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一次复盘会议开始之前,我想处理一些私事,希望大家能够给一个面子。”应天涯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已经起身,并且目光扫视了所有人。
因为胡言是最后一个来的,所以他并不知道,在他到来之前,这些人在这个会议厅里,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不过看现在这个局面也不难分析出来,其中应该有一半的人,都是赞同应天涯的这个做法的。
虽然贺兰清休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耐烦,明宵的脸色也是波澜不惊,但是说到底站在胡言这边的人,终究还是少数,再加上本来这些人的关系就比较错综复杂,所以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倒显得理所应当。
而应天涯则是将大家的沉默当做了认同,所以随即说道:“既然大家都默认了,那么我也就耽误一小会的时间,毕竟这件事情我总需要一些人证,这样才可以,不然的话有些人是肯定不会承认的。”
他的这句话也就是在含沙射影的说胡言,不过他说的也没有错,反正胡言也是肯定不会承认应有恨到死亡,是自己的责任。
就算真相确实是如同应天涯他们所设想那样,但是有些事情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原因也很简单,如果承认了这件事情的话,那么他今天肯定连走出愚园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斗道这个地方,其实并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或者是我做的事情肯定会承认,但是别人也别想扣屎盆子在我头上这样的存在,这些话平日里说说可以,但是如果真的用在了这些事情上面的话,就略微显得有些太过意气用事了。
大家都是生意人,背地里的小动作肯定不会少人你见过哪个奸商在明面上,就轻而易举的承认自己的用的手段的?
既然斗道上面的人给胡言一个面子上送给了他一个小狐狸的外号,那么他就肯定不能辜负这个外号,所以这个时候胡言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坐在椅子上面,将自己手里的文件袋又整理了回去,接着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然后看着应天涯随即说道:“应前辈有什么话要说,尽管说吧,晚辈洗耳恭听。”
胡言就是能够给人这样的一种感觉,因为他男生女相,长就一张非常好看的脸,所以一般情况下,人们都会被他的这张脸给吸引过去注意力,但是却忽略了玫瑰花都是带刺的,世界上所有美丽的东西,都具有危险性。
越美丽,越危险。
当他用这一张脸在微微浅笑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人们都会沉浸在他的笑容之中,就好像是说之前的应如是吧,她在贡嘎的时候,其实就因为胡言的这张脸和他的笑容而沉迷其中,甚至可以说是动了春心,但是在离开贡嘎之后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又好像是在应如是的心里边种下了一颗悲伤的果实,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很有可能和自己有着深仇大恨,应如是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抉择。
但是胡言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应如是对自己有意思,他只是觉得应如是的态度有一些奇怪,可是因为胡言之前在贡嘎的时候,对应如是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就没有关心太多,因为胡言知道,应如是就算是心里面有什么事情,她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了,因为她的性格就摆在这里,她的能力也摆在这里。
她今天的出现,对于胡言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所以胡言只是笑着看着应天涯,却并没有看应如是。
也就是因为他一直在看着应天涯的原因,所以忽略了应如是,没有看到此时此刻应如是的眼睛里边,到底有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这种情感其实并不好形容,因为它非常的复杂,你不可能一眼就看出来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绪。
但是如果稍微注意一下的话,便能够从应如是的眼睛里边,看出来一种浓烈的愤怒和悲伤。
而这一切都被一旁闭口不言的水问给尽收眼底,同样的也被明宵看在了眼睛里面。
唯独胡言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前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您今天肯定是想要从我这边得到一个解释,那么既然如此,我们就速战速决,您问我答,您看怎么样?”胡言表现的非常自信,就好像是压根不知道应有恨的事情一样。
因为应天涯知道胡言在斗道上面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可是他却从几岁开始就已经出道了,而且下斗的次数比一般的老瓢把子都要多,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不说,也见过不少的大场面,再加上他这个人不仅仅有胆识,还有见底和眼光,不然的话,当初他也不可能换代成功。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人设吧,所以应天涯对于胡言说的每一句话,都表现得非常的小心翼翼,生怕这小子就整什么幺蛾子。
但是现在胡言可没有心思和他们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俗话说得好,敌不动,我不动,在他们没有甩出来任何的线索之前,胡言当然不会主动的去做什么辩解,这样的话,不就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
只见应天涯看了看众人,在确定了众人没有明显的反对的意见之后,便看着胡言来了一句,“大家也应该都有听说了吧?我们家的三兄弟应有恨,前不久失踪了。”
“这些事情,略有耳闻。”没曾想一直按耐着没有说话的水问,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就来了一句附和,原本胡言以为水问是要打着压轴的心思坐在这里看戏的,因为就应有恨的事情来讲,根本不需要水温从中插手,胡言就已经会自顾不暇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个时候却是剑走偏锋突然间应了一句。
当然了,尽管对水问的这一句话胡言有一些不太能够理解,但是他也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水问的身上,现在的情况到底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心知肚明的。
“关于应有恨老前辈的事情,我们也很抱歉。”此时此刻说话的则是贺兰清休,因为时间在茶楼的时候,胡言就知道贺兰清休现在是个自己为一个阵地的人,所以他帮自己说话,胡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也是因为这一句话,引出了其他几位大佬的话匣子,苏烈旁边的苏轻雾随即就说道:“之前我们是一同去往十二楼的,虽然说我们在离开了十二楼之后,便分道扬镳,但是因应有恨应兄弟的事情,我们也难辞其咎。”
“你们当然难辞其咎。”当应天涯突然间说出这一句没有情商的话时,苏轻雾原本略带愧疚的表情,便凝滞在了脸上。
因为苏轻雾的那一句话,其实是有一定的客套的味道在里面的,说一句难听的话,大家离开了十二楼之后,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他应有恨出了事情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追究到这些人身上?而苏轻雾不过是看在大家之间关系的面子上面这个时候客套一句而已,没有想到这个应天涯还真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来。
这一句话直接怼的苏轻雾略微有一些恼怒,但是她却没有继续在说什么。
估计苏轻雾也是一个明白人,她知道现在他状态并不是特别的清醒,一个人如果他正常的话,是绝对不会和一个疯子计较这些事情的,苏轻雾此时此刻显然就是这样想的。
也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被应天涯怼了回去,所以其他的大老爷们准备说客套话的心也就收了起来,其实关于应有恨的这件事情,他们这一段时间也听了不少,多多少少也能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现在这个应天涯的状态,仿佛这些事情里面还隐藏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因为此时此刻的局面不是太过明了,所以大家也就明哲保身了,没有说话。
倒是这个时候的明显突然间笑了一声,因为他的笑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所以便抬头看着大家来了一句,“诸位前辈莫怪实在是我失礼了,只是我觉得应前辈的话,有一些问题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坐在一旁的容与因为距离明宵比较近,所以这个时候率先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之前大家在十二楼的时候也都算是打过照面,所以容与对于明宵的性格也有一定的理解,知道他是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小,并且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事实上来说心理非常成熟的人,按理说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在这样重大的场合上面犯这样一个低级的错误,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对明宵有了好奇心。
而明宵也是直言不讳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刚刚应老前辈的一句话有一些偏颇,诸位前辈拜访十二楼的时候,我也是在场的,并且在前辈们离开之后,我负责的是清场的工作,想必陆离老前辈和容与老前辈应该对我还有一些印象,因为当时您们是最后离开了的,我也是负责送你们离开的那一个人,所以说对你们离开的行踪,我的心里是最有数的,当时应前辈离开十二楼的时候拒绝了我们十二楼的送别,而是自己一个人坐着他们伙计开的车离开了,也就是说,从应前辈离开十二楼开始,他就已经是你们的人的保护之中了,所以我就觉得很好奇,既然老前辈说苏前辈这件事情有关系,但是据我所知当时苏前辈离开的方向,是和应老前辈背道而驰的,请问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明宵说话的时候充分运用了自己这个年纪有的天真无邪,不管是他的表情也好,还是他的语气也好,看起来都好像是一个小孩子,对一件事情发出的最简单的疑问一样。
俗话说得好,童言无忌,同样的小孩子的问题,有时候才是最直白的存在,而这个时候明宵的疑问不仅仅是直接问到了问题的根本上,还顺便拉拢了一下苏轻雾。
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不由得,胡言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