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这幅画说：“老钱，这黑衣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
“为啥子画这样的一幅画呢？”
“这是湘玉告诉我的，我就记下来了。”老钱这时候有些慌乱，“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呢？我觉得肯定是医院的人。”
我把这幅画放下，我说：“你还有多少画？”
“你看吗？我还有很多。”
说着，老钱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一摞，画的全是一样的场景。
我惊呼道：“老钱，你怎么画同样的画？”
我从第一张开始看，一直看到了最后一张，都差不多。只不过越往后，这画的质量越高了，画得越好看了。
老钱这时候闭上眼说：“我只要一闭眼，就是这幅画面，我想不画都不成。我要是不画出来，这画面就会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一直到我的梦里。太可怕了。”
“老钱，我问你一个问题，秦湘玉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在现场？”
老钱顿时摆着手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这都是湘玉告诉我的。”
我说：“秦湘玉告诉你的？她在什么地方？”
“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时候我在睡觉，她来了，会坐在我的床前陪着我，就坐在那把木椅子里，静静的看着我睡觉，一直到天亮，她才会离开。别看我睡着了，我什么都知道，我能看到她来，也能看到她走。她走了，我也就睡醒了。”
“老钱，你分析一下，这个黑衣人是谁呢？”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你知道这个黑衣人身高多少吗？”
“就，就你这么高。”
“体重呢？”
“差不多就你这么重，长得就你这样。”
我大声说：“老钱，我入你娘，你别胡说八道，我这是第一次来九龙山医院，秦湘玉的死和我没一毛钱关系。”
“你怕了啊，说明你心虚了，人就是你逼死的。”
王宁在一旁嘿了一声说：“你这个老东西，怎么含血喷人啊！你还真的是个疯子。”
这老混蛋把我气坏了，我直接就一摔那些画，离开了老钱的房间。
回到了我的房间，我气呼呼地说：“这要是这老家伙对别人说人是我杀的，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造谣的人动动嘴，辟谣的人跑断腿。”
“姐夫你不要理他，那就是一个疯子。什么湘玉来找他，分明就是湘玉被杀的时候他看到了，但是他胆子太小了，没敢阻止，于是产生了强烈的内疚感，变得越来越疯了。”
“即便是他看到，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毕竟他是个疯子。”我说，“这样好了，明天先不出发了，黑锅底的事情也不用着急，要是人死了的话，也不在乎多等几天。要是还活着，也不会在乎多呆几天。我们先去一趟九龙山派出所，看看三年前秦湘玉自杀案的卷宗，顺便问问派出所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王宁说：“姐夫，我们管这闲事干嘛？天下不公平的事情冤枉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们根本管不过来。”
我说：“碰上了，要是不过问一下，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别说了，回去睡觉吧。”
我被吵醒了之后，根本就睡不着了，一直闭着眼听广播剧到了天亮，起床之后觉得浑身都没力气，熬夜太伤身体了。
我和王宁去了派出所，我们出示证件之后，说明了来意。
我说：“赵所长，三年前九龙山医院自杀的那个女患者你还记得吧！”
“记得，叫秦湘玉是吧，这个案子我印象很深。因为那栋楼就是秦湘玉盖起来的，里面住的全是抑郁症患者。不过还别说，这抑郁症啊，和别的疯病不一样，这些人看起来都挺正常的一团和气。”
“秦湘玉死之前，你认识她吗？”
“认识，她经常到镇上来采购，买一些日常用品，每天早上都会出来买菜，我老伴儿经常碰到她，两个人交往的很不错。”
我立即说：“是嘛！那你对秦湘玉这个人的感觉咋样？”
“这个人挺好的，我老伴儿对她的评价很高。有一次买牛肉，商贩多找了她五十块钱，她当场就还给人家了。这个女人啊，从来不占便宜，和普通的家庭妇女不一样，她有操守，人看起来也很高雅！”
经过所长这么一说，顿时秦湘玉就变得立体了起来。
我说：“你觉得秦湘玉这样的人会自杀吗？”
赵所长叹口气说：“开始的时候我也不信，但是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他杀线索，身上没有捆绑伤痕，没有抓痕，她也没有抓别人。实在是看不出有他杀的可能。所以就认定自杀了。毕竟她有抑郁症，自杀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我说：“我倒是发现了两个疑点。”
“老王，你发现了什么疑点？”
我说：“第一，她自杀选择的窗户不对，中间的窗户宽敞明亮，也更容易爬上去，视野又好。但是她偏偏选择了左边比较窄小的窗户。比你并排有三道门，中间的门宽大，两边的门都是小门，都敞开着，你走哪个？”
赵所长想了想说：“我肯定是走中间的大门。”
“我觉得自杀的人也是一样，她要是自杀，会很从容地从中间的窗户跳下去。或者她会走上楼顶，从楼顶跳下去，而不是选择那一个小窗户钻出去，太憋屈了。”
赵所长点头说：“有道理，但是这也做不了他杀的证据啊。仅凭这个，刑侦大队是不会介入侦查的。”
我说：“还有一个疑点，钢琴上的曲谱你看过没有，最后一页的谱子只写了一半，那应该是她自己在编曲。一个人坐在钢琴前面编曲，编到了一半不编了，起身去跳楼，这好像有点匪夷所思吧！”
赵所长听了之后沉思了起来，他说：“要是有凶手，为啥子一点搏斗的痕迹都没有呢？”
我点点头说：“你看事情可不可能是这样的，这个人偷偷打开了锁，进入了秦湘玉的房间。秦湘玉很害怕，开始往后躲。这人步步紧逼，秦湘玉最后爬上了窗台，对凶手说，你别过了，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凶手不信，往前走了一步，秦湘玉脚一滑，人跌落下去。凶手一看大事不好，立即跑下楼，结果，人已经摔死了。”
赵所长说：“当年是老焦报的案，我到现场的时候，就老焦一个人守着尸体。要是这样的话，老焦的嫌疑最大。”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