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尧，你出来干什么，师父又没喊你，回去！”
水云见方尧跟出来，心中不解。
“师兄放心，师父会让我去的。”
两句话的功夫，三人已来到左若童身前。
“走，跟我下山，去找李慕玄……
嗯？方尧，你怎么也来了？”
左若童话说一半，才注意到方尧跟在水云身后。
方尧赶忙抱拳答道：“门长，我和李兄在下院处过一阵子，下山前也见过几面，去了肯定能帮到忙。”
“那行，你也一起吧，但若遇到奇怪的修炼者，切勿轻易出手。”
左若童感觉方尧说的有理，带上他说不定能更快找到李慕玄，便答应了下来。
师徒四人，连夜下山，直奔水镇而去。
等赶到洞山学堂时，东方天际已渐渐露出鱼肚白。
“洞山！”左若童进入学堂，开口喊道。
“哎，师父，我过来了！”
一道房门打开，洞山拄着拐杖急促地走到左若童跟前，看着憔悴了不少，应该是一宿没睡。
“师父，弟子管教不力，请您责罚！”洞山低下头，不住地叹气。
“怪不得你，现在还没找到李慕玄吗？”
“我请人去过李家了，李慕玄昨晚放学后就没回家，现在李家也在到处找人。”
“这混账小子！跑哪去了！”
左若童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这家伙，该不会跟着全性妖人跑了吧。
方尧却是知道，单凭其他人，又不可能一户户搜过去，在城内是肯定找不到王耀祖的，最终还是天亮后追出城才能勉强赶上。
不过有自己在，用不了那么久。
“师父，我知道一处地方，李慕玄有可能在那里。”
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方尧开了口。
“哦？说来听听。”左若童略感意外。
“最近有个很火的江湖艺人，叫鬼手王，我和李兄一起看过他的表演，李兄对那人很感兴趣，说不定现在就在他那里。”
“鬼手王！王耀祖！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左若童面色难看，王耀祖以前还曾栽到过自己手里，当时放了他一马，没想到现在还敢过来。
“大约一个月前。”方尧如实回答。
“你知道他住哪里吗？”左若童问道。
“知道，我曾经远远看到一次。”
“走！带路。”
方尧带着三人在镇子里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间小院。
“确定是这里吗？”左若童再次问道。
方尧点了点头。
砰！
左若童一掌推开院门，震断了木质的门闩。
“王耀祖，给我出来！”
“什么人？！”一道愤怒的苍老声音响起。
王耀祖和苑金贵走出了房门，看见来人居然是左若童，刚想骂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只是凝重地盯住对方。
两人身后，李慕玄也探了出来。
“啊！门…门长！”
李慕玄看清来人的身影，方寸大乱，顿时不复昨晚在洞山面前的桀骜模样。
“走，跟我回去！”
左若童走上前去，一把牵住李慕玄的手，往门口走去，仿佛把王耀祖和苑金贵完全当成了空气一般。
李慕玄大脑一片空白，跟着左若童亦步亦趋地走着。
怎么回事，门长不仅没责怪我，还让我跟他回去？
难道他真的只是在考验我吗？
我终究还是没演成真啊。
“左门长。”王耀祖开了口，声音平淡却冷冽。
左若童转过身来，神情威严，等待着王耀祖的说辞。
“孩子没意见的话您尽管带走。
别多心，我就是跟这孩子投缘，想传他点玩意儿。
但对这孩子，我真没有半点坏心。”
李慕玄闻言，担心左若童对王耀祖不利，当即开口补充：“门长，王前辈确实……”
左若童脸色一黑，怒斥道：“闭嘴，退下！”
在他看来，李慕玄完全是被全性妖人给蛊惑了。
如果王耀祖老老实实离开，自己不会为难他。
如果非要纠缠不休，那自己在此把他给毙了也是应有之义。
李慕玄被震住了，呆呆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方尧见状，一把把李慕玄拉到一旁。
“啊，方兄弟，你怎么也来了？”李慕玄这才注意到，方尧也跟着门长过来了。
“李兄，门长听说你失踪，带我们连夜下山寻找，你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方尧一把摁住李慕玄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哎，这一老一小两个傲娇谁也不说心里话，还得自己当这个传话人啊。
“方兄弟，我，我……”李慕玄声音越来越低，低下了头。
左若童没注意这两个的小动作，直直走到王耀祖面前。
“王耀祖，记得我和你说过些什么吗？”
王耀祖垂头一笑，冷冷地盯着左若童的眼睛：“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你念我虽为盗匪却只取钱财不伤性命。
更念我把这落地杂耍的手段使成天下一绝，殊为不易。
所以你饶我三次不死，你说要是再犯在你手上必杀我。”
“知道还不快滚。”左若童对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怎么？我想教这孩子也算犯在您手里了？”
王耀祖突然提高了音量，头上青筋暴突，激动起来。
“我王耀祖一把年纪了，想有个传人，这是死罪？！”
左若童摇了摇头：“别说不给你机会，退出全性，有商量，法子你知道，不然你别想碰这孩子。”
如果王耀祖不是全性中人，左若童根本不会阻止李慕玄跟他学艺，可惜，他实在不能坐视这个孩子误入歧途。
“你这是让我去死啊。”
王耀祖咬牙切齿，加入全性容易，退出全性却难。
加入全性只需要自己单方面宣布即可，退出全性却要向正道证明自己的决心，自证所需的投名状却必然会导致全性的追杀。
“左若童，我还告诉你！今天要么你在这里把我毙了！
不然只要这孩子想学，我他妈教定了！
我完了事马上回你山下置业！我就在你山下终老了！
有本事你就一直把孩子关在山上！
只要这孩子愿意来见我！我倾囊相授！”
左若童面沉如水，闭上双目，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少顷，左若童睁开双眼，杀气逼人，整个人仿佛变成一把出鞘的利剑：“嗯，你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