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一晃而过,预想中的袭击迟迟没有到来,好像赛德的第六感只是错觉,营地内又恢复了平静,众人一边训练一边耕种,完全没察觉到林子里觊觎的目光。
两个人潜伏在林中,轮流盯着远处的营地。半个月的盯梢,让他们早已放松了警惕,一身精良的锁子甲用布包起来,跟马刀、长枪和盾牌一起,堆放在树下。
“都半个月了,团长到底来不来了?再不来,我们的食物和水可就要耗尽了。”
“着什么急,只要那个炼金炉还在这,团长就会来,估计今天就能到吧。”
百无聊赖间,靠坐在树杈上的人和半躺在树下的人闲聊起来。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那支护送费尔.沃顿前来荒原的佣兵团成员!
在所有人类国度,佣兵都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佣兵就是一群恶棍组成的团伙。
他们没有荣誉,没有道德,没有底线,为了钱,甚至连雇主都可以干掉!
在这种风评下,但凡是个有点职业规划的佣兵团,都会格外在乎名声,这可是会影响业绩的大事。
猎狼佣兵团就是如此,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团长鲁伯特还曾公开审判斩首了一名偷盗雇主钱财的属下。
因为这件事,猎狼佣兵团收获一片好评,沃顿家族也因此选择跟他们长期合作,让他们护送沃顿商会前来荒原。
这本来只是一次寻常的护送任务,可在鲁伯特无意中发现护送的货物中,竟然有一座炼金炉后,任务就产生了些许变化。
黑市上收购价高达五千金盾,还是有价无市的炼金炉!
对于只有三十人的佣兵团来说,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价格,毕竟他们顺利完成一次护送任务,每个人的酬劳也才不到两金盾而已。
现在一个价值五千金盾的炼金炉就在那里,挡在发财路上的只有一个倒霉的开拓贵族,和二十个私兵,鲁伯特哪里忍得住。
巨大的收获,足以让他违背一次规矩,只要不让人知道就好,毕竟荒原上危险重重,一个开拓贵族被那些野蛮的亚人杀掉,再正常不过了。
“亨利,等我们干完这一票,成为有钱人,你准备怎么花?”
听到皮特曼的话,亨利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露出一丝幻想。
“一百五十金盾可是一笔巨款,我想我会退出佣兵团,回到家乡盖一座房子和葡萄园,开个酿酒坊,再找一个……不!两个大屁股女人给我生孩子!”
“你可真有理想,知道我会怎么花么?我会找一个偏僻的地方,用这笔钱买一个同爵骑士的身份,在我的骑士领里做国王,到时候我就行使我的初夜权,整个领地的女人都会给我生孩子!”
皮特曼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亨利一听,也有所动摇。
如今的骑士可不是以前了,众人口中的骑士,大多只是指披甲骑兵而已,只有同爵骑士,才是以前传统意义上的贵族骑士,拥有贵族头衔和领地。
从一个佣兵,变成同爵骑士,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但想到买完同爵骑士后,一百五十金盾可能就剩不了多少了,亨利又犹豫起来。
正当他在存款和贵族头衔之间左右为难之时,树上的皮特曼忽然扭头看向身后。
“团长他们来了!”
亨利一下子回过神,转头看去,就见一群人牵着马走来,为首的正是团长鲁伯特。
他年近四十,留着络腮胡,粗布长袖衫卷起,露出汗毛浓郁的粗壮胳膊,下身的及膝裙甲和镶铁马靴却穿的整齐。
在他身后,猎狼佣兵团的其他人也是类似打扮,甚至干脆将整套甲都挂在马侧,看起来有些散漫。
“团长。”
亨利急忙上前打招呼,鲁伯特嗯了一声,一边卸下战马的所有负重,一边问道:“情况怎么样?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没有,那个贵族跟费尔交易之后,就一直在营地附近活动,每天除了训练之外,就是在种地。”
鲁伯特动作一顿:“种地?”
“对,他们驱使鼠人,在靠近幽暗山脉的地方开垦出一片农田,种地的时间比训练的时间都长。”
“哈,有意思,驱使鼠人种田,他们就不怕粮食还没成熟,就被鼠人吃光了?”
有人闻言笑出了声,鲁伯特的胡子也翘了下。
“看来这还是个知道做实事的贵族,可惜了——他们的防御怎么样?”
“几乎没有防御,只有营地的木墙,不过那些木头已经不堪用了,几锤子就能砸塌。”
亨利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发现说完之后,鲁伯特身后的佣兵们顿时躁动起来。
“团长,我看咱们也别休息了,直接冲过去砍翻他们算了。”
“是啊团长,就他们那点人,我们一个冲锋就能碾碎他们,晚上直接在他们营地休息,多好的主意!”
“安静!团长还用你们教么?都把马背清空,让战马休息,把水和豆子喂了,回去后谁的战马掉膘太多,就等着挨鞭子吧!”
副团长一通喝骂,佣兵们这才安分下去,老老实实的伺候起战马。
鲁伯特将自己的战马交由亨利喂食,然后便带着副团长一起,来到亨利他们盯梢的位置,远远观望起来。
“确实没什么防御设施,就算他们躲进围墙里,我们也能……”
“我知道,干掉他们当然没问题,但我在意的是那座炼金炉,如果他们临死前毁掉炼金炉,那我们就白跑一趟了。”
鲁伯特观望片刻,从腰间皮袋中取出几片棕色的草叶碎片,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先休息吧,不准生火,不准喧哗,等到晚上再动手,务必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结束战斗。”
副团长点点头,转身离开,剩下鲁伯特自己,远远望着营地出神。
在他看不见的营地角落里,李维正跟赛德切磋剑技的时候,哈皮带着一个鼠人仆从兵走来。
“大人,他好像有事找伱。”
李维停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目光落到那个不停搓着两只爪子的鼠人。
“你有什么事?”
“吱吱!”
鼠人仆从兵叫了几声,见李维似乎没懂,他叫声急促了些,然后抬抓指向西南边的林子,自顾自的演了起来。
坐在地上闭眼歪着头像在睡觉,两爪在面前划来划去像在磨刀,爪子举在面前像是吃东西……
“大人,他是不是在说,那个方向有很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