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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时候,我开始……

不见了?

让我好好想想,是什么时候,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一点一点消失在了世界上。

如同泡沫般飞舞在阳光之下的躯体,化开在了一成不变的空气之中,随后再以这躯体的部分,再以这灵魂的部分,从头到尾再次开始的是耀眼的幻梦,从不知何处去往不知何处,陌生且彻底陌生的感受在脑子里一下一下往外蹦,可能锤子敲击已然不足以说明这种感觉,它更像是一种不知名的苦痛。

在自鸣得意的思想间隙把脑子里的东西一瞬间全部件开,然后交给完全没有脑子的怪物,让它去把自己的一块一块脑子全部扫扫干净,随后拍拍手走人。

能记住的东西越来越少了。现在的大脑已经近乎无法理解和解析自己所创造的东西,然后记忆也基于这样的机制开始消失。

到底是最后了。

我沉浸在空白里面,时而精神失常,时而多重人格,时而陷入沉睡。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是醒着的。

“你醒了?”

“你回来了?”

“好久不见了。”

只是每一次,每一次,她都在我的身边。

那是一位美丽的女性。

她比较矮小,脸色是比较透亮的白色,留的是一头短发,短发的发质相当好,身上没有任何茧子或劳作者的痕迹,兴许是叫做白玉无瑕,兴许是被称为白里透红。

我到底是作为什么而存在的?

“你是……谁?”只是当我真的这样问的时候,她突然又不说话了,只是在看着我。

我现在已经陌生了。

现在我的思想像是从腐臭阴暗的下水道里捞起来一具城市寄生虫的尸体,将这尸体上的泥浆和血液倾泻到我不算完好的记忆城市中。

我很困扰。

但是困扰本身也是一种被记忆的东西,我不太能记住了。

“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不知道眼前的女性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她是什么。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我到底是作为什么而存在的。

只是我总是觉得,她很重要。

她到底为什么重要,这我不得而知。

有的时候我又醒了,又看到她。

我看着我醒来,似乎很清醒。

在恍恍惚惚间飘摇向薄暮的霧,缠上了我的手指圈出思想,遮住看向外面的我,只能看着我感觉什么都记起来,却说不出来又看不出来。

是人无法理解的部分。

我造出了一种思想,它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它可以轻松制造出让别人记不住的记忆,却让人无法理解和接受。人根本无法知晓这种思想的伟大和存在。

只是说我到底是否真的造出了它。

我经常陷入这样的疑问中无法自拔。

我时常想着想着,就会突然沉眠,我的精神会忽然无法注意到自己,好像被关了电视的孩子,一旦知道自己的大哭大闹是毫无意义的,就只会认同这件事。

我的醒来随时伴随着思考。

所以我经常会忘记事。

不不,在幕布前的亲爱的观众朋友,我会遗忘的,并不是那位美丽女士的姓名——她从未告诉我——我只是遗忘着,我会看到你们的缘由。

我有的时候会突然注意到,在我那无能为力的屏幕前,会多出几个不知名的影子,存在然后消失。

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我感觉是你们。

但是……

我。

现在的状态。

可能不算太好。

我的思考常常断片。

在女士的忧愁下一次又一次醒来。

屏幕里的我觉得能帮助到她一些什么事情。

但很显然不是,可能并不是。

我到底是何副模样,才会让自己不再懂得自己?

是了,这昏沉的宫殿里面怎么可能会存在有我的影子,在连风都没有的死寂中,我到底是何种模样,到底这世界又是何种模样。

阴恻恻的冷风刮过我的眼睑,吹起的却是我的头发,我不由得感受到一股寒意,亦或者是在这无边的恐惧中掀起的惊涛骇浪,又也许我是别有用心,只是在默默模仿着自己。

“这里是哪?”我终于某一天是在不经意之间问出了这个问题,在问题出口的瞬间我就感到了后悔。

宫殿内的寒冷更加趋近了我几分,我能察觉得到周围的空气在结霜,似乎我已经能看见从我的身体里奔腾而出的白气在冒向这寒冷的宫殿,让它终于是升了些许温度。

可是这只是我对我的幻想,是一种不切实际的非存在之物。

我好像可以慌乱的打断我的说话和思考,但我想当然的没有这么做,也许是因为在这默默的思考之中,总归是能在缝隙里摸索到了一丝丝的真相影子,树木的光斑越过了地面,它的温度渗入了泥土和尘埃的里端,但是又恍然间不复存在了。

这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是什么?

一瞬安宁。又一瞬恐惧。

似乎在我心中存在自爱的感情,又有着对自我的怜悯。

影影绰绰显然已经太有生气,死气沉沉又显得太过随意,在这位美丽的四季映姬身边,我想必应该使用更好的词汇,但我却总是觉得不应该用太正面的词汇去形容它,至少现在不应该。

万灵俱暗。

很好。

“我,好像。”听得我自己笑道:“已经快把东西全忘掉了。”

“我……”四季映姬想要说话。

“可是小四季,我怎么会这样。不过也是,我的确会这样。”我似乎在说话。

但是这个时候我还会记得四季映姬,我还认为她在。我现在究竟是何等的存在,如何才能让我自己去理解我自己。

到底是我的记忆快要恢复了还是快要全部消失了?我还记得些什么?比如说我的爱,还是比如说我究竟是在坚持什么?

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我的问题是如此之多,多到我破陋的脑袋竟已经是装不下我的疑惑,我稍微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没落,但是似乎我也没有很痛苦,或是厌恶我自己。

我究竟还是秦登。

我到底还是二十五时七。

“让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小四季。”他笑着说道:“死刑……”

时间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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