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医馆的路上。
在马车的狭小空间内,李清河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双眼紧闭,似乎是在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纷扰。然而,尽管他努力隐藏自己的情感,那无声的泪水却背叛了他的坚强。泪水沿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每一滴都像是承载着沉重的故事和深藏的痛苦。他的呼吸轻柔而有节制,仿佛害怕任何过大的动静都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马车颠簸着前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但这一切对他而言都已不再重要。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感在心中翻涌。少年的眉头微微皱起,每一次泪水的滑落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未完的故事,一段无法忘怀的过去,或是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他的双手紧握,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是他在无意识中寻求支撑的方式。
春风楼的姑娘们被傅行知安排的教内女弟子们收敛,安葬。这里的事情也如实上报了皇帝,只是没有报石海的所作所为。至于那个死掉的霍大人,皇帝派人安抚其家人,然后开始派苏自若和李清河着手调查粮饷贪污案。
“想哭,就哭出来吧。”苏自若轻揽着他,拍着他的腰,让他趴在自己肩上。世人皆知寒霄阁阁主李云潇天下第一,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只有自己,见过他最脆弱的一面。
李清河只是轻微哽咽,“我不知道,为什么,师兄成了这副模样……原来,天下第一,也护不了几个弱女子……”
“这不是你的错……”
慢慢,他不再哽咽,呼吸声平静下来。
苏自若轻轻用帕子擦掉了李清河眼角的泪,“睡一觉就好了。”
——
下了马车,苏自若怀抱着李清河,却看见傅行知满脸黑线,心情似乎不太妙。
“喂,你怎么了?”
这也不能全怪傅大教主,毕竟人家被赶去驾了一夜的马车。
傅行知白了他一眼,扭头就去医馆屋顶补觉了。
“我可不是李云潇,是要休息的。”
“喂,傅教主,他发烧了。”
苏自若抚上了李清河的额头:“像他这样大喜大悲,不生病才怪。”
“喂,跟你说话呢!”
“闭嘴,等着毒圣。”
这个毒圣,乃是药神的徒弟,医圣的同门。两人后来各为其主,医圣去了寒霄阁,毒圣投奔了在淮水帮旧址上建立的淮教。不知怎的,淮教无缘无故就被江湖定义为了魔教,于是稀里糊涂的成了人人喊打的魔头。
当年淮水帮帮主联合吴绍京暗害了李云潇,吴绍京怕事情败露,就杀人灭口,屠了淮水帮,唯独傅行知被派出去做任务,逃过一劫。回到帮内,就新建立了一个淮教,成了教主。
“教主。”不多时,毒圣就赶到了。
“嗯,给他看看。”
“这是……李盟主?”
“嗯,老头,给他看看啊。”苏自若连拉带拽地把毒圣拉到床边。
“现在的小辈,越发没有礼貌了。”
“老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药园子给薅平?”
毒圣一哆嗦,又想起了他的苦命药园子。
“园子啊,你怎么这么招人觊觎啊。”多年前,曾有一人跑到他的宝贝药园子买药,自己多说了一句话,园子就被那人用剑气掀了一块地皮,至今寸草不生。
“李盟主这是染了风寒,貌似还中了毒。”
“什么毒?”
“冰火两重天。”
“当年他不是还好好的吗?”傅行知疑惑,“我还与他比了一场,也未发现什么。”
“那时的他没有毒发,只是功力有所限制。”
“原来当年的他竟……”
“教主,经过这么多年的修养,他的功力应该远胜之前。”
“好吧,我还是敌不过他。”
“喂,你们知不知道,还有个人吗?”苏小侯爷这个语气,真是把毒圣吓了一跳。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教主说话,现在有两个例外,一个是李盟主,一个是苏小侯爷。
“那个,属下去开个方子,按着抓药就行。”
“那有药柜,也有厨房,你自己办。”
“啊,是。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