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人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随后转过头,对身旁的黎镇北说道:”时辰已经不早了,不如我们回家吧。”
黎镇北停顿了一下,“这个千鹤道长法力无边的,我们不多看一会吗?”
“他那里有你厉害啊,我觉得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家休息。”宋可人拽了拽他的手。
“哦哦,好吧。”黎镇北只得硬着头皮答应道。
现在回去,可人肯定会要求自己给她戴上发钗的,那这件事情就满不住了。
那支发钗是一等精品,还是碧血石做成的,即使请来临安郡最高级的首饰打造师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打造出来的。
“算了,反正都是满不住的,早知道晚知道都是要知道的。”黎镇北一拍脑袋,笑了笑,便不再打算做无谓的挣扎了。
......
黎镇北的马车刚刚回到。
一阵沉郁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府邸的每一个角落,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哀愁。
这是宋府内的丧钟,只有死了人才会敲响的,而且死的是主家人。
府内死人了,谁死了?黎镇北抓着妻子的手,快步的朝着屋子内走去。
宋府内一片杂乱,大家都是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
家丁,丫鬟,宋家弟子集中在院子中。
管事宋平一脸肃穆,站在前面,他扫了众人一圈,神色哀伤,一滴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怪不得他能做管事,这感情是谁都比不上的。
“诸位,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我们的少奶奶不幸去世了。”他的声音十分低沉,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听到管事这样说,顿时下面的人都哭成了一片。
主人家去世了,作为下人的肯定要哭,这是规矩。
“在这里,我要跟你们强调一下,在守灵期间,宋府内必须要保持肃穆,不许大叫大笑,如果谁在守灵期间在宋府内笑的,执杖三十大板。”
“是。”下人门齐声回应道。
“从现在开始,大家不得离开宋府,府里面的猫狗都要锁起来,不许在院子内走动,加强对府邸的守卫,大家都要穿上孝衣。”
“是。”
“三天内,府里只能吃斋,不许吃肉食,如果发现谁偷偷吃肉食,定然家法伺候。”
管事按照府里面的规矩,向家丁复述了一遍,平常府里面的规矩就森严,现在少奶奶仙逝,这就更加严厉了。
随后,管事就开始给家丁分配任务,有人负责守卫,有人则是负责后勤,有的负责布置......
黎镇北进入大厅内,郑冰艳的灵位已经设置好,法师也来到了家中,准备吟诵经文超度死者。
一家人都坐在客厅中,神色暗沉。
“冰艳是怎么死的?”宋可人询问道。
“她给曲媚姑娘下毒,被发现之后,她就畏罪自杀了,我们在芭蕉林中发现了她的尸体。”宋青书回答道。
“哦哦。”宋可人微微一颤,这个信息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点震撼的。
此时此刻,宋立文呆在空荡荡的密室中,一脸失落的样子,他想不到郑冰艳会选择自杀,郑冰艳死了之后,他索性把她的尸体移到了芭蕉林中,只要找到了郑冰艳,那宋青书就不会继续找人,这件事便可以过去了,他就少了许多麻烦。
......
夜幕降临,吃过斋饭,宋府上下沉浸在一片悲哀的气息之中。
在宋府要数郑冰艳为人最好,对自己也很不错,如今去世了,宋可人心头感觉十分的难受,为什么那些一直针对自己的人就活得好好的,而对自己好的人就要死得如此的凄惨呢,这让宋可人觉得老天十分的不公平。
就在这时,宋青文洗漱好,从屋子中出来,她也站在了黎镇北的身边,毕竟自己才是黎镇北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宋可人可是偏房。
突然,宋可人浑身一颤,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她指着宋青文的脑袋,“镇北,我的发钗怎么会在她的头上的?”
“什么?”黎镇北这时才发现自己丢失的发钗竟然落在了宋青文的头上,吓得头都大了几分,真是最该死的事情,这比丢失了更加让他难以解释了。
他立即瞪着宋青文,“我的发钗怎么会在你那里的?”
宋青文一把抓着他的手,埋怨的看着他,“这可是你自己亲手送给我的啊,你说我戴着这支发钗特别好看呢,怎么现在又这样说话了。”
黎镇北一把将她推开,“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把发钗送给你了。”
“你怎么这样啊,昨晚还好好的,现在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宋青文一把抹着眼睛,顿时那眼泪就流了下来。
“黎镇北,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发钗送给她。”宋可人气得牙齿都在打颤,心头那一股委屈就如同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可人,你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八道,那发钗我不小心弄丢了,我也不知道发钗怎么会落在她手上的。”黎镇北急得直跺脚。
“什么胡说八道,在南山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老实跟我说,现在又说丢了。”
“我不敢告诉你。”黎镇北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呵呵,我现在很累,我想回房休息。”说完,宋可人便一把推开黎镇北。
黎镇北又赶紧追上去,“可人,我送你回房休息。”
“不用了,我想自己静静。”说完,宋可人便大步离开了,留下黎镇北一个人在那里凌乱。
随即,黎镇北转过来,指着宋青文质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拿到我的发钗的?”
“呜呜呜呜。”顿时宋青文便大哭起来,双手不住的抹着眼睛,“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就这样对我?”
一时间,宋青文的哭声就填满了整个灵堂,把那些和尚的声音都掩盖了,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黎镇北被她弄得头皮都发麻,却拿她没有丝毫办法。
“镇北,青文这么爱你,你怎么舍得让她伤心。”这时沈春平走过来对着他责备道。
宋青书也义愤填膺的走过来,指着黎镇北就怒骂道:“青文是我的妹妹,我从来都舍不得让她哭,可是你们才成亲没有多久就让她哭得这么难过,我虽然功夫不如你,但是就是死,我也不能放过你。”
黎镇北一时间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赶紧对着宋青文安慰道:“对不起,我错了,我该死,我不该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的,求求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宋青文一把抱过来,把头紧紧的埋在他的胸口中。
“青文都困了,你赶紧送青文去休息吧。”沈春平对着他催促着。
黎镇北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不过避开这些人总是好的,只好扶着宋青文朝着她的房间走去,这毕竟是自己最合规的妻子,自己实在是开脱不了,谁叫自己都不检查,就和她拜堂成亲了,还是当着整个临安郡权贵的面拜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