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非遗 第22章 中国乐谱

作者:ws木头人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4-10 06:3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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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ws木头人,

中国乐谱的价值之来源于音乐,犹如古籍的价值之来源于历史。

它把转瞬即逝的古调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刻写下来,使后人得以部分地恢复原曲,“旧调重弹”。

音乐史与其他学科史的区别,正在于它有声响,而大量的古谱就是它的依据。

如同文字的发明一样,把高、低、长、短不同的乐音记录下来的乐谱的发明与完善,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上古音乐以打击乐器为主体。因此,击重节律的鼓点便成为中国乐谱最早的使者。

《礼记·投壶》载有鲁、薛两国射礼时鼓的节奏谱:一种符号绘作圆圈,一种符号绘作方框。它们无疑就是两种鼓形的象形摹画。

一般来说,无论何种谱式,都应具备两种功能,一是记音高,二是记节奏。中国早期的大多数谱式都沿用了以圆圈或圆点、方框“点拍”的方式。

现存历史上第一次记下音高的乐谱是唐人手抄本古琴谱《碣石调·幽兰》。

该谱前“序言”说,《幽兰》是六朝丘明(493一590)所传。实际上,它是一首用4954个汉字详细记录了每个音在古琴上属第几根弦,什么位置,用什么弹奏法的文字谱。

由文字谱发展成为采用文字中各种象形性的笔画,拼成符号,并作为右手音位与弹法的减字谱,是依据乐器产生的记谱法(如:謦,即右手中指勾第一弦,左手中指按一弦七徵)。

唐人曹柔创作此法,晚唐陈康士、陈拙依此谱式整理了大量琴谱并传世。到宋元时期,不少琴家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完善。

中国传统音乐——古琴,之所以能够保存至今,主要是得益于减字谱。

唐代的“燕乐半字谱”也是以乐器音位和手法为基础的谱式。“燕乐半字谱”又分为弦索谱和管色谱,在敦煌发现的唐琵琶谱,记录了四根弦上每个指位的符号,如果定弦可以确定,便可以基本恢复原来的曲调。

这份珍贵的《敦煌曲谱》写于后唐明宗长兴四年(933年)。

而在日本发现的《天平琵琶谱》。抄写年代则在唐玄宗天宝六载(747年)。

唐代诗人白居易写下《代琵琶弟子谢女师曹供奉寄新调弄谱》一诗:“琵琶师在九重城,忽得书来喜且惊,一纸展开非旧谱,四弦翻出是新声。”可见唐朝时燕乐半字谱确很流行了。

工尺谱是我国应用最广的唱名谱,规范的诸字由上、勾、尺,工、凡、六、(合)、五、乙等汉字组成,有“固定唱名法”和“首调唱名法”两种。

记写节奏的板(强拍)眼(弱拍)符号也发展得较完善。调号用正宫调、小工调等调名标示。

宋、元以后,我国流传下来的大部分乐谱是用工尺谱式记写的。其中以器乐作品和戏曲唱腔为数最多。

古谱对于音乐传播和记录信息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随着古代文化研究领域的拓展,我们不仅从乐谱记写的音调旋律中去体味传统音乐,还从记写方式中去考察传统文化和美学。

先秦美学中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魏晋佛禅中的“不立文字,直接人心”,民间传承习惯上“口授心传、耳提面命”的实践精神都程度不等地体现在中国古谱节奏记写“点到为止”,旋律繁简足以备忘的方式之中。

在古代,乐谱是用于记录、保存和传播音乐的唯一工具。因此,从古代遗留下来的乐谱中去寻找业已失传的古代音乐,这历来是音乐家们所关心的一项工作。

我国的古谱究竟始于何时,现在还难以回答,仅知《礼记·投壶》中有《鲁鼓》和《薛鼓》两种鼓段的谱式,为迄今我国现存最早的乐谱。

因《礼记》编成于西汉,故其所收录在先秦时期流传的鼓谱,在当时已经是“古谱”了!搜集抄录或收编前朝前代的乐谱,这是我国的一个好传统。

类似的实例,尚有唐人手抄南朝梁代丘明所传的《碣石调·幽兰》文字谱;南宋朱熹的《仪礼经传通解》一书中亦收录了北宋赵彦肃传的《风雅十二诗谱》。

明代朱权所编三卷本《神奇秘谱》中的第一卷《太古神品》和第二卷《霞外神品》中大都是前朝前代的古谱。其他明清时期的种种琴谱集和《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等大型曲谱集的编纂,亦大体如此。

前朝前代的乐谱不一定能为当朝当代的人所能读通,于是出现了后世人所作的古谱解译。南宋的姜白石,曾解译过他从长沙一位乐工的旧书堆中发现的唐代名曲《霓裳曲》谱。

原谱共18段,为了便于时人歌唱,他选取了其中的两段曲谱,译成当时流行的俗字谱,又配上了自己创作的歌词,取名《霓裳中序第一》。

该曲收录在他的《白石道人歌曲》中。宋末元初的熊朋来在将赵彦肃传《风雅十二诗谱》收录在他的《瑟谱》中时,除了照录原本的律吕字谱外,又将12首原谱译成了当时通行的工尺谱。这是我国早期翻译古谱的两个实例。

自从清代发现了元末陶宗仪1350年《白石道人歌曲》手抄本之后,我国词学界首先注意到书中17首用俗字谱记写的词调歌曲。

由于此时姜白石时代的俗字谱又成了难以读通的古谱,故在方成培的《香研居词麈》(1777年)、戴长庚的《律语》(1833年)、张文虎的《舒艺室余笔》(1862年)等论著中,又对之进行研究和诠释,但他们还是没有能把这些俗字谱歌曲译成当时的工尺谱。

自本世纪30年代唐兰的《白石道人歌曲旁谱考》(1931年)和夏承焘《白石道人歌曲傍谱辨》。

自(1932年)开始,到50年代杨荫浏和阴法鲁合著的《宋姜白石创作歌曲研究》(1957年)以及丘琼荪的《白石道人歌曲通考》(1959年)等专门论著的出版,把宋代俗字谱的研究推向一个更为成熟的境地。

与此同时,明清时期的工尺谱亦开始被译成现代曲谱,已见出版的有曹安和和简其华译的《弦索十三套》(1955年及1962年)、杨荫浏和曹安和所译的《西厢记四种乐谱选曲》(1962年),其后又有傅雪漪的《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选择》(1991年)等等。

《碎金词谱》系清代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由谢元淮编撰的一部声乐曲集。这部音乐文献自道光甲辰刊印后,经岁月流逝,原本已极稀见。

史料《碎金词谱》的170多首曲目,是编撰者从清乾隆十一年(1746年)刊行的《新定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以下简称《九宫大成》)收入的4466首(包括又一体)词曲乐谱中遴选编成。

《碎金词谱》是编撰者对收入《九宫大成》的唐宋元词乐进行全面研究后选录成的六卷本,可以说是在《九宫大成》基础上的一个“精选本”。

谢元淮为了使这一“精选本”更为精确完善,他还参考了康熙五十四年(1716年)内府殿本《钦定曲谱》及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许宝善的《自怡轩词谱》进行了订正。

他表示说:《碎金词谱》之所以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也正在于编者并不是简单地选录《九宫大成》,而是进行过多方“考证互证”,做到“工尺无讹”,使之体现出传统音乐的独特风韵。

《碎金词谱》虽是《九宫大成》的选本,然而通过编撰者认真细致的“考证”,增强了这一著作的文献价值。

如果说,《九宫大成》是一部庞大的声乐曲目总汇,主要体现了词曲记录的完整性,那么,《碎金词谱》的每一首曲目,除了忠实地集录原作的词曲外,还丰富了释文注解,使读者对每首曲目的文化背景有更多的了解。

据史料记载《烛影摇红》,在《九宫大成》中原无释文,而《碎金词谱》在曲末则增写了一段注释:“王诜有《忆故人》词,徽宗喜其意,犹以不丰容宛转为恨,乃令大晟乐府别撰腔,周邦彦增益其词,名《烛影摇红》。

按王诜词本小令,原名《忆故人》,或名《归去曲》,以毛滂词有‘送君归去添凄断’句也。若周邦彦词则合毛、王二体为一阕。元赵雍词更名《玉耳坠金环》,元好问词更名《秋色横空》。

双调,九十六字,前后段各九句,五仄韵。”这说明,《碎金词谱》的编撰者很重视乐曲背景材料的介绍,这无疑对后代读者理解古代音乐是很有助益的。

《碎金词谱今译》的译谱做到了准确、合理,体现了原作的韵律。此书的主译刘崇德教授,是一位资深曲词学专家,他不仅在诗词曲文学方面有很深的造诣,而且通晓音律,对古代宫调理论颇有研究。

他花费了很大精力,将82卷的《九宫大成》全部工尺谱译成简谱(后又经孙光钧等人译成五线谱),对每首曲目宫调的确定,以及旋律、节奏、音阶、音律的翻译,都达到了科学化的“诠释”。

他的译谱既忠实地反映出工尺谱的原貌,又注重曲谱的流畅自如,朗朗上口。《碎金词谱》是在他成功地校译《九宫大成》的基础上,更为完善的一部古代音乐选集。

《碎金词谱今译》的文献性,还表现在译谱者在全书附录中所辑之“碎金古谱集锦”。

若读者对今译谱产生疑问或有不解之处,则可参阅“碎今古谱集锦”所提供的原著,以为佐证。这表现了译谱者严谨的治学态度和学术胆识。

中华民族经过数千年的磨砺与融合,凝聚与发展,形成今天独有的中华文化传承。

中国历代音乐记谱法在各个时期,和人类文学史上留下了卓越功勋及后世的深远影响力,是中华非遗文化历史的传承和一项伟大的创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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