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天地反转,乾坤变化,不知到了什么时空。
••••••
尘烬军斥候右臂的青色火焰突然暴涨,将暮色撕开道灼痕。白无咎的酒葫芦“咔“地裂开细纹,琥珀色的酒液尚未落地便凝成冰珠——每颗冰珠里都映着当年北境雪原上,这个名叫霍十七的汉子替他挡下毒箭的画面。
“白参军别来无恙?“霍十七咧开干裂的嘴唇,燃烧的右臂突然炸开十二朵青莲。阿蛮的九尾灵焰瞬间萎靡,怂唧唧地卷住凌霜的剑匣取暖:“这火不对劲,烧的是魂魄香气!“
凌霜的霜字铃突然自行摇响,铃舌吐出的冰晶在空中拼成舆图。三根糖葫芦签子从她袖中滑落,精准钉在幻雪城残垣的“伤门“位——这是今晨粉裙少女硬塞给她的零嘴,没想到糖渍竟能镇住地脉阴气。
“尘烬军第三营第七哨,霍十七。“汉子燃烧的手臂抚上心口甲胄,那里嵌着半块焦黑的虎符,“请诸位贵人移步火塘。“话音未落,陆十一怀中的玉简突然浮空,简上星纹与霍十七甲胄的灼痕拼成完整的北斗杓柄。
粉裙少女突然从凌霜背后探出头,指尖还粘着糖霜:“火塘里炖着雪驼蹄对不对?“她腕间的梦字铃晃出七彩泡,泡影里赫然是三十里外尘烬军营地的景象——八百壮士围坐的青铜火塘中,确实浮沉着某种形似蹄膀的物件。
众人踏入营地的刹那,血色战旗无风自动。旗面绣着的不是图腾,而是密密麻麻的姓名,每个名字都在缓慢燃烧。小和尚突然合十诵经,腕间尘字铃震落金粉,那些金粉落在战旗上,竟映出每个名字对应的阳寿倒计时。
“三日粮,七日薪,九日寿。“霍十七摘下头盔,露出半边焦黑的面容。他指着火塘边磨刀的独眼老卒:“那是陈阿大,燃了五年阳寿换今夜守营。“又指向正在给孩子喂奶的妇人:“柳娘子,用三月寿元温着这口母乳。“
陆十一突然按住剧颤的烬字铃。火塘中央悬浮的青铜釜内,那团形似雪驼蹄的东西正在融化,露出半卷《大荒星鉴》的残页——正是他们在幻雪城废墟所见玉简的后续篇章。凌霜的剑气突然暴涨,霜花在营地四周凝成八卦阵,因为她看见每个尘烬军士卒的影子都连着条青色火线,火线另一端消失在北方星空。
“别紧张嘛。“白无咎不知何时摸到了青铜釜旁,指尖沾着汤汁咂摸,“北冥冰魄,西荒朱果,还掺了三分往生河水——你们拿命熬的这锅汤,是想镇住地脉里的东西?“
霍十七燃烧的手臂突然插入火塘,抓起那卷残页。青焰灼烧的纸张非但没有焦糊,反而显露出更多星纹:“三日前,地龙翻身时从冰窟里爬出来的。“他燃烧的瞳孔转向北方,“跟着这东西出来的,还有七十二具青铜棺。“
营地外突然传来号角声。血色战旗上的名字同时爆燃,八百士卒瞬间结阵。粉裙少女的梦字铃突然发出尖啸,她咬碎的糖葫芦籽落地成灰,灰烬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人俑,正踏着星斗方位朝营地压来。小和尚突然将整串念珠抛入火塘,爆开的火星在空中拼出偈语:
“无明业火照星骸,敢向苍天借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