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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继续报告道:“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马弗里克少校的手臂被子弹贯穿,失血过多,现在正在医疗帐篷接受治疗。”

费里兹·史赖普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到底是谁能够伤到马弗里克?难道是俄落斯那边也有混血种?还是说,布列斯特要塞里隐藏着某种他们未曾预料到的力量?

“带我去见他。”费里兹·史赖普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副官立即点头,转身带路,费里兹·史赖普大步走出指挥部,脚步沉重而急促,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马弗里克的受伤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变数,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走向。

医疗帐篷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和血腥气,马弗里克躺在简陋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他的右臂被厚厚的绷带包裹着,鲜血依旧从绷带的缝隙中渗出,染红了床单,他的左臂上也有几处伤口,显然是在战斗中留下的。

费里兹·史赖普走进帐篷,目光落在马弗里克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走到病床前,低头看着马弗里克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马弗里克勉强抬起头,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道:“师长……我遇到了一个……特殊的敌人。”

“特殊的敌人?”费里兹·史赖普的眉头皱得更紧,“说清楚。”

马弗里克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个家伙也是混血种,而且还能看透我的言灵。”

“你确定他是混血种?”费里兹·史赖普的声音低沉的问道。

马弗里克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我确定,不过他并不强,而且言灵也不是攻击型的,应该是某种侦察型言灵。”

费里兹·史赖普沉默了片刻,随后转身对副官说道:“立即通知情报部门,加强对布列斯特要塞的侦察,我要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副官立即点头,转身离开帐篷。

马弗里克看着自己那被厚重绷带包裹的伤口,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接下来的作战该怎么办?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伤势。”

“交给你任务完成得怎么样?”费里兹·史赖普没有立即回答,反问道。

“任务已经完成,要塞内的电力水利系统全部切断,而且绝大部分的粮仓和弹药库也被摧毁。“马弗里克报告道。

“那你接下来就好好休息吧,等伤养好上面应该会派你到莫斯科去执行任务。”费里兹·史赖普说道。

“这座要塞的守军有些出乎意料的顽强,但我们的战略目的已经完成,冯·博克元帅指挥的中央集团军群已经顺利通过这里前往明斯克的方向,接下来只要让里面的守军出不来就可以。”

“您的意思是将里面的部队给撤出来?”马弗里克有些难以置信,从战争开始以来无论是西欧还是东欧即使是面对那个强大的法兰西共和国时他们都从来没有下达过撤退的命令,难道在这么一座小小的要塞面前他们要下达第一道撤退的命令吗?

“只是转变计划由速攻转变为围困,避免徒增伤亡。”费里兹·史赖普冷冷一笑,目光投向窗外远处的布列斯特要塞。

“我会让部队在明天早上再次对要塞进行轰炸,至于那名混血种你也不用担心,这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不可能逃出去的,我会抓住他交给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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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剧烈的爆炸声在路明非的耳边炸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地面剧烈摇晃,尘土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像是无数细小的雨点砸在他的脸上。

路明非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狂跳不止,都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的第一反应是地震了,但很快意识到,这是普鲁士人的轰炸。

他躺在地下室的角落里,四周昏暗而压抑,几根蜡烛的火焰在爆炸的震动中摇摇晃晃,随时可能熄灭。

地下室的顶部不断有泥土和碎石落下,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整个地下室也好像随时可能会坍塌,将他们所有人埋在地下。

路明非的喉咙发紧,呼吸变得急促,他原本在吃了一些食物和水后,打算休息一下,然后晚上和小彼得一起去附近的布格河打水,没想到,他一闭眼就完全睡死过去了,连轰炸的开始都没有察觉到。

他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周围的环境和他睡着前有些不同。

那些妇女们身上都穿上了衣服,那是用小彼得之前拿来的布缝制的,虽然粗糙,但至少给了她们一些尊严和温暖。

不过此刻她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紧紧地将孩子抱在怀里,孩子们的脸上也挂着泪痕,有的已经哭得精疲力尽,蜷缩在母亲的怀里,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路明非的目光扫过地下室,发现另一边的伤员越来越多,几乎将地面铺满了,医生和护士在伤员中间忙碌地穿梭,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和焦虑,但手上的动作却依旧迅速。

一些妇女也在帮忙,她们用颤抖的双手为伤员包扎伤口,或是递上水壶,尽力安抚那些痛苦呻吟的士兵。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泥土的潮湿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轰炸没过多久就结束了,但从上面运下来的伤员却越来越多,他们的呻吟声和痛苦的呼喊声在地下室中回荡。

路明非看着那些被抬下来的士兵,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灰尘和血迹,有的已经失去了意识,有的则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

他意识到那些普鲁士人又开始发起进攻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地下室里了,他必须上去,和其他士兵一起战斗。

路明非撑住身体,缓缓站了起来,此时他身上的疼痛已经不像睡着前那么剧烈了,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睡了不短的时间。

虽然手臂和肋骨依旧隐隐作痛,但至少已经能够活动自如,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加快脚步,朝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之前他或许还有逃避战斗的想法,但自从突围失败后,路明非就明白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如果接下来他不和其他士兵一起战斗,等待他的也只不过是死路一条。

当他走到上方营房的时候,一连串子弹突然打在他旁边的墙壁上,溅起一片碎石和尘土,路明非本能地蹲下身子,心脏狂跳不止,他差一点就被击中。

他抬起头,看到前面趴在窗边的一名士兵一动不动,手中的步枪依旧瞄准着外面,路明非的心猛地一沉,他弯着腰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肩膀。

“同治,你还好吗?”路明非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然而,那名士兵没有回应,路明非的手触碰到他的肩膀时,感觉到一阵冰凉,他心中一紧,连忙将那名士兵的身体翻过来。

士兵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专注的神情,但他的胸口已经被子弹贯穿,鲜血染红了他的制服,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还在注视着外面的敌人,但生命的气息已经从他的身体中消失。

路明非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轻轻合上了那名士兵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无力感,生命的脆弱让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悲哀。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拿起那名士兵的步枪,检查了一下弹药,然后迅速趴到窗边,目光扫过外面的战场。

普鲁士士兵正在朝要塞的防线发起猛烈的进攻,他们的火力密集而凶猛,子弹像雨点般倾泻而来,路明非的心跳加速,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紧手中的步枪,瞄准了远处的敌人。

他闭上眼睛开始回想之前那种聆听风的感觉,很快那种聆听风的感觉再次出现,战场上原本就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放大几十倍传入他的耳中。

之前路明非使用这个能力的时候周围也不过两三声枪响,但现在成百上千发子弹一同射击爆发的响声让他的大脑一瞬间有些空白。

“瓦西里!你怎么了!”小彼得这时从旁边扶着一名伤员要进入地下室,但他看见呆愣在窗户旁边还闭着眼睛的路明非,焦急的喊道,然后立马上前想将路明非从窗户上拉下来。

但就在小彼得触碰到路明非的瞬间,路明非扣动了扳机,一发子弹精准命中了前方的一名普鲁士士兵,但此时的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看得旁边的小彼得目瞪口呆。

小彼得还来不及说出什么,路明非突然拉住他的手臂,把他强行拽进了窗户下方,紧接着,一阵猛烈的子弹像暴风雨一样密集地从窗外飞射过来,一颗颗镶嵌在窗框旁,掀起了尘土和碎片。

“50,49,48……”

路明非开始在心里默念,这是他还可以释放这个能力的时间,现在的他可以释放这个能力的时间只有一分钟,刚刚还花了十来秒来适应周围的声音。

如果超过这个时间不仅他的体力会被抽干,而且他的耳膜也会受不了,他现在耳膜就已经开始痛了,之前能用比较长的时间很有可能是那黑烟一直在修复耳膜,现在没有那股黑烟的修复,超过时间他很可能会变成聋子。

此时一把冲锋枪瞄准了这个窗口,路明非不仅在默念自己释放能力的时间,同时还在算那把冲锋枪里剩余的子弹。

很快一阵咔咔声便传入他的耳朵,路明非瞬间重新趴在窗户上,然后快速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子弹穿透空气,击中那名刚刚拿冲锋枪朝他们扫射的普鲁士士兵,紧接着,第二颗子弹又飞出,击中另一名敌人。

但在路明非扣动两次扳机后他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就没子弹了。

“彼得,你那里有没有子弹!”路明非大声朝旁边的小彼得问道。

小彼得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始在周围的尸体上摸索,很快他就摸出几发子弹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接过子弹,没有任何拖延,将它们快速塞入步枪膛中,与此同时,他继续默默念着时间:“7,6,5……”

他赶在时间结束前又开了两枪。

“瓦西里,你的耳朵……”这时小彼得突然惊呼起来。

“我没事……”路明非伸手一摸,指尖沾染着温热的血,但他还是装作没什么事的说道,不过他能感觉耳朵里一阵耳鸣。

外面依旧有许多普鲁士士兵正在发起进攻,这给路明非一种他在玩自己最擅长的星际争霸2,然后还开了地图挂依旧打不赢对方的感觉。

“真见鬼!”路明非睁开眼睛然后小心翼翼的趴在窗户上看外面,刚刚他敢那么果断的看外面是因为他可以听见子弹从那个方向射来,但现在外挂结束,他只能苟一些了。

幸运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周围的士兵们也在奋力抵抗,他们的枪声和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终于,在丢下十几具尸体后,普鲁士士兵开始撤退,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战场暂时恢复了平静。

路明非长舒一口气,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他的军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这时,小彼得从旁边递来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烟纸已经被汗水浸湿,显得有些发黄。

“来一根?”小彼得的声音依旧平静,好像刚才的生死搏杀只是日常的一部分。

路明非愣了一下,接过香烟,任由小彼得用打火机为他点燃,他深吸一口,烟草的辛辣味道瞬间充斥了他的口腔和肺部,呛得他一阵咳嗽,这还是他第一次抽烟。

小彼得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熟练地吐出一口烟圈,眼神中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看着这个半大小子吞云吐雾的样子,路明非不由得感到一阵惊讶,他从未想过,这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少年居然会抽烟。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路明非忍不住问道。

小彼得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就前两天,他们说抽烟能让人冷静下来,还可以麻痹自己的神经没有那么恐惧,我之前第一次抽的时候也跟你一样。”

路明非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那片被硝烟笼罩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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