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战期间,英国和荷兰等国家的政府将许多货船召回国内使用,导致爪哇各地的蔗糖以及其他土特产一时之间难以运输到国外。
当地的官方和私人仓库里堆积着如山般的蔗糖,糖价一路暴跌,一些华商因此遭受了沉重打击甚至破产。
然而,随着欧战的结束,欧洲地区因为战争的破坏,食品和砂糖变得极为稀缺,再加上西欧航运的恢复,糖价开始逐渐上涨。
此时,方尧手中恰好有一笔可观的资金,他心想:何不趁这个时机,大量收购砂糖并储存起来呢?
等到市场、交通彻底恢复,需求量大增的时候,我们就能以高价卖给白人,从而赚取丰厚的利润。
于是,方尧向李慕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李慕玄听后表示十分赞同,回去说服了父亲。
天下集团和李家迅速采取行动,联合一些有信用却面临危机的糖商,在国内外多个砂糖产区展开收购工作。
至于运输和仓储方面的事务,方尧则放心地交给了梁挺来协助监管,确保收购砂糖的质量和安全。
梁挺虽然不怎么懂经营之道,但他只需要按方尧的指示解决掉集团面临的一切麻烦,也乐得有事情让他去做。
通过这场贸易,不到一年的时间,天下集团就将当初投入本钱翻了一番都不止,再加上其他经营收入,资产达到数百万元。
有钱就要花,方尧差遣集团的人到帝都和魔都先行置业,为集团在这个国家的中心地带大展拳脚做好准备。
这年景的房价地价不比后世,树人先生花了三千多块大洋,就在帝都八道湾买了一套有三进院落、含30个房间的四合院,占地一千三百多平方米。
他的老朋友评价树人先生的房子有多大时说:“诚然,简直可以开运动会。”
“先买几十个四合院,越大越好,暂时当做你们的宿舍吧。”方尧对带队的中年掌柜如此说道。
“啊?”带队的掌柜愣住了,他以为只需要买些商铺,再全力筹备开银行的事情,自己就可以从掌柜变成经理了,怎么小老板突然想买起房了。
他当然不知道,后世一间四合院就值几个亿,都赶上一个不小的企业了。
天下集团的事业逐渐步入正轨,聘用了一些商业经营人才。
至于招揽异人,陆家那边派了一些异人来帮忙,但毕竟陆家自己也在招揽高手,不可能把人才让给自己一个小辈成立的公司。
异人不够火力凑,方尧的商队不缺枪,寻常土匪根本无法得手。
至于修炼,以他如今的实力,三一门中一重境界的门人已经无人是他对手,可进入逆生二重的瓶颈迟迟不能突破,大概还是缺些什么。
是时候再出去走走了,第一站,方尧决定启程前往湘西,顺便可以在湘地扩张业务。
他心里回想起当年那些被当成蛊童种子的孩童,也不知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对于这些蛊童种子,方尧是最能感同身受的人。
自出生起,便经受了最为残酷的筛选与淘汰,侥幸活下来又被逐渐抹去性情,所有情感都仿佛被埋在海底深处。
婴儿是无错的白纸,却被药仙会那帮人剥夺了写字的机会,故而,方尧对于这些人是同情的。
如今自己的修为算不上顶尖,但挣钱却如同喝水一般,已经有能力将他们更好地安置起来。
此时铁路尚不通畅,以方尧的脚力,从容一点只需几日也可到达。
但集团的一帮子人无法这么快,又带着钱银,估摸着起码要半个月才能到地方。
方尧和领队的人约好了在星沙城的会合之地,先行出发了。
三日后,方尧来到了湘江边上的一处渡口,江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波纹,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织锦,缓缓铺展在两岸之间。
湘江宽阔,游过去倒也不是不能,那位就曾经游过湘江。
不过赶路之人游过去,衣服就得潮湿了,还是坐渡船吧。
渡口停着艘乌棚渡船,船夫光着膀子等待着客人,身材瘦削,但因常年劳作显得很是精悍。
“满哥,来坐船过江噻。”船夫吆喝道。
方尧应道:“嗯,船家你辛苦啊。”
船夫露出憨厚的笑容:“哎,干这行,就得恰得苦霸得蛮。”
方尧问了价格,给了钱,上了渡船等候着。
没多久,又来了两名男青年坐船,船夫见人差不多了,开始摆渡过江。
方尧,身着白衣,立于船头,目光穿越薄雾,心中对这座城市充满了期待。
未来,如果没有什么改变的话,这座城市将被一场大火焚毁。
当时,倭寇攻占岳州,逼近星沙,光头惊慌失措,下达密令,如星沙失陷,就要采取焦土政策,火烧星沙。
结果倭寇还没到达,这把大火就烧了起来,一直烧了两三天才熄灭。
全城房屋大部分都被焚毁,无数历史文化的痕迹都被抹去,居民被烧死数万人,财产损失无数,舆论大哗。
此时的星沙还是原本的风貌,更吸引方尧的是,在这个风云际会的时间节点,这片土地正处在巨变的前夜,那一位巨人将逐渐走到那条伟大的道路上。
“润生,你可知这一条渡船,竟能改变一部湖湘文化的历史?”船舱内,一个温润如玉的湖湘口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方尧的思绪。
他循声望去,只见两位青年并肩而坐,正对着江边景致,侃侃而谈,意气风发。
这一眼望去,方尧心神俱震,虽然和记忆中的模样有所不同,但这眉眼,分明就是那一位。
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方尧心中一动,坐到他们对面的位置,抱拳行礼后,方道:“两位先生,在下方尧,刚刚听闻二位说起这渡口之事,心生好奇,故冒昧打扰,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那人看向方尧,只见对方是个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青年,剑眉星目,白衣飘飘,顿时放下了警觉之心。
“原来是方兄,幸会幸会,我们二人正谈及此渡口和渡船的往事,方兄可曾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