面，“小郎君不要那么多废话，赶紧开门营业了哦。”
李凤兮：“？？？”
发生了什么？
和林雅姿一起打开铺席大门，还没放下铁锁，六个姑娘一拥而入，四处张望后，跑到丝袜的展台前对着腿模指指点点，说这个好看那个好看，又有人问道：“小郎君，丝袜怎么卖？”
李凤兮心里松了口气。
终于来生意了！
上前笑道：“小姐姐们真是好眼光，在下这丝袜可不一般，光滑细腻显身材，上身后，修饰长腿，美艳动人彰显气质，尤其是男——”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小郎君莫要恁多废话，说价格嘞。”
李凤兮想都不想，“三贯一双！”
如今大宋王朝盛世，成衣价格偏贵，普通人家穿的一套粗布成衣，价格在五百文左右，若是绸缎质料，则是两贯到五贯之间。
而富贾权贵人家穿的衣衫，比如顾全，一身少不得七八十贯。
所以丝袜卖三贯，不算贵。
但已经是暴利了。
丝袜定位的目标人群是青楼里的女伎，又或者是富贵人家争宠的少奶奶们，她们都有这个消费能力。
一听三贯一双，女伎们对视了一眼，不过也只犹豫刹那，毕竟算投资，若是因此能让恩客青睐，多遇上几个顾全那样的大金主，这点钱根本不值一提！
有人嚷道：“小官人，奴家要三双，黑色两双，白色一双，渔网状的这种。”
“奴家两双黑色，渔网状和普通的。”
“奴家三双，两双白色一双黑色，都要渔网状的！”
“……”
李凤兮情绪高涨，也不知是哪个青楼的小姐姐，忽然间这么识货了，道：“大家别急，存货足够，都能买到，不过买之前还要先测量一下，选择最合适的尺寸。”
受限于技术和材料，生产出来的丝袜弹性不如后世，若是腿太粗会崩断，腿太细不贴身，效果会大打折扣。
所以按照之前整理出来的数据，董郑氏和赵絮萌纺织出了相应的大众型号。
指着林雅姿，“大家排队，随我家小姐姐去试衣间测量一下。”
这是林雅姿的作用。
测量腿长和大腿的腿围，总不能让男人去吧，当然，遇上青楼女伎们这样的顾客问题不大，可若是良家姑娘来了……
你一个男伙计去测量？
这不是把顾客往门外撵嘛！
林雅姿在试衣间为女伎们测量了腿长和腿围，然后对外面喊一声型号，待那女伎出来，李凤兮已经备好丝袜。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愉快的很。
几个女伎都买了心仪的丝袜离去。
恰好诸葛誊清和衣冠博到来，看着女伎门花枝招展打打闹闹的离开铺席，惊喜的问道：“小官人，来客人了，今天开门红啊！”
“好兆头！”
李凤兮却高兴不起来，“就这么六个人，一共也就卖了十五双，也不知道是哪个青楼来的，忘记问她们了。”
诸葛誊清笑道：“万事开头难嘛。”
十五双，四十五贯，可以顶普通绸庄十天的营业额。
赚不少了！
一个月有这么几天，就能大赚特赚。
李凤兮叹道：“但愿吧。”
还是应该主动走出去，到秦淮河畔的青楼挨个上门推销，毕竟当下大环境想把丝袜做大做强，只能盯着青楼。
不过推销这种事需要口才。
而且丝袜是大宋以前从没有过的东西，李凤兮也还没想好要怎么去推销，暂时停留在思想层面，等筹谋个具体了才去实施。
女伎们一走，店里一下又冷清了，整整一天，再没生意。
而对面徐掌柜的生意依然热火朝天，七折促销的消息传开，已经有更远的人来鱼泉街去濯然新绸庄买绸缎。
在店门前排起了长龙。
李凤兮看着对面的门庭若市，心里难受得很，暗想着莫非真要被徐掌柜打脸？
患得患失了一整天。
关门的时候，顾家小官人又来了。
从马车上跳下来，神情兴奋，喊道：“还好，李兄你还没关门。”
李凤兮没好气的乜了他一眼，略带酸气的捉狭道：“昨日睡得可还好啊顾家小官人，这是又要去隔壁烟花长巷潇洒快活了？”
罕见的很，顾全竟然眼睑浮肿，有黑眼圈了。
他不愁吃不愁前途。
怎么会失眠。
肯定是昨夜太快活，纵欲过度了。
顾全呵呵一乐，“别扯那些有的没的，给了你机会，你自己不中用怪我么，怎么着，今天不打算送在下几双丝袜了？”
李凤兮：“嫂夫人喜欢？”
顾全嘿嘿干笑。
李凤兮道：“要哪种，自己进去拿。”
榜一大哥还是要照顾，万一哪天资金周转不开，可以找他的小金库应急。
顾全就等这话。
进去拿了十几双黑丝和白丝，在他眼中这都是小钱，没打算和李凤兮客气，结果刚走了几步，感觉有杀气，扭头一看，林雅姿死死的盯着他。
心里一紧，真是个顾家的小娘子，李兄好福气！
挠了挠太阳穴，讪笑道：“林小娘子这么严肃作甚，在下岂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朋友之间，自然不该有金钱上的亏欠。”
从怀里掏出金条，“不用找了，剩下的给林小娘子买脂粉。”
心里暗暗好笑。
好你个李凤兮，感情让我亲自进来拿，在这里等着我呐。
他肯定知道林雅姿不会让自己白拿！
不过顾全没放心上，这点钱对他而言毛毛雨都算不上，何况有钱难买心头好，再者，朋友之间确实清白点好。
免得影响了感情。
至于他为李凤兮买单的那些事，顾全可不觉得李凤兮应该用丝袜还人情——人情应该用在未来更长远的大事上才有价值！
想必李凤兮也清楚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