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长的不错!哎!真是红颜薄命!她看清楚了,哭开了,看来就是她男人!”
“是她男人。”
“这就是生离死别呀!”
“这辈子谁都会遇到这种事!”
“这就是人生!活着,就是为了跟一个个死去的亲人告别!死了,让自己的亲人跟你告别!死的死了,一了百了!什么也不思不想了!只把痛苦留给活着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品尝!”
“你有点儿伤感。”
“每次见到这种场景,我都会伤感。而且好几天吃饭没有胃口。你看我这么瘦,都是被这种事闹的。”
“我还一直以为是你解剖尸体太多搞得胃口不好呢!”
“跟解剖尸体也有一定的关系。我解剖尸体那天通常都不吃饭。第二天也吃的很少。”
“这都是职业病。我的经验是吃饭时喝点儿白酒。要不,就去健身房累个半死,洗个澡再吃饭。”
“你的办法我以后试试。他们把那女人劝开了。我们也该带上死者回去了。你呢?回队里还是去医院陪嫂子?”
“我叫上周秋雁,把那女人送回去,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那就干活儿吧!一有结果,我马上通知你们。”
“好的。”
乔建走向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此时,她正坐在堤坝上那张供行人休息的长椅上。周秋雁陪她坐着,一只胳膊从后面搂着她一颤一抖的肩头。
“怎么样?”乔建轻声问。
“好点了。”周秋雁抬手帮女人拢了一下额角凌乱的头发,对目光呆滞,盯着前方地面微微抽泣的女人说:“姐,这是我们乔队长,他过来看你啦!”
“秋雁,你去准备一下,我们俩一会儿送她回去,顺便了解一下家里面的情况。我先陪她坐会儿。”
乔建在女人这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姐,你跟乔队长坐会儿,我马上过来。”
周秋雁轻轻拿起自己的胳膊,起身走了。
“你们家在哪住着?”
乔建侧身看着女人。
“欣欣家园。”
女人抽了一下鼻子,没有抬头,目光继续盯着前方的地面。
“离这儿有多远?”
“步走,二十多分钟。”
“离这儿挺近。几个孩子?”
“一个。”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儿。”
“多大了。”
“十五。”
“上初中二年级还是三年级?”
“初三。”
“哪个学校呢?”
“四中。”
“你今年多大?”
“三十九。”
“做什么工作?”
“卖手机。”
“你叫什么名字?”
“何瑞霞。”
“你丈夫做什么工作?”
“我们一块儿开店。他修手机。我卖手机。”
“你们的店在哪儿开着?”
“我们那个小区西边那条街上。”
“店铺叫什么名字?”
“兴盛手机卖场。”
“你们那个手机卖场一般早晨几点开门?”
“夏天八点半。冬天九点。”
“晚上几点关门?”
“看情况。早的时候,七点左右。迟的时候,十点左右。”
这时,周秋雁走了过来。
“乔队,我准备好了,可以走了。坐你的车吗?”
“坐我的车。你扶着她点儿。把你的包给我。”
周秋雁把手里的文件包交给乔建,过去扶起何瑞霞。三个人慢慢向警戒线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