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当朝长公主乃至未来女帝的身体发育状况,并检视未来皇子和公主们的食堂规模,这就是大启国事啊,没毛病。
长公主不久前刚做了亏心事,还险些被察觉,所以才会慌忙把锦被往身上随意一盖,此刻正在心虚装睡。
秦霄看不见的那侧,夏雪璎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原本舒展的眉心已蹙起细纹,晨露沾湿的睫毛不住颤动,却仍固执地紧闭双目。
他怎么敢!
秦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
他终于得到了这人间至宝!
这份绵软秦霄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触碰。
昨日按摩之时,他在背部边缘游走,会装作若无其事的轻轻碰到边缘,而夏雪璎选择了装聋作哑。
但那般小心翼翼的接触,根本满足不了秦霄。这一次,他才完整感受到了长公主的温香软玉,而夏雪璎同样选择了装聋作哑。
他知道她已经醒了,她也知道他知道她已经醒了,但她还在装睡。
在某种诡异的默契下,秦霄没有戳穿夏雪璎,夏雪璎也没有阻止秦霄。
然而,当那巨大的成就感逐渐散去后,秦霄却感觉到了一丝空虚,满腔热血渐渐冷却,随后空虚愈演愈烈。
秦霄忽然觉得掌心发冷,那团温香软玉竟像捧不住的月光。昨夜替她按摩时分明悸动难耐,此刻十指深陷雪腻却如坠云雾。
他只是机械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但内心的快乐却如被抽离的魂魄。
为什么?朝思暮想的人间至宝此刻任他揉捏,为什么会感觉不到快乐?
是因为夏雪璎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不动,让他觉得无趣?好像也不是这样,似乎是秦霄自己的问题。
现在秦霄虽然还是停不下对球类运动的扶持,但这纯粹是上议院力排众议的结果,而下议院已经罢工不干。
下议院:我不要推行球类运动了。
上议院: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下议院:是我自己的原因。
上议院:为什么?之前玩球多开心啊,你也说过下次还想玩吧。
下议院:我从来没觉得玩球开心过。
上议院:求你了,跟我玩一辈子球吧。错过了这次发展的机遇,将球类运动列为日常锻炼的那天不知道要何时才会到来。
上议院描述的美好前景让下议院很是心动,通过了上议院的拨款请求。
可当上议院试图推广法案时,明明说好了的下议院却又出工不出力。
下议院突然不行动了,想必是因为国库空虚。
国库好端端的怎么会空?上一次演习已是昨日,这么久了,都没把钱粮征上来吗?
一定是因为连年干旱导致收成不好,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总不能是有奸贼蛀空了国库吧?
秦霄想到了自己的血髓亏空,气血不足的人,按理来说也该比常人更虚。
此前秦霄一直没有在意,因为每日任务仍然能正常完成,没想到关键时候掉链子了。
因为秦霄眉头紧锁地思考着这严峻的问题,忽略了手上越来越重的动作,身前娇躯突然颤动。
眼见夏雪璎装睡失败,秦霄顿了半秒,忽得反应过来撒腿就跑,连外衣都没披上,只着里衣逃出了房间,还没忘把金色的战利品带上。
“咕噜咕噜。”
秦霄走后,夏雪璎似乎如释重负地咽了咽唾沫。过了几息,绷如满弓的身子才缓缓松软,锦被下雪肤已布满细密汗珠。
她轻声自语:“做过火了呢,差点忘了霄哥哥身体不好。”
“不过……”夏雪璎忽得黛眉微蹙,“霄哥哥竟然醒的这么快,我怎么可能控制不好**香的分量?”
……
再次见到夏雪璎时,秦霄心里有些打鼓,但长公主绝口不提那日之事,仿佛尴尬到不愿回忆。两人默契地维持着表面平静,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之后秦霄也乔装打扮悄悄去找了医师,毕竟事关男人尊严。
但得到的回答是,他确实气血亏空,但因为天赋异禀,残血状态依然优于常人。
至于为何感到空虚,医师只提醒他注意克制。
一晃半月过去了,金乌卫的委任状如期而至
秦霄拿到手后沉默了一会儿。
总旗,正七品。
夏雪璎没有白嫖他,直接比游戏中高了一品半,看来长公主对他的伺候很满意。
问题是好像有点太高了,别说金乌卫总旗,就是副手的小旗一般都是周天境担任,只不过这是一种约定俗成,而非明文规定。
若要论明文规定,秦霄发现了一个规律。
游戏中他是底层金乌卫,原则上,没有功名也能加入日月星三卫,只是进去了都会被安排到星火卫。
现在他是金乌卫总旗,原则上,普通武举人最高可以安排到小旗,武解元能高半品。但这种好事只会发生在星火卫,还得是人手紧缺的情况下。
秦霄看懂了,长公主果然是个很讲原则的人。
只是这样一来,秦霄好不容易正儿八经地考上去,又变成了靠走公主后门才上位的了。
秦霄不禁苦笑,他原以为只想让长公主的后门微微开启,他就走一点,仅够他跻身青龙使麾下即可。
未曾想她竟嫌不够,非要敞开后门让秦霄进,他这气衍境初期的修为,当了总旗该如何服众,就不怕底下人联手给他使绊子吗?
哦,好像还真不怕,毕竟顶头上司是他义兄来着。
……
金乌卫总部。
秦霄缓缓走近那玄铁门禁,还未待他掏出那枚象征着身份的青龙腰牌,廊檐下候着的男人已疾步迎来。
此人面庞方正似块铸铁,眼角细纹里嵌着风霜,忠厚的方脸上堆满笑意:“秦总旗,属下是心宿所庚队小旗赵铁山,特来迎候。”
“赵大人,久仰久仰。”秦霄抱拳回礼。
赵铁山以为秦霄在客套,殊不知秦霄确实早知他的名讳。游戏里本该是自己上司的总旗,此刻却因自己空降占了缺,倒成了下属。
“不知赵大人如何认得我?”
玄铁门轴转动声里,赵铁山在前引路:“青龙使大人原要亲迎,今晨忽得玄机,此刻正在闭关参悟。临行前特意嘱咐……”他喉头滚动似咽下笑意,“说见到天底下最俊朗的郎君,定是秦总旗无疑。”
“哎呀,龙哥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三重玄铁门在身后依次落锁,正厅豁然开朗,四根盘龙柱擎天而立,龙鳞细密如活物,四面壁画上分别绘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相的图腾
赵铁山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里回响:“金乌卫自三年前创立以来,分为四部二十八所。青龙部掌缉捕,白虎部镇刑狱,朱雀部司监察,玄武部理案牍。然而话虽如此,如今早已是犬牙交错,难分泾渭。”
秦霄点头以示了解,天武帝想一出是一出,自以为这样能各司其职。但对金乌卫这个组织来说,部门职能分得太开会导致关键时候效率不行,尤其是出现部门内斗的情况下。
“青龙部在东南角,穿过这道刻着苍龙七宿的廊桥便是心宿所。”赵铁山继续介绍道。
四部之下是二十八所,每个卫兵所都由一位金乌卫千户执掌。卫兵所往下则是各个旗队,大旗队由百户执掌,小旗队则由总旗执掌,秦霄所在的庚队就是心宿所第七支队伍。
走进绘有心月狐的朱漆大门,赵铁山指着最东边的楼房说道:“咱们庚队共计五人,虽说是新创立的小队,但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如今已经全员到齐,正等候总旗大人您的检验。”
秦霄推门而入,斜照的晨光正漫过雕花窗棂,将案前少女笼在光晕里。她星纹白袍的广袖铺展如雪原,未绾的青丝似砚中墨池倾泻,蜿蜒在书案上摊开的《天官星图》。
少女整个人似裹着霜雪的玉雕,眉如远山含黛却凝着寒色,鼻梁秀挺如冰棱裁就。听到门响,她执卷的玉指未动分毫,唯有睫羽在瓷白的脸上投下蝶影。
“真巧啊,诗月。”
作为主缉捕的青龙部,为了应对复杂状况,规定每个小队至少要有一名术修。术修不像武修那么烂大街,很难分配的过来,这种情况,朝廷会让司天监委派外援。
庚队的这位术士外援,不是别人,正是秦霄的好妹妹秦诗月。
这要说没人安排,狗都不信。
听到熟悉的声音,淡漠少女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方才合拢书卷,轻轻地应了声:“二哥。”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秦诗月美目一凝,这人莫不是脑子又要出问题了?
“咳咳,开个玩笑。”秦霄转身扫过空荡厅堂,“不是说全员到齐了吗?还有两人在哪?”
少女雪颌微抬,纤细的手指指向门外西侧。赵铁山连忙搓着布满厚茧的手掌打圆场:“那两个后生最是勤勉,一有空闲就往死里练。此刻定在演武场……”他憨厚的方脸堆出褶子,“卑职这就去唤他们来拜见。”
“不必。”秦霄摆了摆手,“初来乍到,该我去见弟兄们。”
说罢,他转身大步流星迈出门槛,秦诗月犹豫片刻,也拢袖起身跟了上去。
演武场外,金铁交鸣声裹着晨露撞入耳膜。
秦霄驻足青砖月洞门前,听得牛皮沙袋被重拳击打的闷响中,漏出几缕熟悉的人声:“柳兄,总旗说不定快来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说话者正是武举时见过的牛大春,不出秦霄所料,他仍然是自己的队友。
“哎呀,放宽心,多大点事啊,总旗不会计较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的。”
另一道声音轻挑而随意,秦霄虽不曾听过,但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天武帝在创立三卫之初,便根据自己的喜好废除了许多繁文缛节。对于金乌卫而言,新官上任无需迎接。
只能说天武帝想法是好的,希望大家兄弟相称,更接地气,本来三卫很大一部分来源就是江湖武修。只不过执行下去,就造就了一大批难以管教的老鸟。
星火卫隐于市井,难以接触,而金乌卫与望舒卫只在京城,外地人对三卫的规矩确实知之甚少,牛大春显然便是如此。
牛大春此刻进退维谷,当这位同僚拉他去演武场上操练时,他本想借此机会与队里的老油条打好关系,也就没有拒绝。
然而,眼看时辰已晚,他心中那份想要进步的热忱又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回去迎接新上司。可对方却拉着他不放,牛大春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上了贼船。
他听说有些老鸟会故意给新上任的上级来个下马威,心中不禁忐忑起来。
在这群人中,队里那位司天监的大小姐绝对有资格给新上司甩脸色,剩下两个也是老资格的老鸟,唯独自己是个毫无背景的新兵蛋子啊。
轻挑男人又说道:“只说总旗今日上任,天晓得是上午还是下午,你就一直搁那等着?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练几组。”
“柳兄,我看你根本也没认真练吧?我都看了半个时辰了,你分明只练了腰腹。”
“小兄弟,这就不懂了吧。为兄传授你一个人间至理,对没有背景也没有天赋的武修来说,只有练腰腹才能走向飞黄腾达。”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柳兄你自个练吧,我先回去等总旗了。”牛大春无奈道。
“不必劳烦了,牛兄。”秦霄大步跨进演武场,“我已经来了。”
“来了是什么意思……”牛大春怔怔地看着秦霄,过了两息才反应过来,对方就是他的新上司,气衍境初期的总旗!
“参见秦总旗!”大脑还未理解这个事实,身体已经屈膝行礼。
牛大春一时心情复杂,对方是和自己同期的考生,结果转头就成了比自己高两档的上司,虽然早想过他的背景不一般,没想到竟到了这种地步。
寒门苦练,终比不上投个好胎。尽管唏嘘,但牛大春情绪很快高涨起来,这么有背景的上司,搞好关系岂不是前途无量?
“牛兄不必多礼。”秦霄上前将他扶起。
而背对着他正在练腰腹的男人也停下动作,理了理衣襟,“忘了告诉你啊,牛兄弟,我们金乌卫不兴这套。”
“总旗,在下柳七,七……”一边撩着秀发,轻挑男人骚包地转过身来,敷粉的脸面若桃花,却在对上秦霄面容时骤然结冰,风流蕴藉的声线突然劈了岔,像断了弦的月琴。
他死死盯着秦霄面容,沉默了几息后,呆滞地问道:“总旗是何名讳?”
“秦霄。”
“哦。”桃花相的男人忽然滑跪在地,仰天大啸:“苍天负我!既生霄,何生七!”
这一声长啸穿透了整个演武场,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