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十年代国家缺高学历人才,那时候普遍的高中毕业国家就会分配工作。
马长山就是高中毕业之后,被分配到了敦煌文化局工作的。当然,这和他爸爸也有关系,当时他爸爸就是蓉城文化局的副局长,而敦煌文化局的局长,是他爸爸的战友。
这种互相安排子女的工作在当时是很容易操作的,他爸爸投桃报李,把战友的女儿周也安排在了蓉城。
其实从实际来看,他爸爸的战友占了大便宜,敦煌和蓉城绝对是没办法比的。一个地,一个天。
不过他爸爸的战友也很讲究,没用三年,就把马长山提拔到了副局长的位置上。
他的资料我到家就迫不及待打开了,把他的履历看了一遍。至于最后这马长山为什么停薪留职回到了蓉城,没有记录。
现在马长山是一家贸易公司的总经理,他主要就是经营药品和医疗器械。据说干得不错,赚了不少钱。
这样一个人,会去偷飞机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或者说,这个贸易公司不赚钱,他只是马长山的洗钱工具。
因为我看到这个公司的崛起,和西庙村老神的崛起的时间是重叠的,也就是说,老神赚钱了,用医疗器械公司洗干净,那么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花了。
怎么洗呢?很简单,找一些私营的医院合作洗。私营医院开虚假的入库,然后医疗器械公司开虚假的收入发票。于是,医院有了费用,可以抵税。他们有了进项,可以洗钱。不得不说,双方都有好处,损失的是国家和人民。
我在心里拿定了主意,可以从和这个公司合作的医院开始查一下。
医院进了医疗器械,那就得有这个库存在。要做假账不难,但是想做得天衣无缝,那就太难了。
除非没人查,只要有人较真,没有查不出来的假账。
我把资料放到了一旁,揉了揉太阳穴,我有些头疼。
于是我拿出来了脑清片,想要吃两颗。
阴春丽阻止了我,她说:“这里面含有大量的咖啡因,喝完了睡不着觉。你还是吃布洛芬吧。”
其实治疗头疼最好用的药就是脑清片,不过有个问题,就是这东西不能晚上吃,吃完了一晚上别想睡了。
我吃了布洛芬缓释胶囊之后洗了个澡,然后回来躺在了床上,阴春丽在另外的一边看书。
我说:“案子有点眉目了,艺术家很可能露面了。”
“哦?”她把书放下,“你这次去赤峰找到线索了吗?”
于是我把最近掌握的情况和阴春丽说了一遍,我说:“现在看来,马长山有很大嫌疑,只要我去一趟敦煌,找到他爸爸的战友,就能彻底查清楚马长山这个人。只要他会捏泥像,就能确定他的身份。”
阴春丽说:“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不行吗?非要亲自跑一趟吗?”
“打电话,我怕打草惊蛇,然后又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是去一趟吧。”
“都是谁去?”
“我和白月去就行。”
“让壮壮跟你一起去,越接近真相,离着危险也就越来越近了。这个马长山要真的就是艺术家,他不会坐以待毙的。”
我想了想说:“我想先会会这个马长山。”
阴春丽说:“你打算怎么做?”
“直接去他公司找他,我先看看这是个什么人。”
阴春丽想了想,她说:“也行,多带几个人过去。”
“我和壮壮、白月、查布就行,朗朗乾坤,我还真的不信他敢对我们下手。”
我拿定了主意,此时我头也不疼了,闭上眼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给白月打了电话,白月在七点半就开着她的车到了我这里,然后开着我的越野车直奔马长山的贸易公司。
他的贸易公司在青羊区的一座办公楼里,整个一层都被他买下来了。
我们出了电梯就看到一个接待人员,看到我们是生面孔,从桌子里面走了出来,很有礼貌地问我们找谁。
白月出示证件,说是和马长山约好的。
白月很聪明,要是说没有约好,这前台肯定会说老板不在。说约好的,她就给总经理办公室打了电话,说警察要见马总。
这样一来,马长山要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没等这边电话打完呢,我们四个就走了进去,她忙不迭追出来,喊着保安。
保安遇到正规军,动也不敢动。
白月举着证件对保安队长说:“带我们去见你们老板,别废话。”
她一说这话,保安队长的眼神就往里瞟,我们一下就知道总经理办公室在里面了。
我们一直往里走,很快就看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我推门而入,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巨 大的老板桌摆在屋子里,后面是一个书柜,里面有很多书,不过我不觉得他会看书。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桌子后面,长得高高大大的,皮肤有点黑,下巴上有一颗黑痣。
他站了起来,说:“你们很没礼貌。”
他的助手这时候走了出来,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长得挺文静的。
她说:“请问你们找我们马总有什么事?”
我一伸手推开了她,我说:“我们有些事找马总了解下,你先出去。”
白月拉着这个助理出去了,查布也跟了出去,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我开门见山说:“你是马长山,是吗?”
“没错,是我,请问你们是哪位?”
我说:“我叫王大力。”
壮壮说:“我叫马国梁,叫我壮壮就行。”
“你们找我有事?”他这时候把眼镜拿起来了,戴上。这是一副近视镜,他戴上眼镜之后,很像是一个学者,还真的有点艺术家的气质。
我开门见山问:“你会捏泥像吗?”
我这话一问出来,他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请问你们到底是谁呀?”
我说:“我这次来是代表国安局和你谈话,你必须慎重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不到的是,他毫不迟疑,直接给了我肯定的回答:“我会!”
壮壮问:“会?”
他点点头说:“我会,怎么了?”
我说:“和谁学的?”
“我师父周德军。现在他是敦煌文化局的局长,虽然没退休,但是也不在局里坐班了,把位置让给了年轻人。是他教我的。”
“喜欢捏吗?”
“很多年没捏了,生疏了。”他靠在椅子里看着我说,“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可是听说,周德军想让你接 班的,三年就把你提到了副局长的位置上,那时候你还那么年轻,前途无量啊!”
“我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我是停薪留职,只要我想回去上班,我随时可以回去。但是你看我现在,有必要再回去吗?”他站了起来,“我给你们倒点水吧。”
我说:“不必了,不打扰了。”
我和壮壮使了个眼色,壮壮打开门,我们四个下了负一楼停车场,开上车,离开了这里。
白月开着车从地下车库出来,上了街道,壮壮大声说:“就是他,抓他吧。夜长梦多,别被他跑了。”
我说:“现在抓了还要放,必须找个理由抓他。做公司没有不做假账的,立即查他账,只要有一点问题,就把他扣下。证据我们慢慢找,白月,你觉得呢?”
白月说:“我这就联系廖局。”
我说:“你也别联系廖局了,我直接联系梅局,让梅局安排。”
我拿出手机,给梅兰打了电话过去。
梅兰一听说:“你们立即回去把人给我抓了,至于查账,可以抓完了再查,我觉得他要逃跑。”
我一听就挂断了电话,我说:“白月,立即回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