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银子?”苏自若看着宫门口的马车,陷入了沉思。
“谁不想银子越多越好?”李清河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苏小侯爷。
“呃,好吧。咱们就拉着走?”
“这不是废话吗?”
“哦。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回了你的小医馆,这堆银子放哪?”
“噢,二楼有地方。推到你卧室旁边的储物间就行。”
——
清河医馆内。
“欸,你不是说,给这小医馆新添一个小厨房吗?”
“哦,那你去镇上请几个人。”
“我去请人,那你干啥?”
“画草图,顺便买一点锅碗瓢盆。”李清河一边扫地,一边端详着苏自若的脸。
“看我干什么?”苏自若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一直像是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啊?哦,没什么。”李清河别开视线,专心扫地。
“那我走了?”
“嗯。”
苏自若走后,李清河一直看着眼前的纸笔,一动也不动,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
“喂,木头桩子。”
“啊?几时了?”
“申时一刻。”
“呦,咱们还没吃饭呢。”李清河突然出声。
“你不早说!这个时候哪有馆子开着门?”苏自若气的跳脚。
“没事,我给你做一顿吧,将就一下。”
“喵——”
一个白色的团子忽然跳到了桌子上。
“哎呦,雪吟,这两天都忘了它。”李清河抱起猫咪,撸了几下,又找了点小鱼干喂它。
“哦,你找的人呢?”
“外头劈木材呢。对了,菜上哪买去?”
“噢,医馆里有。”
苏自若一脸惊诧的看着李清河翻箱倒柜,搜出来一包蘑菇。
“你确定……这,能吃?”
“废话,这是蘑菇,又毒不死人。”
只见李清河迅速从废木料堆里抽出几条木头,用一把剑削成签子,剩下的揽在一起,拿火折子点燃,将洗好的蘑菇穿上,架在火上烤。
苏自若注意到了李清河削木头的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这不是,惊鸿剑?
“不是吧,”苏自若目瞪口呆。“惊鸿剑还能这么用?”
这么多天,苏自若跟在李清河后头,见识了很多,什么都有。只是,天下无双的长剑,是用来砍柴的?
“那不然呢?剑没有用处,留着干嘛?”李清河没好气的说。
惊鸿:“……合着我是用来劈柴的。”
“名剑的宿命啊。”苏自若仰天长叹。
“喏,烤好了,尝尝?”也不等苏自若回答,就自顾自咬了一口,又递给他一串。
“嗯,这次调料放的还算匀称。”李清河靠在躺椅上,慵懒的吃着烤蘑菇,岁月静好。
苏自若低头一看手里的烤蘑菇,顿时心跳加速,“哎,别吃!”
“怎么了?”
“有毒!”
“这青天白日,谁下毒?”
“这是毒蘑菇。”
“哦,那你别吃了,去吃些糕点。”说着,又咬了一口蘑菇。
“那个有毒!”
“没事,我已经中了天下至毒,什么毒,我都不怕了。”这么多年,不都这么活下来了吗?
李清河忽然笑了,在那个被岁月雕琢的午后,阳光如同破碎的金箔,斑驳地洒落在少年的肩上。他的笑容,像是秋日里最后一抹余晖,带着一丝凄凉,一丝无奈。那笑容中,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多少青春的秘密和成长的痛楚。
他的眼眸深处,似乎有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波光粼粼却又暗藏忧伤。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世界变得静谧,只有他的笑,在空气中轻轻荡漾。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是青春的烙印,是成长路上的必经之路。
或许,他在笑自己的无力,面对世界的复杂,他感到迷茫和彷徨;或许,他在笑命运的无常,那些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梦想,如今看来却是如此脆弱。但无论如何,他的笑都是勇敢的,是对生活最真实的回应。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镜花水月一场空,此生皆是浮生梦。”
李清河仰望天空。
在那金色的午后,当少年的笑容如落叶般飘零,他的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那是心灵深处最柔软的触动,是情感的涟漪,悄无声息地在时光的长河中扩散开来。
那一滴泪,宛若夜空中孤独的星辰,闪烁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它承载着少年的哀愁与渴望,是对过往的缅怀,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对现实的无奈。泪水,是心灵的露珠,映照出他内心的波澜与挣扎。
最终,那滴泪轻轻地坠落在尘土之上,化作了一朵无名的花,静静地绽放。
“曾经的出生入死,抵不过一句江湖相忘。我懂了。堪笑一场颠倒梦,元来怡似浮云。是人都会死,只是早晚罢了,算算,日子也不多了。”李清河缓缓放下签子,闭上眼睛。
苏自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心酸不已。一个天之骄子,被折断了臂膀,万念俱灰,跌落人间,万劫不复。
良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