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不仅见过，也曾顺走过明德堂制造的金属人，所以他知道矗立在那里八十多米高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就是明德堂的最新研究成果！”镜红尘张开双臂，“人形决战魂导巨像！”
“超帅啊！”趴在玻璃上大呼小叫的是天梦，“就留在日月帝国吧！”
沦陷得好快！
镜红尘肥肉饱满的脸都快笑出皱纹来了：“两位，请近距离观看。”
“好好好！”
超巨大的地下空腔满是魂导师，在各类看不懂功效的魂导器前忙忙碌碌。闲下来的人也在谈论着魂导器：“我说啊，仿生人腿被履带吊打！”
“仿生人腿可是浪漫！”
“少说两句吧，初号机肯定要尝试更难的技术，成本之类的问题等量产再考虑。”
天梦一直大呼小叫，霍雨浩从来没见到她这样过：“从商会暴死中恢复过来了？”
“别提那破东西！”天梦一想到就来气，“这辈子绝不经商！”
霍雨浩戳着她气鼓鼓的脸，说实话这比什么人性魂导巨像好玩。天梦被戳急了，拽着他的后领反手往巨像那边拖。
“这边这边！”梦红尘向他们挥手，“怎么样，惊不惊喜？”
霍雨浩费劲地别过头：“还好。”
“不准还好！”天梦把他拖起来猛晃，“初次驾驶权一定要拿到手！”
笑红尘就不乐意了：“第一次一定是我的！我可是堂主的亲孙子！”
堂堂笑红尘丢人地搬出了自己爷爷，看来是相当想做驾驶员啊。
但是如此规模的研究不是镜红尘全权左右，就算他是堂主孙子也不行。
镜红尘给新来的这俩解说：“如果想要驾驭初号机，至少得是封号斗罗那个级别的精神系魂师。”
天梦拍了拍霍雨浩脑袋：“妥妥的精神系极限斗罗！”
还没有武魂真身的霍雨浩比了个大拇指：“修图之后精神力暴涨，大概够用。”
“而且还有头部魂骨，绝对够用了！”
听天梦的语气，是让他现在就上去。
“还不是时候。”镜红尘摇头，“初号机还在调试中，现在只能看。”
比起乘坐上去，霍雨浩愿意多研究一番。走近脚边，轻轻敲了敲：“这合金不寻常，材料学突破了？”
铁与碳能煅烧出钢，不同金属的混合也有可能发挥母体不存在的强大功效。
“这可是我的功劳！”笑红尘毫不谦虚地指着自己，“即便是你，也没法在金属研究方面胜过我！”
“这倒确实。”霍雨浩竖起大拇指，“厉害。”
两年半的时间笑红尘几乎都泡在提升武魂中，而三足金蟾带来的金属性亲和让他摸到了金属情感的门槛，输出了不少合金配方。
“怪不得日月帝国魂导技术成长这么快。”霍雨浩收回目光，“材料、能源，接下来会更加突飞猛进。”
他踏空而起，落在跟脚手架发挥相同作用的升降栈桥，轩梓文就在这里：“你来了啊，这杰作如何？”
“很棒。”
正在工作的魂导师抬头看了霍雨浩一眼：“这里不是小孩子该待的地……我去霍雨浩！我看过你的手稿！你其实是魂导之神吧！”
霍雨浩摇了摇头：“人智之冕，何必让渡神祇？”
这对魂导师是莫大的赞誉，刚刚还嫌弃工作地点有小孩的陌生魂导师已经在激动得记笔记：“关华清，八级魂导师，算是霍老师的学生！”
麻烦了，要是整个明德堂都是这种人，霍雨浩估计会相当不自在：“不用这么说，我曾是轩老师的学生。”
关华清只是看了眼轩梓文：“就他这点斤两？”
轩梓文不干了，挺了挺胸，胸前徽章上九颗星星差点蹦了出来。
不过谁都知道他这九颗星是怎么来的，没太当回事。
天梦更是直接：“能进驾驶室吗？”
这事镜红尘早就商量过了：“当然可以。”
巨像的胸口位置打开，露出不算宽敞的驾驶室。内部布置相当复杂，各种屏幕按钮布满。
“哇哦！好有感觉！”天梦更兴奋了，“你那什么表情？”
霍雨浩拿起身边的头盔扣她头上：“你先同步试试看。”
眼前一花，霍雨浩发现扣住的头是自己的。
“我这个状态没办法，你来吧。”
戴上头盔的那一瞬间，霍雨浩感觉自己的神经延伸了出去。他曾与缺失肢体的人进行精神共享，明明右臂已经消失却还能感觉到手疼，好像叫做……幻肢？
延伸而出的神经接上了巨像，速度不快，但相当坚定。它们淹没了每一个精神节点，逐步把操纵压力码上了霍雨浩的精神。
没个精神系封号斗罗的水平，还真没可能驾驭初号机。
“这里是笑红尘。”笑红尘的声音从通讯装置那里传来，“看你各项指标平稳，是检测装置坏了还是……”
“是我太强了。”
“不可思议！”通讯那边是各种研究人员的大呼小叫，“精神强度超过了检测仪器的上限！明明最新版本的连精神系超级斗罗都能容纳！”
随着清脆的乐声，霍雨浩的精神完全覆盖了初号机。也就是说，只要把外部单元组装完毕，霍雨浩就能让它直接动起来。
即便预料到这个结果，镜红尘还是猛吸一口冷气：“宛若神祇。”
他还那样年轻，未来不可限量！
日月帝国的魂导师开心坏了：“堂主，直接测试怎样？”
“你问我？”
“哦对！霍少啊，可能帮个忙？”
霍雨浩也没打算就这么下车：“好啊，要怎么弄？”
“先保持连接。”
不用研究员告知，霍雨浩自己用精神探索初号机的状态。右臂有模块未到位，但他的精神扫过后，初号机询问是否启动修复功能。
“看到修复功能了吧！”又是笑红尘的声音，“你不是好奇初号机的材质吗？告诉你，这是我发明的智慧金属！我叫它红尘金！”
“智慧金属？”霍雨浩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认真的？”
“笑没说错。”梦红尘把自己的哥哥扒拉到一边，“初号机右侧的身体只有大致的框架，内部的魂导结构都是红尘金自己复制的。”
霍雨浩听得冷汗直冒：“希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一块金属能修复或者复制还好，这可是一整座魂导巨像！”
天梦已经兴奋爆了：“这么说初号机有自己的意识？！”
“可以这么理解。”
霍雨浩还是不能接受：“不愧是日月帝国第一天才！我有预感，你开启了一个时代！”
这种场面，笑红尘还就不那么自大：“是我们开启了这个时代！”
“要表白也换个时候。”梦红尘又把话筒夺了回来，“建议暂时先别启动修复功能，这样会让红尘金活性化，而它活性化以后给灵魂的负担会翻倍。在关键的抑制器安装之前，不要做精神连接以外的事。”
霍雨浩认真听完了梦红尘的意见：“天梦，你说呢？”
“不如问问你自己。”
梦红尘刚才提到了灵魂负担翻倍，霍雨浩不是很服气：“我打算尝试一下，堂主没意见吧。”
被自己孙女剜了一眼，镜红尘硬着头皮：“注意安全，雨浩。”
“好嘞！”
“爷爷是让你……”
梦红尘的后半句被灵魂的潮汐淹没，霍雨浩感受到某个意识，它存在于初号机苍蓝色冰冷的身躯中，却像是面对面站在霍雨浩前方。
金属入了红尘，拥有人的思想，这个名字着实贴切。
红尘金醒来，不加掩饰的贪婪向霍雨浩扑来，要将他的灵魂咬碎吞噬！
数以亿吨的红尘金引发一场灵魂海啸，即便是封号斗罗，在它面前都如同凡人直面大海，无法升起半分……
“自不量力！”
炽热的璨阳从海平面雄起，火冕踏碎海啸，连带着海洋被一同煮干！
“臣服于我！”
初号机苍蓝色的外壳燃起金光，烧成太阳般的黄金色泽。
天梦自始至终就没担心过：“名字叫初号机，结果是纯洁。”
……
霍雨浩回复的那个瞬间之后，通讯就断了，外面的魂导师只能通过仪器……已经飙到顶了，没啥用。
不过它通过乱屏卡死倔强地传递了发生大事的事实。
即便相隔得很远，所有魂导师和初号机之间隔着一层精神防御屏障，但还是能感受到那恐怖的精神冲击。
镜红尘本想安慰一下孙女，但是笑和梦都没有半分担忧神色。
“他或许有很多事情做不到。”梦红尘望着透明障壁之后的初号机，“但他只要下定决心，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笑红尘翻译了一下：“就是有很强的自我认知能力。”
他们没什么反应，一旁的魂导师们有些紧张。
“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觉得这种镇压时代的人能有什么危险？”
“要不我们表现得如丧考妣一点？这样他安然无恙出来后才更有成就感。”
“就是因为你看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书，才会在七级卡了那么久。”
“看！变黄了！”
机体由蓝转金，各项有关初号机的读数恢复平稳，通讯也归于正常。
镜红尘呼叫：“情况怎样？”
“精神系封号斗罗撑不住，超级斗罗也够呛。”霍雨浩不紧不慢地报告，“我已经镇服了它，但还是相当危险。除了笑红尘，不建议任何人尝试。好了，先解锁栈桥。”
脚手架之类的结构移开，霍雨浩控制着初号机向前走了一步。
“轰！”
即便收着力，也是一阵地动山摇。
走路、抓取、轻踢和缓解惯性，关节竟然异常灵活，明德堂在仿生学上下了大功夫。
一套动作做完，明德堂魂导师们的数据也记录完毕了。霍雨浩控制初号机站回原地，等栈桥复位后跳出驾驶舱。
笑红尘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不喜欢？”
“毕竟不是我自己制造的，差点意思，这块红尘金应该与你合得来。”霍雨浩手一摊，“配方。”
笑红尘早就准备好了：“明德堂里的实验台和资源随便调用，不过得分享数据。”
“好说。”手机上传来的信息就是红尘金的配方，“精确到小数点之后五位？如果是原本明德堂的研究能力，可能得花万年才能炼出来。”
“所以说我是日月帝国第一天才！”
天才不天才的暂且不论，霍雨浩现在就想炼一块出来。
梦红尘提醒他：“炼制红尘金只需要一次，不论多少都只会诞生一个灵魂。而且，它能通过吞食原材料自我生长。”
“了解。”
霍雨浩承做升降梯去了明德堂上层，而对于这些魂导师来说，分析数据的工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