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还是有些疑惑的问着:“小兄弟,你确定不再换些东西吗?你要的价,有些低了。”
常寿笑着说:“这小东西,看材料显威力。
若无用还好;若是有用,留在手里终究是个麻烦,倒不如早点卖出去,省得麻烦。
早点卖给你们,还能做到出其不意,最大程度的发挥一下它的价值,也更能体现我的价值。
再说咱们道不同,自然观点想法也不同罢了。”
“道?小兄弟,你这个境界哪来的道,俗话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你承不住道的。”老先生轻笑着摇头说道。
老者明显是理解错了常寿意思,常寿说的道是未来的道路;而老者不知何原因,认为说的是大道。
不过常寿也未多辩解,饶有兴致的聊了起来:“老先生,那您可有道?”
老者自豪的说:“自然是有一点,年轻时与他人学过一些,虽难得其意,但也悟出了一部分。”
常寿反驳说:“那哪里是您的道,老先生,您那不过是他人给您讲解的知识罢了。”
“道不过就是道路,而放在不同地方有了不同的理解。
您想说的道,不过是人对世间的理解,有自己的路,或说认知罢了,填充了足够的知识并理解于其中,就是你口中的道。
而老先生你所谓悟出来的道,别说没有理解完全,就是理解完了,也是参杂了他人之道,不能彻底理解,化为自己的,终是一条废道。”
老者闻言,周身气韵流转,似有灵气更为聚拢,似有无形之波扩散,似是形成了朵朵如花般的花朵,欲要显出其形。
老先生正要反驳一通,说一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常寿猛然后退,退的极远,并骂道:
“老东西,我好意交易,之间未有大的矛盾,你为何要杀我?”
老者一愣,问:“我何时要杀你?只不过看不惯你胡言,你觉得我的道不对,那我就显化讲给你听罢了。”
常寿离得虽远,但老先生境界高,话语之中用了灵气,双方也都能听的清楚。
常寿:“那你讲道便讲道,外放灵气,演化道韵做什么?”
老先生更是疑惑的问:“这不就是讲道吗?”
常寿气笑道:“讲道?没错,这也算是讲道。
道难讲,理难解,意难通,故而放出道韵,改变周身环境,可方便大家解道。
但什么是外放道韵,不过是在影响周身外界,形成一种特殊环境罢了,并且这其中包含了对道的理解。
知晓明悟之人,可解其中之道。
可好比读书做文,对明眼人来说,此人文学水平,对万物理解一目便知。
但问题在你这样做,影响了周边环境,犹如试卷涂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有人会被破坏身体,也有人会从中受益。
适应不了者,抵抗不了者,均会身死。甚至说一些修为弱者,身体极度虚弱者,在道韵之中,也会被道韵破坏身体身亡。也就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你说说我现在什么修为,无修无境,而你却要外放道韵来变相害我,你不是要杀我是什么。”
老者闻言收回道韵说:“那不这样,还怎么讲道?”
常寿说道:“不外放道韵,口述即可,虽其中很多东西讲不清楚,但并不是不能让人会意。
讲道本就解意即可,对不懂的人,说再多也无用。”
常寿接着说:“不若这样,老先生,道包含了对万物理解。
那我们当回马后炮,你我各说问题,互相去解,不求对错,合理即可。老先生,可否?”
老者点头应是,道:“可,老朽就卖个老,先来吧。”
“人素有灵根,虽我地阳星全民修仙,不重灵根,但却不能否定它的存在。小友,可解一下灵根。”
常寿想:这老头硬往心坎上戳,我本十万年废体,能有什么好灵根,明明是叫我知难而退,别再探寻体质之谜。
常寿也不说什么,而是平静道:“虽书上无太多介绍,但我也看过一些描述,可猜测一二。
人身如柱,脊背有如一条大龙,其周身经脉错杂,犹如根须一般绵延全身。脊骨为树,经脉为须,此为灵根。
然而人之一生,食着五谷杂粮,呼入清浊之气,拥七情六欲,劳世间之事。故而难免引污浊入体,脏得肉体经脉。
灵根优者,神识探体,清明一片;灵根劣者,神识难入体,体内如浑潭。
而我们地阳星,按克隆提供食材,食材多有修为伴体,食之少有污浊之物。
灵气本为能量,锻体时身体消耗极大,故有灵气自动补充;虽灵气强化随缘,然优胜劣汰,身体慢慢得以强化,此为锻体。
炼血、炼脏腑、煅肉、捶骨皆是如此,同时亦完成感气引气。
故而可绕过灵根,实现修仙,也就是全民修仙,也是以武入道中的一种。”
常寿道:“老先生,您看有什么问题吗?”
老者道:“没有,该你了。”
常寿坏笑着说:“老先生,您先来看看我的灵根,是浑若泥潭,还是黑如深渊呢?”
常寿自知自己情况,能有什么好结果。
老者沉默不接话,道:“出题吧,小友。”
常寿想了片刻,说:“听闻十余年前,有人重伤需一药引,需以元婴阶的至阴之体炼药,便有人通过克隆,克隆了一至阴之体的血肉成型,且将其催化至元婴。
但最后结果不用说也知道,大概是疗伤失败了,不然必有传闻;我思索这原因还是出现在这药引之上,老先生可解一下其中原因。”
常寿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需要一元婴阶至阴之体炼作药引,那是什么样的修为,什么样的伤势,才需要这样做。
很明显,老者之前说过,他是被从下位神境生生打落境界的,那自然就是给他用的。而很显然,失败了,不然这老者不会寿元无多。
而制药本就艰辛无比,自然耗尽家财,求尽叔友,不然何须来此求名,为后人求一名利。
老人劈了常寿心坎;常寿诛老者心尖,看谁玩的过谁,反正都不算什么好人,有何好装的。
老者闻言,身体一僵,但还是落寞的开口道:“此事我知道,当时用的是天道时期的古法,问题也确实出于药引之上,但却一直未得其中缘由,小友可能解惑?”
常寿说道:“解惑不敢说,只能说一猜想。
老先生应该知道,有很多药,都是需要特定时辰地点才能制作成功的,而此药引也是一样。
我记得正常情况下,至阴之体是需要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诞生,才算是至阴之体,而之后还需要特殊功法才能修有所成。
但克隆出来的时间地点自是不可能模拟,之后也不可能找特殊功法让其学习,仅仅是单纯的强行催化境界罢了。”
天道执掌时期,统御之地无边,家大业大,这些东西,配合时辰环境培养,成型之后再派专人催生至相应的境界。
而我们地阳星,时辰,环境都做不到尽善尽美,也不可能有专人负责培养,那么药引的药效就不一定对了。失败也就成了情理之中。”
老者说道:“可当时是用强者的至阴之体的血肉,可忽略极多因素,你所言之事,应均可淡化。”
常寿说道:“老先生,那咱们说些好理解的:
时辰环境先不提,就说无专人催化至阴之体克隆体的境界,就好比一个火属性修士,给一水属性修士传功,您觉得此事可成吗?”
老者闻言,呆愣片刻:“那当时,怎么就没人想到呢?”
常寿摇头叹息道:“虽有句话,说的是法无禁止即可,但却也没多少人,会去想法之外的东西,而是老老实实做手头上的工作。
人都一样,书中无写,人无先例,就当没有,能想到的早就都想过了,没想到的很难再想出来。
一个人是很难想出没有的东西,而能打破常规者少之又少。”
老者用着最后的倔强的说道:“可此事与道无关吧,那么可否不做数,重新出题。”
常寿回道:“道不是修行法门,你们却能以道修行;那您说道是路?是法?是器?是命?
道只是道,道可以说是一个人对万物的理解,你没有自己的道,最多也就是见识多,知识面广,并不代表你就理解了万物。
故而,在至阴之体这味药引的制作上,从头到尾,至结束,至总结,都没有任何人有过任何的意见。
原因很简单,记载上没有这些,也无人想过这些,那也就没有了这些。
但不知不代表没有,觉得不是不代表不是,只是世间一切均有定律,结果是一定的。
当然,这些需要验证,但需要这至阴药引的人却没时间了。”
老者悠悠一叹,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道了一声“多谢小友,”便消失无踪。
常寿想着:这老先生也不怕我胡言乱语误导他吗?
不过转念一想,是非对错,到了他这程度,虽不能直知结果,但可了其因果。
既然他这样走了,就是信了,认了,剩下的也就无所谓了。
若细想,那十余年前开始的疗伤,本就遭了大难抽不出人手,所有准备都无法尽善尽美,那药效必然极差。
所以一切本就是无用功,失败是必然的,所谓疗伤只是做最后的挣扎,最后的不甘罢了。
现在被点醒,曾经的一切都希望再次崩塌,犹余震一般,使人更显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