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
我大概体会到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这一辈子都别再经历这句话了。
“什么情况!”走在最后的陆沉发出了很紧张的疑惑,因为我们几个人回头的回头。
譬如我,说话的说话,譬如林病姜和明宵,个头太高的个头太高,譬如贺兰缺,所以此时此刻陆沉的视线其实并不好。
之前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我们的队伍之至少是保证呈现出来一种直线状态的,所以陆沉只需要微微侧身就可以看到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因为我们的原因,陆沉不得不提高警惕。
许多时候,不管是危险也好平安喜乐也好,我们最好都要亲眼所见,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最直观的去感受。
比方说此时此刻的危险。
打头阵的野哑巴示意我们停下来之后,便再一次示意我们闭嘴,他的举动显而易见,就是要让我们去听。
这里水花的撞击声非常的响,我们原本在对话的时候,都是采取了比平日里稍微高一些的声音,别看我们这一路上似乎完全不在乎这在耳边的瀑布声,其实是因为我们短时间内习惯了而已。
就是因为习惯了这种声响,所以我们才会在潜意识里直接忘却这种声响的存在,包括低于这声响的一些细微声音,都被我们一并忽略。
可是有一个人没有忽略这一切,那就是野哑巴,他的潜意识和我们的潜意识不同,我们会忽略这种一直持续的规律性声响,甚至会在短时间内习惯它们的存在,而野哑巴不同,他一直都在注意这些声响。
原因也很简单,毕竟野哑巴的资历摆在那里摆着,他和我们不同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此时此刻,似乎他是注意到了什么,而我却在竖着耳朵听半天之后,啥子玩意儿都没听到。
除了水花声。
而且我还抬头看了看,结局却是很绝望的,啥都没看到,前面和一开始一模一样,弥漫着一层水汽,左边的崖壁上还是有一些空洞。
不多不少,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右边是栅栏,栅栏外的水帘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整个周围似乎什么异常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在怀疑这是不是野哑巴在开明宵的玩笑,虽然此时此刻开这样的玩笑似乎有点不人道,不过这的确是野哑巴的风格。
他这种人,在任何地方干出任何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因为,他就是奇怪本怪。
突然,就在我还是发现不了什么异常的时候,林病姜再一次的打开了头灯,顺着林病姜的视线,我看向了水帘,水帘里似乎有什么自己动?
水帘里的东西,呵呵,除了龙滦还有什么?几乎不用猜了吧?
得嘞,人家龙滦这是找到了其他的龙滦当帮手,回来搞报复了?他们难道忘记了是谁先出手的?
和一群小脑发达的家伙做对手,其实并不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小脑发达的人灵活性都比较好,这些家伙的脑袋应该都是这样发育的。
所以按照这个理论,这些家伙不仅仅力气大,灵敏度还非常的高,再加上个头小,还是它们的主场,我们可以握手言和么?
或者是派遣一个谈判官什么的,不过它们似乎不会说话,只会和那些藤蔓一样发出高亢的尖叫,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用尖叫来交流?
正当我脑袋又开始不怕死开小差的时候,最后面殿后的陆沉忽然猛地一回头,然后眉眼凛冽的盯着我们的后面,语气很严肃的来了一句“后面有声响”。
贺兰缺耳朵也极其好的追加了一句“像是脚步声”。
“脚步声?”明宵一边发出疑问一边已经持枪在手,那龙滦的胳膊就被他别在自己的腰间,我看着都一阵胆寒,这明宵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他怎么不害怕这些东西呢?就算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害怕这玩意儿,但是将一个胳膊给这样别在自己的腰间,他的心里……
好吧我承认,我可能是有一点儿的心理洁癖,比较抗拒尸体这种东西,这是我的问题。
不过抛开这个问题言归正传,脚步声?哪里来的脚步声?小九和沈夜终于脱困,然后一路追上来了?
可是我的手环没有反应啊?小九一旦脱困难道不应该先回一句……
或许是忘记了,毕竟和我一样,我要不就是一直在心里惦记着小九手环小九手环的,也想不起来用它。
或者是手环出了问题,或者是被磕磕碰碰了,反正小九没回我的话,貌似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小心,来者不善”野哑巴也是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随即便突然皱着眉头和我们如此说道。
对于野哑巴的话,我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他是我们之中最了解小九的人,他既然如此说了,那么肯定来者不会是小九。
这脚步声如果仔细听起来的话,似乎也越来在越虚浮,小九虽然个头小装备少脚步轻,但是她的每一步其实都是很稳扎稳打在地面之上,她的脚步和野哑巴的脚步有些类似,但是又区别于野哑巴。
因为我跟在野哑巴的身后,其实有注意到过,他的每一步落脚的时候,脚尖都会有一些往外偏,看起来像是外八,但是脚后跟却还是在原本的直线上。
这样的话,其实是一个随时随地做反应的准备,这样的脚步在野哑巴的身上,能够让他在最快的速度做出最大力度的反应,这应该和野哑巴经验有关。
而小九虽然脚步和野哑巴的有点类似,但是她的每一步,要比野哑巴的幅度小一些,并且她的落脚很轻,哪怕就是穿上高跟鞋的时候,她的每一步给你的感觉就好像她在飞,具象化形容就是,和猫一样。
每一步看似轻盈无比落地无声,但是每一步却都是随随时随地做好起跳准备,她小九就是这样。
而这一个脚步声,听起来有点杂乱。
小九就就算是逃命,她的脚步都是有章法有计算的,绝对不是这样。
并且最重要的,是这后面有且仅有这一个脚步声,如果这是小九的话,那么沈夜呢?
我相信小九在没有救回来沈夜的情况下,她是不可能自己回来的。
就算是尸体,小九也会给他拖出来。
或许,这是沈夜?
似乎这个解释其实是最贴切的,但是,小九没有回来,沈夜又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所以,这脚步声正如同野哑巴所说,来者不善。
“明宵你注意水帘,贺兰缺你看左边我看右边,准备”陆沉很快部署完了之后,野哑巴也忽然靠近了我,和我后背贴后背,然后他一边看着我们的前方和旁边的水帘,一边说道“你注意后面,这里交给我”。
我从来没想过,会和野哑巴这种风云人物有如此接触。
虽然这局面让人很不舒服……
听从了野哑巴的话,我也立马抽出了腰间的枪,然后面对着后面并且顾忌了一下左边的水帘。
而我身后的林病姜已经率先面对了一旁的崖壁,一边提防这里的空洞一边也在留意后面。
现在我们的局面可以说是四面楚歌,首先是我们正前方的水帘里似乎有龙滦在潜伏,因为不知道对方数量,所以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而在我们的后方,又突然响起来了一阵诡异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肯定也是来者不善,而这里的空洞虽然看起来没啥用,并且洞口也有沉寂的水垢。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鬼知道这空洞会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落井下石”,冒出来点“老朋友”?
最重要的,也是最难以提防的,其实还是我们旁边的这一层水帘。
毕竟我们只是觉得这水帘有些不对劲,但是现在我们其实也无法判断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具体潜伏了多少龙滦,所以只能提防。
现在的局面之中,我们六个人可以说是完全被动,不过好在我们人多,也算是个顾忌的到周围的一切异常。
“有龙滦,最少两只”当野哑巴此话一出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好了,之前的“落网之鱼”现在搬救兵回来了,还是在后面有一个不明生物的情况下。
不过好在这些龙滦似乎仅仅只是潜伏在水帘之中伺机而动,没有猛地冲出来,这也算是给我们现在的局面减轻了压力。
就在我也在水帘里似乎看到了龙滦的一只手的时候,突然陆沉便来了一句“是人,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人”。
人?
我因为好奇,并且考虑到这里有野哑巴,所以我便大胆的回头抬头看向了后面,只见我们目光所及的通道之中,似乎走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破烂的装备,上面有血迹和泥垢,所以无法判断到底是哪一支队伍的人,不过看模样似乎受伤不轻。
他走路的时候都是颤颤巍巍的,甚至他的两只胳膊都好像断了一样,垂在一旁,他的头也微微低垂,看不到面容。
不过看体型是一个男人,比沈夜矮了半个头,姑且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人。
只是,他这样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点奇怪。
“他的血量不对劲”贺兰缺个头个高看的远,他是真战场上下来的人,所以对受伤这种事情最有发言权,当他突然说出这人的出血量不对劲的时候。
明宵也好像是过来人一样说道“他的关节也有问题,左边膝盖错位,弯曲点在膝盖骨靠下的地方,这种情况下,腿是不能弯的”。
啧啧啧,这两个家伙,似乎人生阅历很丰富啊,简言义骇就是……
一个没少杀人,一个没少虐人。
“我刚刚是不是和你们说了,龙滦喜欢披人皮?”当陆沉的这一句提醒响起的时候,林病姜已经率先开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