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能杀人,长刀也能杀人。但真正杀人的并不是刀,而是人。
在金少看来,上海的赌坊跟奉天的赌坊也没什么两样。当然,金少所指的并非大世界赌场,毕竟那是上海甚至整个亚洲最大的赌场,以金少现在的那点底子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金少觉得自己应该当一个坏人。因为没有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也因为他的长相酷似好人,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觉得自己的赌运败就败在这个好人的面相上了,所以他努力学坏,想把自己的赌运变好一点——坏人的运气通常都是很好的。
学坏,首先要从坏笑开始。作为一个坏人,眼神要有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王霸之气尚在其次,但必须要让人捉摸不透。而坏笑的时候脸上必须带有邪气,这种邪气不仅指得是那种阴阳怪气的调调,也体会在嘴角的倾斜度。两边嘴角上扬,那叫微笑;咧嘴露出牙齿,那叫憨笑;而只有一边嘴角上扬的话,那就是不可言喻的坏笑。金少觉得,女人最喜欢这种不可言喻的坏笑。听说还有一种能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叫做狞笑,但金少却不屑去学,因为他觉得:像他这么英俊的人狞笑多了容易毁容。
金少坏笑着走进五湖赌场。
五湖赌场并不大。说起来,它只不过是上海法租界某弄堂里最不起眼的一间小赌坊。赌坊内只并排摆了两张赌桌,一张赌骰子,一张赌牌九。十几名短衣帮的粗鲁汉子依着各自喜好,团团围站在两张赌桌旁,各自下注,喧腾呐喊。刚一进门,一股强烈刺鼻的气味立刻扑面而至。那是赌场本身的霉气混杂着车夫、苦力、水手身上的各色杂味。也分不清到底是汗臭、脚臭、还是鱼臭……
如此破败而狭窄的地方,显然与金少理想中的“目标”相去甚远。但我现在毕竟还只是个小角色,有赌是为大,挑剔苛求从来不是我的作风。
我很快就适应了赌坊里的味道。他先去牌九桌前看人赌了会牌九,觉得老大无聊,便去骰子桌看人赌骰子。
一名面白皮嫩的青年男子正在骰子桌上大杀四方。他脸色虽然颇为苍白,但运气却红得无法形容。手中骰盅竟似能随心所欲那般,无论赌大赌小,每次都是就地赢钱。因为他手气实在太旺,只连赢了几个回合就没人敢再跟他对赌。
白面男子面露得意的笑容,一边摇骰盅一边嚷道:“还有没有不怕死来送钱的?小爷我今天兴致高,可以免费赐你们一死!”
围观赌客各自陷入踌躇,就算有输了钱的,也不敢再上前造次。只是面面相觑,一时都沉默了。
我见众人都做了缩头乌龟,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忽然钻进人群,大声道:“就让我来会会你!”
那白面男子斜眼看了我一眼,见是一个年纪跟他相仿的黑脸青年男子,打趣道:“哟呵,这位兄台好面善啊!我们以前肯定见过吧,让我想想,好像是在哪个煤堆里!”
众人哄笑之下,我大摇大摆地拿起骰盅:“少废话,我也跟你赌骰子,敢不敢赌?”
“当然敢!”白面男子也不废话,自信满满地举起骰盅:“赌大,还是赌小?”
“要赌就赌大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三五枚铜板,往桌上一拍:“啪!——”
白面男子看到铜板,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是赌大的吗?怎么就掏出这么几个钱?”
我道:“做买卖当然要先小后大,你这么年轻,是不会懂的咯!”
“呸!”白面男子显得十分不屑,却也拿起骰盅,对我说:“哼,你自找的。”
我毫不示弱,也拿起骰盅,大大咧咧地说:“那就请啦!”
两人以同样的频率摇了半晌,最后却像心有灵犀似地同时按下骰盅。
“啪!——”
八个回合下来之后,我无一胜绩,桌子上的似流水般涌到白面男子面前。到第九个回合的时候,我手头已经只剩下一枚银元了。在围观赌徒的怂恿下,我大吼一声:“今天就算倾家荡产也要灭了你!”说着,毅然将最后一枚袁大头拍在赌桌上。
我摇着盅,表情犹如醉道摇铃驱鬼的疯癫,口中念念有词:“五雷猛将,腾天倒地,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烽火雷电惊!嘛咪嘛咪哄,十全十美灵!”随着一声断喝,骰盅“啪”地扣在桌子上......。
从奉天带来的盘缠输的一个大子儿都不剩,城市的灯光再华丽、也挡不住这世界的悲祭;无声的夜还在蔓延,思念的风夹杂着落寞和孤独把心灌满.我抱着自己单薄双臂,只剩下我一人在寒风中凌乱,突然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雨落清晨峰挂幕,
浮尘残叶冬收。
菊浓水冷顺堤游。
草黄青石滑,
一下过河愁。
回望无人来我处,
鞋抛奔向寒流。
今儿入得自多修。
慢行琴峡谷,
半日到黔州。
“看着这本书我慢慢的沉睡了下去,梦境把我带到了书中,变成了书中的男主,使我的灵魂直接附在了那个叫金少的身上,他的前生我不知道,但是后半生一定是由我做主!”
这是哪里?我是谁?睁开眼睛一刹那,看到的是能够看到天空的房顶,和几根旧木头搭建的茅草屋,心里一阵慌闷。
这时一个脸很脏穿着破旧的姑娘站在我的面前,“大哥,你醒了”。你睡了两天两夜了,她开始不停的盘问我,大哥你是哪里人啊?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我的心里一阵莫名其妙,拉着酸痛的身体坐了起来,我记得我开快车着急上班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上海啊。上海?你怎么穿的这个样子?你们是在拍戏吗?姑娘说:“何为拍戏?”
我又继续追问,请问这是哪一年?民国二十年啊。我靠,不会穿越了吧,民国二十年,不就是1931年吗?脑瓜子嗡一下,内心都要撕裂了,老天爷你玩我吧?要是穿越你也给我找个好年代啊,整这个水深火热的年代,哪怕是给我传到奴隶社会我是不是也能做个部落首领什么的,这个年代真是乱世时代,国家兴亡,汉奸当道,勾心斗角......真想把所有的贬义成语都用到这。脑袋瓜上一万只草泥马飘过。
洗了一把脸冷静了一下,姑娘看着我也是一脸惊讶,问我,大哥你这衣服怎么这么厚重,你不热吗?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是从东北的冬天来得,开快车晕死过去,醒来就是这里,哪有时间换衣服,我要知道穿越到这里,我就多拿几件短衣短裤了。我解释说到,老妹儿,生病了怕冷。现在没事了,谢谢大妹子的照顾。
对了,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魏巍。
还好是个女孩子,要不我真以为是当代大诗人“红杨树”他老人家呢,不过魏巍他老人家现在也就才是十来岁的孩子。
看着姑娘模样,
眉弯嘴小,笑靥如花,当即双目都睁大些,仔细看,但见眼前是张十分清秀的少女脸孔,大约二十岁年纪,头挽双鬟,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应该是没见过世面的大家小姐。看着穿着,应该是故意的,也不知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时候我心里在想,既然老天让我来到这里,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先想想怎么生存下去,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想生存下去也是很难的,更别说出人头地了。脑子飞速转起来,还好老子当年不是冒牌大学生,当年那也是师范大学的体育专业的学生,学的散打,文化课也不逊色。身体素质这两年没怎么练,不过对付个三五个还是问题不大。仔细想了想1931年上海都发生什么大事件了,现在是四月中旬,应该是二次反围剿还没有结束,国共战争时期,日本人也在蠢蠢欲动,各国租界也在争抢利益,上海街头应该由各路帮派控制,一想到这些头又大了,不过自己现在也就是个小老百姓,先想办法活下去吧。
姑娘,以后叫你小薇吧,请问一下,你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一个街头卖艺的队伍,靠每天卖艺赚的钱糊口,我们一共有5个人,是师傅收留了我,师娘也对我很好,这两天我没去,留在家中照顾你,还有一个师姐一个师哥,他们都是师傅师娘的亲生子女,对我也都是像亲妹妹一样,我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原来小薇的亲人也都不在了,看着他难过的表情,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心想等见到他们师傅师娘后在具体了解详情。这时我把话题一转,我说我也没有立身之地,你觉得你师傅会不会收留我,小薇笑眯眯的回答我,我师傅他们一家人心地善良,他们是从东北逃荒过来的,都是贫苦人,不会撵你走的,只要你不怕苦不怕累。肯定会收留你的。看着小薇那天真灿烂的笑容,似乎我的心情好了很多,还是东北老乡,心里有个八十分的把握,心想像她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应该早就为人妻为人母了吧,可这个世道这么无偿,总有那么不知所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