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缓了许久，她才道，“你是说，眼下这些事，你没在那什么小说还是游戏里见到过？”
“没有。”
“可是，你却有这么多针对性的准备？”
“这……这是巧合。”路远这才恍然，原来燕子对自己表露出的器械大师式战斗方式没有太过特别的表现，只是因为她以为这些应对，都是路远提前准备好的预案。
好吧，对付狂猎那些，或许确实是因为游戏而有所准备，但对付刚刚那位被林中女巫禁锢的土元素神，就完全是靠他的日常积累了。
尤其，他最近确实在研究诸如声纳，红外雷达之类的特殊侦查手段，以配合重武器。
“巧合”，或许已经是对这些最准确的描述。
只是，这话说出来，路远都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力。
然而，就在路远以为燕子要表达自己各种不信时，女猎魔人却捏了捏萝丝的小爪子，沉声道，“好吧，我们去问问阿瓦拉克，看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就这样？你信我？”路远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你还会骗我不成？”燕子挑了挑眉，“额，我是说，关于这种事。”
“你这家伙别得意，我知道有些事你肯定骗我了！比如那什么艾拉，或者你在其他世界的那些女人！”说着，一记粉拳便锤到路远背上。
“我就不信，你这家伙不偷吃！哼！”
这一拳头，吃得路远真是百口莫辩。他能说什么？前边还在讲人生呢，后边就跑偏到那种事上。果然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吗？
好在眼下他还有事可做，这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时间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两人回到了树妖女神与精灵贤者对轰的战场附近。
虽然两个家伙都发现燕子已经从空中逃走了，但是树妖女神爆起伤人这件事本身就源于她类似中了混乱术的心神，所以，尽管精灵贤者有意求和，两位之后还是斗起了火来。
路远两人回来时，正看见一棵被冻得好似霜打茄子似的树叶斑驳凋零的橡树，努力将残余的树杈根须汇聚在一起，当做长鞭或是长枪，暴雨梨花般打向一道防护罩魔法下的精灵贤者。
而那边防护罩下的阿瓦拉克，则时不时凝聚出一道寒霜魔法，去“修剪”那些藤鞭根枪。
若是橡木这边一个扑打不急，让寒霜光球穿透防线达到树干本体上，便又是一大块枝叶凋零。
总体上，别看树妖女神已经转守为攻，但胜利的天平依然在向阿瓦拉克倾斜。
不过，正如路远之前对燕子说的，树妖现在的状态不正常，更像是狂躁症或者精神分裂病发，对现实的判断力下降。
当路远透过大喇叭喊话让两位停手时，阿瓦拉克虽然没有撤掉防护罩，但还是停了间歇攻击的魔法球，而橡树这边，却依旧攻击如常。
不得已，路远只好再次扔出去三发云爆弹，将战场外某片灌木丛完全化为焦土，并作势下一步就要给橡木本体上投时，树妖女神绿艾拉才恨然撤回树杈根须。
“你居然威胁我？我明明是在帮你！”恢复成人形大小树妖样貌的绿艾拉，很是不满地对天上的路远吼道。
“还有，你飞那么高做什么？想让我就这样冲你喊着说话吗？”
“当然不是。”路远则赶忙对着树妖附近的地面上又扔下一枚黑乎乎的东西。
这回并不是任何类型的炮弹，仅仅是一块军用级别的有画面传输和显像功能的通讯器。
或者说，就是一款军用视频电话而已。是军用多功能移动视频智慧箱的简化版。
很快，路远的身影便在屏幕上显现，声音也从飞行器上的外放器，换到了电话音箱上。
“这些都是什么？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莫名奇妙的东西？这都是你家乡的物品？”绿艾拉狐疑地站到视频电话前，说道。
“看样子，你来自一个更精彩的世界啊！外来者！”阿瓦拉克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让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再扔一套通讯设备的路远很是松了口气。
没办法，财迷如路远，已经损坏了一套雷达探针，一具百夫长机械人，以及一辆价值几十万美金的装甲越野车，可不想再遗失一套军用视频电话。
在一个没有卫星的世界里，想要视频通话，那具电话就得有属于自己的高速无线收发装置，成本一点儿也不低。
好在，待燕子逃出去后，绿艾拉围困装甲车的根须之类也都慢慢撤走。虽然作为主控中心的萝丝跟着燕子离开了，但车辆的主控电脑毕竟被路远更新过，安装个“定时启动计划任务”的功能并不麻烦。
于是，待路远这边回来时，那辆被困在泥洞里的叛乱分子，其实已经重新启动，并且缓慢地从坑里爬了出来。
所以，在调停树妖女神和精灵贤者争斗的同时，燕子和萝丝，已经下了飞机，去回收那辆跑入沼泽焦土的越野车了。
见阿瓦拉克走到身旁，绿艾拉不无挑衅地皱了皱眉，道，“怎么，你居然还敢回来？就不怕我干掉你？”
“呵呵，刚刚你暴起伤人，都没能伤我分毫，现在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仗着自己也有类瞬间移动的能力，阿瓦拉克很是不屑道。
“要不我们再试一次？”绿艾拉作势就要出手。
路远正要开口调停，却见自己战术HUD中的画面突然一闪，却是多出一道人影，正是已经成功回收了叛乱分子的燕子。
“喂！你们两个！你们要是再打起来，我就直接走了啊！”燕子不着痕迹地对路远点了点头，便立刻开口对绿艾拉和阿瓦拉克嚷道，将两个家伙即将爆发的第二轮对战压了回去。
本来燕子这句话没什么杀伤力。
想想也是，A与B要打架，独立第三方C离开与否，会影响A与B的冲突吗？
但大概不会。
除非，A与B打架，为得就是争夺C。
然而燕子此话一出，树妖和精灵还真不打了。直接把他们的本心暴露无遗，看得依旧需要在天上当信号中继器的路远暗自无奈摇头。
心想这俩货对燕子的心思真是一点儿都不遮遮掩掩啊。
燕子对此倒是早有准备，见那俩停下手来，老老实实等在屏幕前，她便轻呼口气，问道，“很好，那么我们就来谈谈吧！”
“之前我们说到哪儿了？”
“额对，白霜是异位面入侵的邪神，上古之血，也就是我，可以封印邪神？同时，封印邪神后，也可以用逸散神力创造新的神。是这样吧？”
见绿艾拉点了点头，燕子则看向阿瓦拉克，“那么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确实有一些，不过不着急，你可以问你想知道，能说的我会告诉你。”阿瓦拉克挑了挑眉道。
“是么？那好，那我就问了。”燕子沉声道，“第一个问题，既然你不否认这些，那么，你原本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些事告诉我？”
“……”阿瓦拉克沉默了几秒，才慢慢开口道，“本来，是永远不会。”
“你只需要知道，你是上古之血，是拯救这世界的关键，那就够了。”
“白霜的本质，会有什么其他附带后果，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没想到，居然一颗被束缚了成白上千年的树之心，还能知道这么多事。”
燕子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反正我只是个一次性用品，除了拿来利用外，其他的事都跟我无关，对吧？”
“不，我只是不想增加你的负担？”
“什么负担？我都要用生命去封印邪神了，还能有什么负担？”燕子怒道。
阿瓦拉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倒是树妖艾拉阴测测接口道，“他不敢跟你说啊，你牺牲生命做到的，仅仅是封印而已。或早或晚，邪神还是要回来的。”
“什么？”燕子这才反应过来，封印一词的真实含义。
“唔，所以，拥有上古之血，拥有穿越时空能力的精灵族们，才会不停地穿越位面是吗？所以你们才不思反击，一路溃逃？”燕子神色复杂地看向阿瓦拉克。
精灵贤者依旧沉默。
“好吧。”燕子伸手揉了揉眼窝，暂时放弃了精灵贤者，转而问树妖艾拉道，“那么你帮我的目的，就是在我封印邪神后，拿到那些逸散的神力喽？”
“这，有了那些神力，我就可以尝试复活更多的同族，恢复我们树妖族往昔的繁荣！”
“那时候，这位面的其他种族呢？树妖的奴隶？还是被屠杀殆尽的花肥？”燕子挑眉问道。
“那都是精灵们才会干出来的事！”树妖艾拉愤愤不平道，“我们树妖不同，我们可以同化！只要他们被转化成树妖，就是我们的一份子，就可以继续在这位面繁衍生息！”
“女人可以变成树妖，那男人呢？”燕子问道。
“男人？当然是牧树人啊！不然呢？”树妖艾拉对燕子的问题很是奇怪，“怎么，现在这世界已经没有牧树人了吗？那布洛奇隆的树妖是怎么繁育的？单纯靠转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