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忽然在这一瞬间蓦然突增,就好像是有人在拿盆接水往我脸上泼一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似乎听见了贺野哑巴说话了,但是具体说了什么,却因为现在的局面,一时半会没有听清楚。
但是我猜测,野哑巴应该是让我用力往回扯,反正总不可能是让我松手,找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所幸因为压力带的原因,我这里算是有了一个基础的拉力,在这个拉力之上我再用尽全力,一瞬间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甚至当我把隐藏在体内的吃奶劲儿都给使出来之后,野哑巴还真的被我这一记大力出奇迹,给出人意料的拉了回来。
只见回来了的野哑巴被水冲的和落汤鸡一般,嘴里还在止不住的往外吐着水,不仅仅如此,我还看到了踉跄了两步差点没站稳的野哑巴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是一个……,嗯,手臂?
真的是手臂,一个婴儿的手臂!
“先把他拉回来”正当我的眼神落在了那个手臂上之后,野哑巴却是很快的恢复了状态,紧接着我们几个人齐心协力,一把将贺兰缺给“捞”了回来。
只见贺兰缺回到了走廊内之后,手里似乎也拿着什么东西……,白花花的,圆圆的,是……,脑袋?
我擦他们两个人刚刚在水里干了什么?分尸了一个小孩子还是怎么的?
“踏马的,跑了”贺兰缺回到走廊内之后,一边晕头转向的好不容易才站稳,但是嘴里却已经开始嚷嚷了起来,还是一种不甘的语气。
陆沉率先第一个从贺兰缺的手机拿过去了那个……,头,而明宵却是最先在乎人的来了一句“你刚刚怎么了?是遇见水鬼了难不成?”。
可能只有十四岁的少年,还会以为在这个共产主义新时代里,还有传闻中的水鬼存在吧。
而因为野哑巴和贺兰缺的突发状况,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也不打算急着赶路了,而我身后的野哑巴便绕过了我,将他之前手里拿着的东西给丢在了众人面前。
并且丢完了之后,野哑巴将匕首也收进了自己的腰间之后,突然就开始双手揉着自己太阳穴,一边一副被砸晕了还没醒的模样。
但是嘴里却是有条不紊的说道“这里的水帘里,其实有东西,一开始我们没有发现,但是在刚刚我和贺兰缺伸头之后,那奇怪的东西立马来了”。
虽然贺兰缺这个时候正侧着脑袋,一副要将脑袋里,啊呸,是耳朵里的水给倒出来的模样,但是他的话却也是条理清晰通俗易懂。
只见贺兰缺说道“这水里,其实垂着什么东西,那东西之上,有一个力气很大的东西,我刚刚发现了之后,这玩意儿就突然抓住了我的头发,这一次回去我赶明儿就把头给剃了,顶一光头,看它还揪什么揪”。
嗯,看来贺兰缺被这水帘砸的不轻,之前的东北腔都给砸成北京话了。
“这,似乎是某种人形生物……”正当我看着贺兰缺那一副脑袋被砸坏了的模样时,林病姜已经率先蹲了下去将那玩意儿给拿了起来,然后开始研究这个看起来和婴儿胳膊一样。
似乎也就是婴儿胳膊一样的玩意儿,我因为被林病姜的话所吸引,所以也伸头看了过去。
介于他头上的头灯还在亮着,所以林病姜目所能及之处,便有一束光芒,倒是增加了我们观察的清晰度,看着这玩意儿,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这是在现实社会,你突然拿着这玩意儿告诉我,这就是出生几个月大的婴儿胳膊,兴许我就信了。
但是如果你仔细看一看的话,这胳膊上的手指,似乎有些奇怪。
“它有蹼?”我之所以发出这样的疑问,其实是因为我在它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看到了一层薄薄的皮肤堆叠,随即便说着说着,就上去摊开了这家伙的手掌。
果然,这五根小小的手指之间,真的有一层薄薄的几乎透明的蹼。
拿着那胳膊的林病姜也皱着眉头来了一句“难不成是什么水生物?和人类似?”。
“你是在说美人鱼么?”明宵一听,瞬间就来了兴趣。
但是很快就被贺兰缺一手抓住了他的头给“转”到了一边,然后贺兰缺接过了陆沉在研究的一个婴儿头,和胳膊放在了一块儿之后说道“狗屁美人鱼,你说它是长了人手的八爪鱼我倒是还可能信上一信”。
“似乎……,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我之所以赞同了贺兰缺的话,其实是因为我看到了这头颅。
这头颅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的人的头颅,一般情况下,人的头颅都是有毛发和五官组成的。
这玩意没有毛发我能够理解,毕竟生活在水里,根本没有必要,并且这玩意儿看起来,也不像是雅萨尸池里的尸体一样,是被人为的特制在那里的,所以没有头发之类的缺陷,姑且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这一个头颅之上,似乎没有五官?
这就很尴尬了,因为这玩意儿看起来和八爪鱼那种头足纲的动物还真的挺类似的,我仅仅是在说它的脑袋,因为我到底还是没有见过这玩意儿的真身。
但是这个头吧,我看着林病姜翻来覆去的转了几个圈,白花花的皮肤,包裹了整个脑袋,五官什么的似乎已经退化,但是你还是可以在脑袋的一面找到一些痕迹。
比方眼窝凹陷的地方,似乎还有两条缝隙,林病姜忽然拿出了那些拥有医师资格证的人的魄力,上去就扒开了这玩意儿的“眼睛”。
这两条缝隙之下也真的是有眼球,但是已经可以说是乌黑一片了,并且可能因为长时间在地下不见光的原因,它的眼睛已经退化到瞳仁模糊的地步,并且它也没有眉毛睫毛之类的任何毛发。
鼻梁骨似乎还是有的,但是仅仅只有一点点小的凸起,鼻孔已经小的可以忽略不计,嘴巴也是和眼睛一样,化作了一个缝隙。
扒开了之后,里面似乎没有舌头和牙齿,只是两层肉堆叠在一起,估计这嘴巴也已经丧失了进食功能。
倒是它都脖子处……,或许应该称之为是脖子,反正就是我们正常人的脖颈处,它的脖颈处是有好几道类似于鱼鳃一般的东西,看起来这生物已经进化成为了一种水生物种。
并且我看的出来,贺兰缺应该就是当时一只手扣紧了这腮帮子里面,然后另外一只手再用力一拉,这小家伙的头就被贺兰缺给如此“轻而易举”的给拧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这家伙的不幸还是贺兰缺的走运。
透过这脖子撕裂的痕迹来看,这头颅内部的构造虽然不确定,但是脊椎骨还有气管之类的组织,和我们这些正常人也是差不多的。
看着那肉被撕裂血管等组织都挂在那里的模样,我不得不在心里给贺兰缺竖起一个大拇指,俗世奇人,俗世奇人。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东西没有血液”陆沉见到我们的的重点似乎都落在了这玩意儿是人非人的这件事情上去了,随即便突然提醒了我们一下他的发现。
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不管是头颅也好,还是这手臂也好,似乎任何一个伤口之中,都没有一点点的血液,包括这一颗头颅下的诸多血管之中,也没有血液。
如果是说这些血液被水帘给冲刷干净了的话,似乎也不符合理论,因为之前在水帘之中,我们就没有看到有什么血液。
毕竟贺兰缺手撕人头,野哑巴也是一匕首斩了人家胳膊,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水流再快,我们也应该会看到一些血液才是。
但是,没有。
“或许,这是一种不需要血液,或者是血液并非是红色的生物”林病姜的解释听起来似乎有些苍白,也没有什么根据可以站的住脚跟。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在这里,任何一种奇怪的生物出现都有可能,所以这个时候解释什么的,也就是你愿意说一说,我们愿意听戏听罢了而已。
我们对于这两个肢体组织研究了一会儿之后,最终也就得出来一个“未知生物”的理论,反正大家谁也没见过这种东西。
而明宵却是猜测的非常起劲儿,他一会儿说什么美人鱼的故事,一会儿又说是不是鲛人,还想看看那眼睛里是不是黑珍珠来着。
不过都被我们无视了。
因为他的猜想完全就是,胡扯,既然是胡扯,并且还是对一件不是现在第一重要的事情的胡扯,我们自然是不予理会。
“管它这东西到底是何方神圣,然而别看它个头就和一个婴儿差不多,但是它的力气却大的狠,我这后脑勺的一缕头发都给它揪没了都,要不是我用尽全力一把扯回来,估计它就真的跑了,虽然只剩下一个头了”
贺兰缺说着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陆沉很认真的在贺兰缺的身后补了一句“大概一块钱硬币的面积没了头发,不过不碍事的,你上面的头发能挡住”。
这家伙这么猛的么?
同时,野哑巴也给予了肯定,只听野哑巴一边示意我们准备整装待发,一边还继续说道“我之前伸头的时候,好像是碰到了类似于藤蔓一般的东西,所以我才会先下手为强,但是没想到一开始抓了个空。
第二次才抓到一只似乎是藤蔓的玩意儿,同时我在抓到了这玩意儿之后,也有其他的手来揪我头发,可能是我运气好吧,没给揪秃”。
此话一出,贺兰缺忽然冷漠一张脸说道“合着这是提前来的报应是么?我抓的是头,体积比你的大,所以我就得付出一块头发……”。
“或许真的是这样”这一次补刀的人,竟然意外的不是野哑巴,而是明宵。
恐怕贺兰缺已经后悔,之前一直那么的照顾明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