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对黄巾残兵充满信心的赵家族人,赵勇长舒了口气,勉为其难地接受:
“好吧,既然大家相信他们,那咱们便赌一次。”
“阿海!”
赵勇扭头望向赵海。
“二叔。”
赵海揖了一揖。
“既然此事是由你提出来的,那么便由你配合阿泰,组建兵马,配合行动。”
赵勇倒不是推卸责任,而是赵海一直负责黄巾残兵的思想教育工作,与他们关系密切。
由他负责组建兵马,黄巾残兵的抵触会相对小些。
若是由他自己,亦或者其余长辈负责,保不准会闹出更大的矛盾。
“你可愿意否?”
“二叔放心。”
赵海早想为家族出力,闻听此言,当即喜上眉梢,拍着胸脯保证道:
“小侄一定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二叔及诸位长辈的期望。”
“阿泰。”
赵勇随即扭头望向赵泰:
“你可有意见?”
“没有。”
赵泰飞快摇头。
与同为年轻一辈的赵海搭档,能更自在些,这是他求之不得结果:
“族长曾言,阿海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相信族长的判断。”
“......”
身旁的赵海忽然愣住,一脸不敢置信地瞥向赵泰,那表情彷佛在说:
“族长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赵泰则是冲赵海绽出一抹会心的淡笑,彷佛是在暗示他:
“小子,自信点,你确实是个人才。”
“既如此。”
赵勇长舒了口气,摆了摆手:
“尔等各自回去准备吧,莫要耽误了正事。”
“诺。”
众族人纷纷应声承诺,随即转身离开宗祠。
待诸多小辈离开,赵家三叔赵珩又转回身来,神色忧忧道:
“二哥,你当真放心把事情,全部交给这些小家伙们?”
赵勇抬眸望向老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老三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莫非你还不放心?”
“这......”
赵珩的声音略微拉长,沉吟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还是不太放心,这是打仗,绝非儿戏。
想你我当年,充其量就是护商卫队,对付的也不过是些山贼草寇。
但他们对付的,可是拥兵过万,甚至十万的黄巾叛军呐。”
“这一点,我何尝不知。”
赵勇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缓缓点了点头:
“但你难道没看出来,族长是想锤炼他们,培养自己的赵家军吗?
这才多久?你瞧阿泰、阿岭,还有阿海他们,全都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倒也是。”
赵珩想起自己儿子的变化,不由地欣慰一笑。
曾几何时,他还感慨过自己的臭小子,以后肯定是个没出息的笨蛋。
可是......
才不过短短数月而已。
如今的赵泰,已经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勇士。
再想想那个临危受命的侄儿赵风,彷佛真正成为了全族的主心骨、顶梁柱。
常山赵家也因为赵风,而声名大噪,实力地位突飞猛进。
“或许......”
赵勇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由衷感慨道:
“咱们赵家的命运,真的要从这一辈开始,彻底扭转了。”
赵珩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如果咱们赵家真的可以出现一个官员,哪怕只是个县令、县尉,便是拼上我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哎呦,你省点心吧。”
赵勇尴尬地摆了摆手,不屑地道:
“你那条老命能值几个钱?与其拼上这条老命,还不如让孩子们自己折腾,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只要全力支持即可。
阿风若是真的能以武入仕,阿岭、阿泰、阿海等小辈,也能一飞冲天,我常山赵家或许真的可以成为士族。”
士族在赵勇的眼里,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
因为,它的高度不取决于家族的财力,而是要成功入仕,且取得一定的成就。
常山赵家的历史何止百年,可从来没有一个子弟,能够成功入仕。
*****
赵婉走出赵家宗祠,抬眼望向那个熟悉的角落。
果然!
周仓还在原来的位置等她。
“周大哥。”
赵婉踮起脚尖,冲周仓打个招呼,随后疾步奔向周仓。
“可是发生了何事?”
周仓虽然没有进入赵家宗祠的资格,但他发现,从里面出来的赵家族人,脸色略显难看。
由此断定,确实发生了大事。
“......”
赵婉顿了顿,面泛一丝难色,但沉吟片刻,还是如实言道:
“周大哥,实不相瞒,据族长传回的消息,黄巾可能要来攻打赵家坞堡。”
“什么?”
周仓顿时一个愣怔,眼珠子瞪得像个铃铛:
“黄巾又要来攻打赵家坞堡?”
“嗯。”
赵婉颔首点头,抬眸望向周仓。
但见......
周仓脸上没有丝毫悦色,反而皱着眉头,略显苦涩。
赵婉是个聪明人,她意识到周仓对黄巾是抵触的。
或许,他会同意的。
一念至此,赵婉这才硬着头皮,试探性问道:
“周大哥,如今赵家坞堡没有太多兵力,如果黄巾真来攻打坞堡,你能不能......”
“需要我做什么?”
周仓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你直言即可,我周仓肯定会保护好赵家坞堡的。
而且我相信,留在赵家坞堡的黄巾残兵,也会保护好赵家坞堡的。
现在的黄巾与太平道可不同,他们早已丢弃了自己的信仰。
我周仓不会与这样的黄巾为伍,我要坚决守护赵家坞堡,不让他们任意践踏。”
“太好了!”
赵婉闻听此言,彻底放下心来:
“我就知道,周大哥一定帮助我们的。
因为周大哥是好人,绝不是烧杀劫掠的黄巾!”
“这......”
周仓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我不能否认,曾经的我,也是黄巾。”
“不!”
赵婉飞快摇头,报之以坚定信任的眼神:
“周大哥虽为黄巾,但从没有烧杀劫掠。
婉儿口中的黄巾,是那些打着替天行道,却干着烧杀劫掠勾当的黄巾。
咱们相处了这么久,周大哥是怎样的人,婉儿心中自有计较。”
“多谢婉儿相信我。”
周仓的内心变得愈加平静且坚定:
“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们。”
“跟我来!”
赵婉下意识牵住周仓的手,直朝着赵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