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下的火焰,静默燃烧。
木屋里的家具稍显破旧,盗贼们百无聊赖,三两个人躺在一张狭小木床上,有一个在桌边摆弄着元素瓶罐,最后一个在火边,看着表皮逐渐被烤黑的日落果。
大头领带着一伙银印盗贼去探索秘境,以为他们是累赘,却不允许他们在白日出门,只有在黑夜里,趁着那些旅行者、冒险家陷入睡眠后,毫无防备,才能行动。
简直无趣至极。
“莫尔斯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烤日落果的人问道。
负责打猎的人,今天去的格外久,平日里哪怕他什么都没打到,也只会笑笑,带上一把草回来当做猎物,然后告诉他们爱吃不吃。
“管他呢。”
“别吵,老子要睡觉。”
等你死了你就能睡够了。
坐在火边的盗贼腹诽一句,他剥开日落果,滚烫的汁水顺着表皮流出来,散发着一股炙热的果香。
突然间,一旁的门被猛地打开,响动令他浑身一颤,整颗日落果顿时落到地上,转了一圈,只是几秒,晶莹的果肉裹满了灰黑的尘。
该死。
盗贼本想用凶恶的目光望向开门之人,可当他真看到来人的模样时,怒气顿时消散了,露出一脸纯真的笑容。
“莫尔斯,你打来了一头野林猪!”
在门边,被称为莫尔斯的褐发男人,提着一个硕大的麻袋,袋里露出一个死野猪头。
他莫名苦涩地笑了笑,说道:“不是我,是他带来的。”
众人被野林猪驱散了睡意,纷纷朝门边看去,在莫尔斯身后的,是一名穿着耐脏灰衣、乌发蓝瞳,容貌过分英俊的青年。
“他是头领的亲信,带一头野林猪来犒劳各位。”莫尔斯说。
屋里热闹起来,几名盗贼爬起身,到屋外搭起火堆和烤架,将解体剥皮后的野林猪用树枝串起,架在火堆之上烘烤。
肉是被提前腌过的,涂满了绝云椒椒风干后研磨成的粉,在烘烤下辛辣味剧烈扑鼻,令众人口水止不住的分泌。
“这屋子看着还挺旧。”罗伦看着破旧的木屋,忽然开口。
“是啊,这里本来住着个老货,还有他儿子,都这年头了还待在山里,怪不得老婆跑了。”有个盗贼应声道:
“不过——那老货的儿子,长得还挺俊。当时我就怀疑,八成是那老头的女儿假扮的。”
“还有这种事?”莫尔斯满脸疑惑,似乎是火焰过于炎热,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结果呢?”一旁的元素药剂师问。
“我当场就把那小白脸给上了,切,管他男的女的呢。”
“哈哈,那老头肯定吓得尿都出来了。”
众贼人相视大笑,然而头领的‘亲信’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淡淡的开口问了句:
“人呢?”
“埋了,大人放心,这种事情我们肯定会做好。”盗贼嘿嘿的笑了笑。
他们的大头领是黑发的璃月人,向来不苟言笑,这位亲信,看来也是类似。
罗伦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站起身,打量这座木屋的周围。
莫尔斯见状也跟着起来,低头跟在他的身后,朝着木屋后方的村落走去。
这是一座荒废的小村庄,前人开垦出来的水渠所流过的田地,大多数已蓬蒿丛生。只有几块田野还能看见打理的痕迹,种着几排绿色的蔬菜。
这些蔬菜作物,结出的果实有的已被采摘,有的落在深黑的土壤上,慢慢腐烂。
“我什么都没做,我一开始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大人。”莫尔斯感到心颤不已。
都怪那头该死的野林猪四处乱窜,嚎叫太响,才将这个家伙引来。
两人远远一见没隔多久,他就被认出盗贼的身份,交手后几次受擒,甚至对方都没用刀,只想让他明白,他根本就逃不掉,还喂他吃了一个疑似毒药的泥丸。
而对方虽然也拿着枚藏银鸦印,但肯定不是盗宝团的一员。
那俊朗的模样就不像。
“伱不用担心这个,如果因为紧张暴露了什么,你的命才是真的不保了。”罗伦收住了情绪,看起来很随意地问道:
“你说你们这一伙有八个人,还有两个呢?”
莫尔斯变得更加紧张了,他颤巍巍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是元素药剂师,可能去找材料了吧?”
“把你的表给我看看。”
话题一转,罗伦接过莫尔斯破旧的怀表,收在了手里,走向众人。
他到底想做什么?
莫尔斯心头疑惑,但不敢吭声,只能默默跟在身后。
他所感受到的那种怪力,凭他们一群土鸡瓦狗,如何与之为敌?
......
几个小时后,被架在火堆上烤的野林猪,色泽焦黄,散发出了迷人的香味。
众人兴奋地将其抬到屋内,找来一块木板垫着,放到桌上,直接用手撕扯,慌忙地吃了起来。
罗伦看了一眼怀表上的时间,四点五十六分。
“寒冬也快要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他问。
“当然,大人。除了这混蛋一直睡不够,我们可时刻都像狼一样,在战斗中磨炼自己。”原先烤日落果的人说道。
“你这只知道吃东西的废物,胡乱说些什么。”有人怒驳。
两人本有剑拔弩张之意,但看到罗伦冷淡的表情,没能吵起来。
大头领是一个令人敬畏的人,而他的‘亲信’同样也是。
过了一阵,罗伦又拿起怀表看了一眼,五点零一分。
“大人一直在看时间,是因为那两个人没回来吗?”一个盗贼好奇的问。
“呃——”
突然,有一个人嘴溢鲜血,面色发青。
盗贼们脸色大变,想要起身去拿匕首,却又感到剧痛和虚弱,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双腿难以支撑着站起来。
“我在测试药效和触发的时间。”那个被莫尔斯称为头领亲信的青年,此时还看着怀表,不紧不慢地说道。
只有一个贼人还有力气爬起身,却被他一只手,砰得一声,将脑袋按回了桌上。
“药效尚可......”
罗伦将所有人像野林猪一样,割掉脑袋,放进了山林里,然后静静坐在屋内。
......
月光黯淡,浓黑的天幕仿佛近在咫尺。
还好在天黑之前,回到据点了。
两个手里抱着冰、火史莱姆凝浆瓶的魁梧男人,跑到木屋前,轻轻拉开了门。
屋内炉火静静燃烧着,
空空荡荡,全然没有原先拥挤的感觉。
他们走进屋,发现屋子里只坐着一个人。
“你是谁?!他们人呢?”火之药剂师惊疑未定地看着他,
“你觉得呢?”罗伦也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