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每一个字，将师父和方尧说的内容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
他频频颔首，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终于意识到自己相比方尧还是太菜了，要多练。
这份认知并未让陆瑾气馁，反而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熊熊斗志。
“陆瑾，都听清楚了吧，回去好生修行。”
“是，师父，徒儿明白了。”
往后的日子，几乎每隔几天，陆瑾都会缠着方尧进行一场切磋。
在这些交手中，尽管陆瑾仍旧难以撼动方尧，但他逐渐学会了如何在战斗中保护自己的丹田——那不仅是修行者的根基所在，更是决定生死成败的关键。
他在切磋中不断调整自己的站位和动作，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慎重，力求不让任何破绽暴露于人前。
数次切磋下来，方尧也逐渐注意到了陆瑾的进步。
最初，他或许还能轻易地击中陆瑾的上丹，但如今，假如自己不将陆瑾逼至绝境，想触碰到他上丹的位置是越来越难。
当弱点被重点层层保护到位，它便不再是弱点。
此时，与其闪转腾挪地寻找机会，不如以力破巧。
方尧开启逆生，一记闪电般的直拳击出，将陆瑾打倒在地。
“哈哈哈，方师兄，我成了！你终于放弃晃我的上丹了。”
被打成熊猫眼的陆瑾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开心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方尧看着陆瑾的模样，退出逆生状态，也露出了笑容。
张之维啊张之维，陆瑾这小子说不定能给你一些惊喜了。
……
三一门山下，水镇。
方尧走在河边，听着潺潺的流水和远处孩童的嬉戏声，内心无比宁静，这份宁静是他所钟爱的。
或许是因为三一门的庇护，或许是因为周边层峦起伏的山川丘陵，这里就像是一个遗世独立的桃花源，外界的风云变幻，那些江湖恩怨，似乎都被此处轻柔的水雾所洗涤，留不下多少痕迹。
漫步在青石板铺就的古街上，方尧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被自己揍过的高叫花子。
只见他正缩头缩脑地躲在人群边缘，时不时左右张望，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方尧嘴角微微勾起，加快了脚步，悄无声息地接近高叫花子。
“你，干什么呢？贼头贼脑的。”
方尧来到高叫花子身后，猛得喊了一声。
高叫花子猛地一惊，整个人像弹簧般弹开。
他转头看到是方尧，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但眼中依旧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左顾右盼。
“少...少侠，你怎么来了？”
他结结巴巴地问，眼神四处乱瞟，生怕被人注意到。
方尧微微一笑，示意他不必紧张。
“我怎么不能来，托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
高叫花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压低声音说：“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说着，他领着方尧穿过几条蜿蜒的小巷，来到了一处偏僻的破草棚。
“方兄，我兄弟铁柱，他...”高叫花子的声音颤抖，显然有些情绪激动。
“他不见了！昨天，他告诉我他发现了鬼手王的踪迹，说要跟踪上去看看鬼手王住在哪。
结果...结果他一直没回来！
我想找他但不知去哪里找，鬼手王会不会也盯上我了……”
方尧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原来那矮叫花子叫铁柱，自己之前请他帮自己盯着王耀祖的下落。
发现王耀祖后，铁柱独自跟上去想看看王耀祖住在何处，结果人就失踪了。
“行了，交给我吧。
记住表现得自然一点，你又没去跟踪，他们盯上你干嘛。
对了，你兄弟叫铁柱，那你叫什么？”
“少侠，我叫铁蛋。”
“好名字……那鬼手王现在在哪里？”
“我…我带你过去。”
跟着高叫花子铁蛋，方尧踱步来到一座拱桥边。
“少侠，你过了桥再拐个弯，鬼手王现在应该就在那处空地上杂耍。”
铁蛋止步不前，伸手给方尧指路。
“你这家伙，白长这么大个了，没想到胆子这么小。”
不过在异人面前，个子大也没什么用，手段高才行。
王耀祖这老家伙，还真是警觉啊，矮叫花子铁柱跟在他后面人就失踪了，估计要吃些苦头。
不过他只是个做贼的，应该不至于害了铁柱的性命。
这里毕竟是在三一门山脚下，他要是胆敢在这害人性命，左门长也饶不了他。
……
学堂中，洞山先生摇醒了下课铃，放学的时候到了。
孩子们如同小鸟般从学堂里涌出，奔跑在青石板铺就的街巷上，空气中洋溢着欢声笑语。
走在最后方的是李慕玄，他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飞奔，只是慢慢地踱着步。
“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不管左门长是真的在考验我，还是在戏耍我……
如果我现在乱了方寸，那我之前的一切作为可就真成了笑话！
我从前的每一次选择，都能让我如愿得到想要的。
我从没有错过，这次也不会！”
来到学堂一年多了，李慕玄仿佛真的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勤奋好学，不骄不躁，安分守己。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天他的脑海里都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告诉他，左门长还在考验他，让他继续演下去，做一个好孩子。
另一个小人告诉他，别演了，放弃吧！
左门长？洞山？都是把自己当成猴耍的大人罢了，他们等着看你出丑呢！
这时，同窗的一声声呼喊将他拉回了现实。
“李幕玄！发什么呆呢！”
李慕玄定睛一看，同窗的孩童们正在他前面奔跑着。
一个和他处得还不错的男孩正在回头看向他，见他回神了又调头向前跑去。
“快走啊！鬼手王又来表演杂耍了！去晚了他可就收摊了！”
“哦！”李慕玄答应了一声，跟上同窗们的步伐。
李慕玄觉得这些孩子很幼稚，但他也只能融入其中。
既然演了，就要一直演下去。
更何况，那鬼手王的演出确实有点意思。
李慕玄看了两天，居然没看出其中到底是什么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