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舟头的老者撑篙破冰,蓑衣缝隙漏出的剑穗突然化作流光。凌霜的霜字铃脱手飞去,铃舌缠住流光的刹那,整条冰河倒映出星陨阁全貌——那飞檐下悬着的不是铜铃,而是三百串冰糖葫芦,每颗山楂都裹着尘烬军亡魂!
“糖葫芦阵!”阿蛮的尾巴尖卷起块碎冰砸向河面,冰屑触及糖衣时骤然凝成青铜箭矢。陆十一的烬字铃熔成火铳,星砂子弹穿透冰糖的瞬间,糖浆里竟渗出凌霜母亲的剑诀残章:“霜寒不渡忘川客,剑暖可裁九重天。”
白无咎突然夺过老者蓑衣,醉步踏着冰面涟漪:“师尊当年说蓑衣挡灾,原是用剑穗补的。”他抖开千疮百孔的蓑衣,三百补丁竟拼出昆仑禁地舆图。尘心腕间佛珠嵌入舆图阵眼,冰层下浮起艘糖塑战船——甲板上的星君像手握汤勺,勺柄刻着“丙辰年孟春,白无咎弑师”。
梦璃的银铃突然缠住白无咎脖颈:“醉鬼!你欠我串糖葫芦!”她咬破指尖在冰面画出血契,三百星君像突然融化,糖浆凝成陆十一的模样。阿蛮的尾巴卷起糖人塞进嘴里,灵焰突然暴涨:“是往生蜜!陆呆子你前世是个养蜂的?”
糖浆渗入冰河的刹那,忘川舟突然覆满霜花。老者摘下斗笠,露出的面容让凌霜剑气失控——那竟是白无咎在昆仑禁地冻着的冰雕面容,眉心插着半截糖葫芦签子!
“霜丫头,这糖签可甜?”老者指尖凝出冰刃,刃身纹路与凌霜母亲的佩剑同源。尘心突然跌坐诵经,背后天玑星纹裂开,爬出个握剑的婴孩虚影——那剑穗分明是凌霜幼时抓周攥着的红绳。
陆十一的烬字铃熔成铸剑炉,星砂涌入老者冰刃。当剑锋重铸的刹那,整条忘川突然静止,三百糖塑星君像在冰面投下星轨。阿蛮的尾巴尖蘸着糖浆画符,灵焰灼出的九尾狐图腾竟与星轨拼成裁天剪:“凌姐姐!剪断那根红线!”
凌霜的剑气凝成冰剪,刃口触及红绳时,星河突然倾泻。白无咎的醉眼映出骇人画面:红线另一端系着他与凌霜母亲的合卺杯,杯中盛着阿蛮的尾尖血。老者突然撕开人皮,露出糖浆凝成的星陨阁主真容:“这份聘礼,可还合意?”
尘心突然扯断佛珠,菩提子嵌入糖浆星轨。小和尚背后浮现金刚夜叉相,降魔杵刺穿星陨阁主心口时,杵尖挑出的不是心脏,而是半块沾着奶渍的襁褓布——那上面的狐爪印与阿蛮胎记严丝合合。
“原来霜丫头是聘礼!”阿蛮的九尾缠住星陨阁主脖颈,尾尖白毫蘸着糖浆在他脸上画王八,“老娘最恨包办婚姻!”灵焰暴涨的刹那,糖浆王八突然活过来,龟壳纹路竟与昆仑镇山阵图同源。
忘川舟突然燃起青焰,霍十七的残魂在火光中重组。老兵燃烧的左臂握着青铜汤勺,一勺舀尽三百星君像:“参军,这醒酒汤得趁热喝!”汤汁入喉的刹那,陆十一的瞳孔映出星陨阁地牢——那里冻着三百具眉心插糖签的凌霜冰雕!
白无咎突然捏碎酒葫芦,琥珀色的昆仑冰魄凝成婚书。当他以血代墨签下名字时,整条忘川突然沸腾,星轨化作锁链缠住凌霜脚踝:“丙辰年腊月初八,昆仑逆徒白无咎,聘凌氏嫡女为剑鞘。”
霜字铃突然炸成冰雾,凌霜发间玉簪坠地,簪头滚出的不是珍珠,而是半颗沾血的饴糖。阿蛮的尾巴卷起饴糖塞进嘴里,灵焰突然转蓝:“是凌姨的味道...这糖里掺了忘忧草...”她炸开的狐火中,浮现出凌霜母亲偷换婚书的画面——那页染血的婚约背面,写着“宁饲饕餮,不嫁昆仑”。
尘心突然扯开僧袍,胸口星陨烙痕化作花轿。小和尚肉掌拍碎轿顶时,露出的不是新娘,而是三百坛尘封的辣酱——每坛封泥都印着陆十一的掌纹:“陆施主,该掀盖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