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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身后房门闭合的那一刻,寒露莫名感到烦闷。

怎会?

这立冬来了毫城,自家竟未收到一丝风声?

霜降呢……他是否提前晓得?还有眼下既然立冬已至,那么常伴千岁爷身旁的哪一位……此刻又身在何处?

瞥了眼身前因着医师到来,显然是放心不少,便连脚步都轻快了些的小老头,寒露眉头猛皱。

这老家伙若是留在茶馆,会被吓着吧……

“老田!”

“嗯!阿寒何事?”老田半侧身子,转头看向寒露,同时一张嘴也因着疑惑大张开来。

还真忒娘的丑……

“阿宁这不受了外伤么,我寻思当得补补。”

“对哈!还得是阿寒心细……我这便去东市瞧瞧!家里和医师这边,就你守着……”

东市是毫城最繁华的市集所在,这一来一回得小一个时辰,应当不会碰上……

见老田应下,寒露也没管小老头还在兀自絮叨些什么,只是心不在焉的“嗯”声应付。

片刻后。

等到对方背上竹篓径直出门而去,寒露便搬过一张凳子坐在前厅之内。

安安静静,无声无息。

眼神空洞发散间,也不知究竟在琢磨些什么。

好在。

他的双生兄长并未让他久候,几乎和老田前后脚的来到,顺道也将答案给带来了。

疑惑,尽解……

“属下见过大人!”

寒露瞬间起身,恭恭敬敬地抱拳施礼。

“嗯……免礼。”

下一瞬,从霜降已经闪至一旁,从而露出来的门扉里。

一道身影逆着外间光线,施施然迈步跨过门槛,径直走入茶馆内。

光收,人现。

入目。

是一张宜喜宜嗔,娇媚胜过女子,飒爽又压男子,让人雌雄难辨的妖冶面孔。

因着此刻是秘密前来,为不引人瞩目,来人并未穿他惯常那身锦绣蟒服,看着倒是显得平易近人。

但即便如此,寒露霜降二人却是规规矩矩,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反观这位大虞西缉事厂众谍探之首,负责操办厂内所有事宜,千岁爷身边第一红人。

恶名震慑南北,凶名惹人诅咒的大寒。

却是将手中带帘帷帽轻轻放在桌上,径直入座的同时又和和气气问道。

“眼下是个如何情形?”

虽然大寒此时没有抬头,但另外二人皆知这是在问谁。

在瞥了一眼对方比自家更为好看的容貌后,寒露借着低头答话的动作,遮住涌显眼底的一丝厌恶。

“回大人话,此时立冬正在房中探陈宁底细。”

“嗯……”大寒不置可否点点头,复又开口说道:“想来还需等候片刻,既如此……”

“霜降,将你借着回京拜见千岁爷之机,所查来的消息都说说吧。”

“是,大人。”感觉到寒露偷瞄过来的视线,霜降只是装作不知,兀自沉声应答。

“死掉的那名小厮,是于大半年前来的毫城。

“先前看黄册所录,说是自幼居于上京,因家道中落又寻亲不遇才投入茶馆。但实则……”

“嗯?”

“属下办事不力!当时来不及回京探查底此人细,是以有所疏漏……还请大人严惩!”

“罚不罚的且稍后再论,你接着往下说。”

“是……”霜降快速擦去额头冷汗,上身下意识往前倾得更多了些。

“此人真名吕元清,实为罪臣吕潇之孙……”

“吕潇……就是被先皇诛了满门,咸康年间众阁老之一那位?”

“正是。”

“如此说来,当初被杀掉的那个孩子也当是假的啰。”

“大人英明!当初收受重金,私下行那调包之举的番子、狱卒,也皆供认不讳。”

“哼……继续说。”

“这吕元清被换走之时不过五岁,直到十岁才又重新冒了出来,至于当中五年去了哪做了甚……眼下尚未查明。”

“后来呢?”

“他回京后卖身为仆,先是做了兵部右侍郎冯扬府上书童。没过一年,又入户部主事秦磊落家中当下人……”

“再往后几年间,都察院右佥都御使、通政司左通政、提刑按察使司副史、光禄寺少卿……这些府上他皆待过。”

“所用身份……都是下人奴仆。”

“哈哈!”听到这里,大寒径直笑出声来,“如若我未记错猜错,这些人尽皆受过他祖父恩惠提携是不?”

“大人英明……”

“所以,这吕元清便打着下人的幌子,或偷或骗……甚至于根本就是居中串联,将许多国朝情报暗送与南边!”

“想来当初秘密救下他之人,也正是百花卫那些狗贼了。”

“尚无佐证,但想来应是如您推测这般……”

“查!”大寒人只是坐在原地,说出口的声音也仍旧平和。

但就是这简简单单一字出口,蕴藏杀意却仿佛让室内气温刹那陡降,寒露霜降二人竟齐齐打出一个寒颤来。

待到片刻过后,大寒才又再次发问。

如此,噤如寒蝉的两人也才偷偷换了口气。

“今日随殿下车驾甫到毫城,还没来得及问……你二人在此多日,可又查到些什么?”

听见大寒发问,寒露自是惴惴不安,毕竟他虽在茶馆厮混多日,便连誉王府也去过了。

可要论收获,却不过两字……

没有!

另一边,霜降却是赶紧从怀中摸出一方折得工整的布条,双手恭敬献上。

然后,不理自家弟弟那几要杀人的目光,霜降暗吸口气,径直退回站好。

大寒接过布条轻轻一抖,当即展开桌上。

随即,他那好看的眉头便微微皱紧。

“九月初九,人来,事谐。”

大寒盯着布条上寥寥几字,垂头思虑片刻。

仿佛自问自答般喃喃低语:“这竟也是那……陈宁查到的?”

霜降连忙点头:“正是,便是他在誉王府上找到的。”

“哈哈……难怪难怪,有趣有趣。”

自从近屋后便始终安坐不动的大寒,此时终于站起身来。

脸上一边露出明艳笑意,一边朗声开口。

“难怪你在信中语焉不详,却要求一定要将立冬派来毫城。如此碰巧之事,如此机敏之人……换做是我,也当疑他!”

“至于这方布条……究竟是故意栽赃?还是咱们那位誉王殿下,本就身涉其中……这些蝇营狗苟,还端是有趣至极呵!”

正当大寒兀自感叹,寒露霜降二人垂首聆听之际。

三人等待已久的立冬,此刻正好迈步走进前厅。

“如何?”

迎着大寒锐利双眼,立冬不敢掠其锋的低下头去。

“大人……此人失心疯是真,但他的确非是南缙木棉花。”

闻言,大寒满意点头。

“霜降,去信上禀千岁爷,那吕元清便是木棉花无疑!涉事之人请他老人家下令测查便是……你今次算是功过相抵,就不奖不罚了。”

“多谢大人!”

“至于那个陈宁……寒露,你且去将他唤来让本座瞧瞧。”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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