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供桌上的电子蜡烛滋滋冒火花,我跪在蒲团上抠胸口钥匙孔,血锈顺着指缝往下滴。牌位突然开始放全息投影,曾祖父穿着长马褂讲解:“镜灵系统本是救灾用的,直到你姑奶奶动了贪念......“
房梁上倒吊的铜镜嗡嗡震动,映出林芳华的机械脑在云端漂浮。她背后伸出无数光纤触手,正插进城市各个基站:“乖侄儿,来当姑妈的新躯壳吧!“
我抡起锈骨刀劈向铜镜,刀刃卡在镜框的瞬间,整座祠堂开始折叠。供桌变成操作台,蒲团弹出安全带,祖宗牌位拼成控制面板。槐花糕配方在屏幕上跳动,突然弹出个血色按钮:【自毁协议启动】。
“按呐!“林浅的虚影从刀身渗出,半透明的手覆在我手背上,“咱俩总得活一个。“她脖颈的绞痕突然开裂,里头钻出青铜代码组成的毒蛇。
我掰开她的手指摸向裤兜,掏出那颗泡胀的槐花塞进嘴里。祠堂地板突然塌陷,我坠进个布满血管状管道的腔体。心脏位置的钥匙开始发烫,映出墙上的血色标语:【第七代容器培育舱】。
林芳华的机械音在腔体里回荡:“你本来就是空心的!“四壁伸出注射器扎进我关节,淡金色液体注入体内。皮肤下的齿轮纹路开始发光,视网膜弹出系统提示:【容器格式化进度79%】。
锈骨刀突然融化,铁水凝成我妈的轮廓。她抬手撕开我胸口,从齿轮堆里捞出团发光的槐花:“儿啊,这才是你的魂。“花芯里蜷缩着五岁时的我,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糯米糕。
林浅的虚影突然实体化,她夺过槐花塞进自己胸腔:“借你用够久了!“她的机械腿开始碳化,珍珠发卡炸成光粒涌入我体内。格式化进度突然倒转,培育舱响起刺耳警报。
我撞破腔体跌进数据洪流,手里攥着林浅最后的光粒。城市在天穹倒悬,每扇窗户都映着我和林浅的无数种死法。林芳华的机械脑伸出光纤网兜:“把槐花精魄给我!“
“给你大爷!“我吞下光粒,喉咙里迸出带槐花香的血锈。整片数据空间开始崩塌,林芳华的哀嚎中混着我妈的摇篮曲。祠堂废墟里升起棵青铜槐树,每片叶子都刻着我和林浅的名字。
树根缠住我脚踝往下拽时,我看见树洞里摆着两个陶俑——是我妈照着双生子捏的,背后刻着生辰八字。林浅的陶俑突然睁眼,裂开的胸腔里掉出把生锈的钥匙。
“这次换我。“她把我推出树洞,陶俑身躯开始膨胀,“记得去城南吃李婶家的槐花糕......“爆炸的气浪把我掀回现实,手心里只剩下半枚珍珠发卡。
晨光刺破红雾时,我蹲在便利店门口啃包子。电视里专家正解释“异常天象是太阳黑子爆发“,玻璃门映出的倒影没有五官。我对着反光面竖起中指,倒影突然回了个OK手势——林浅的珍珠在口袋里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