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女子歌声传来,许长安一个翻身换了更舒服的躺法,黑影从内晃悠着飘来,一双眼睛盯着许长安。
青石上的白狐们见状吱吱的叫着,争相往里缩,被挤出来的白狐看了眼黑影,直接原地躺好装死,胆大的使劲推了推许长安。
被盯的不好意思了,许长安从衣袖里摸出一个豁口破旧的瓷碗,放入一吊钱进去,“小娘子,曲唱的不错,彩!”
院内好久没来新人,黑影感觉此人亲切,忍不住上前搭话,“怎么,你不怕我?”
“身邪不怕影子正,问心有愧,自然是不怕的。”许长安一脸淡然,脸上未有慌乱。
“你这人说话这般奇怪哩。”黑影进一步朝他飘来,“我可是鬼,你当真不怕我?”
“嗯,我知道啊!”许长安打了个哈欠,双手叉腰一脸得意说道:
“我可是大妖怪,怎么,你不怕我?”
“你这人怎么学我?”黑影好奇的围绕着他转了一圈,“不像,你倒是像个写银词艳曲烂怂话本的穷酸书生。”
“嗯,倒也是这么一回事,谁家公子哥没事找凶宅入住。”
他点了点头,抱起身上一只白狐,往黑影身上靠,怀中的白狐吱吱叫着,四肢不安的摆动着。
“你看穷酸书生与落魄女鬼,才子佳人共处一室,按话本来说,我们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许长安笑吟吟的看着黑影,双手搓了一下,进一步上前贴近,吓得黑影连连倒退。
眼看黑影就要消散,许长安喊着黑影,手指掰扯着说道:
“等等,你的事情没完,此处宅院已被我买下,你住在我这是不是要付我房租?还有这群小妖怪被你吓到了,你还要赔偿精神损失费。”
“啊这,好像有道理。”黑影点了点头。
眼前的黑影真的点头答应,许长安心里嘘嘘着,他不知是这黑影太傻还是自己亲和力祝福的效果,或许两者都在稳定发挥作用。
“不对,我可是女鬼,怎么欠你钱了?”黑影摇了摇头。
“就在刚刚,你也点头答应了。”许长安看了眼黑影,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思路不能太局限了,怎么,鬼怪就不能欠钱了?”
黑影正要反驳,身影开始忽明忽暗了起来,“糟糕,时间到了。”
嘭的一声,黑影消散,槐树下的风徐徐的吹着,许长安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等她缓过神来,估计没这么好骗了。
“山君山君,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拘过来?”夭一疑惑着看着他。
“你是觉得我缺这一阴魂吗?出门在外要以理服人,道理讲不通,在下也是略通些拳脚功法。”
许长安摸着夭一的脑袋,伸了个懒腰,接着又躺在青石上睡下去了,晚上他打算来个开箱。
“书呆,书呆,快醒醒!”
声音从头顶飘来,白狐们的爪子推着自己,许长安睁眼看见倒吊在槐树上的黑影,黑影的长发在风中摇曳着,见此他精神抖擞也不犯困了。
“怎么一回事?”
“书呆,逃命去吧,你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咕噜咕噜,井底传来冒泡声,压井口的大石头被顶出一道缝隙,从缝隙里刮来道道阴风。
透过缝隙,许长安瞧见一道黑色轮廓,漆黑色的扭曲身影,外貌已呈非人形态。
察觉到周身气机有些微弱的牵引,“小东西长得这般别致,还敢吸我阳气。”
他将手指划出一道伤口,滴落一滴金色的血液,将其甩向井口缝隙,金色血液沸腾扩张成一道金色暖流涌入缝隙中。
金色暖流沿着井口朝漆黑身影扑去,刚一接触便发出滋滋的响声,听着像是石板烤肉发出的滋滋冒油声,大晚上的,许长安听着有些饿了。
漆黑身影惨叫一声便在金色暖流下消散,“你看大晚上的扰民,就是这般下场,你还有什么事吗?”
许长安朝槐树上的黑影看去,她脸上没有露出慌乱的表情,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怎么,现在你不怕我吗?”
“不怕,想不到你这书呆还有几分本事咧!”黑影朝他转了几圈往下看去,见一地紧缩起来的白团。
“书呆书呆,你养这么多狐狸干什么?”
“白狐报恩,自然是艳福不浅。”许长安抱起唯二的两只母狐狸问道:“你们可愿以身相许,报答山君?”
看着两只小狐狸异动,许长安撒手对两只小狐狸指指点点,“这么小就恋爱脑,指不定被谁拐去了。”
黑影见状忍不住靠近,吓得一地白团没了声息,静静的躺在地上。
“别靠太近了,你把我的小妖怪吓死了。”许长安戳了戳地上几只吐着舌头装死的白狐,他小声嘀咕着:
“狗都不怕,为什么同属犬科的狐狸会怕?感觉养歪了。”
“好了,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许长安看向黑影,黑影叽叽喳喳的说着一大堆。
“我就说说而已,又没准备帮你实现,该启程了。”许长安身后具现出一道青铜门扉。
推开厚重的青铜门,黑影被自愿送了过去,“有缘自会相见!”
“旁白,你是不是把其他人偷偷放进来了?”他挥手告别后长舒一口气,“这次这么热闹,是不是要打大乱斗?”
【纯阳四重奏四条路线,人多点很正常】
“我怎么感觉这个世界不止四个?我感觉我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许长安数着自己的手指,根本数不过来。
【四大天王有五个,人多热闹些,感情都是培养起来的,岂不美哉?】
听着不靠谱的旁白,许长安也不对其抱有希望了,他又不是时间管理大师,到时候只会疲于应对众人,分明是想看自己乐子。
夜晚,星夜明亮,星空一闪一闪的,空气也很新鲜,许长安只在小时候有过这种体验,他享受着宁静。
“你觉得这风景如何?说句话啊!”许长安拍了下老槐树的树干,槐树叶在风声摇曳着。
将井口上的大石搬开,一股暖暖的烤螨虫味道流出,经过金色暖流的烘烤,井内沉积的阴气消散,透过清澈的水面能看见水底隐约浮现一抹金色。
“可惜,挺别致的小东西,一不留神就没了,白嫖劳动力失败。”
许长安叹了口气,冲动还是会打算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