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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张太子刘吉礼便要朝箜林县而去,贺卫仙连忙止住道:“太子莫要如此行头前去,我等如此打扮,引人注目,哪好行事?我等还是先寻得寻常百姓衣着相换,再去往箜林县不迟。”小张太子言道:“幸得卫仙提点,不然险坏大事。”连忙问众百姓道:“不知哪位有平常换洗衣物,可与我们弟兄三套。”那箜林县四周的村民你望我,我望你,皆不出言相应。半响洪皿老人才出言道:“我们凑凑衣物,好帮衬神仙。”只见这众村民,这个脱下长衣,那个脱下草鞋,不一会,便凑齐了三套民间男衣,双手奉上小张太子道:“神仙莫要嫌弃我等衣物脏臭。”

小张太子三人穿上民间衣物,这衣物虽是破烂不堪,但三人却炯炯有神,一看便不似凡人模样。贺卫仙弯下腰来,拾了把泥土抹在了自家脸上。小张太子见得,拍手笑道:“如此便有几分神似,足够以假乱真了。”说罢,也抹一把泥土在自家脸上。刘吉礼也有样学样,将泥土抹在自家脸上,却比贺卫仙和小张太子抹得还有多些。小张太子道:“如今我等三人要暗中查访,还望各位乡亲保密,莫要走漏风声才是。”那洪皿带头,各自朝小张太子跪下道:“太子为我等奔走,我等必不泄露半句。”

小张太子叮嘱宫守仁林英麒几句,三人便望箜林县而来。入得箜林县中,却见此处乃是另一番光景,四下里街道之上倒是没有小商小贩,但却热闹非凡,街上颇多披头散发鹑衣百结的乞丐,但这些乞丐一个个手拿破碗竹棒,皆是欢欢乐乐,手舞足蹈,不知其因何而乐。贺卫仙见状悄然谓小张太子道:“我观这些乞丐疯疯癫癫,必有蹊跷。”小张太子见状道:“我等且去问上一问。”贺卫仙道:“太子小心,莫要打草惊蛇,且看看再说。”

三人寻了个角落,学众乞丐一般坐于地上,偏头看那一众乞丐。贺卫仙只见得一众乞丐之中只有一个乞丐不似众人欢乐,两眼忧愁,不知想些什么,便对小张太子言语一声,目光扫去。小张太子刘吉礼也见得此人,只见此人形貌怪异,头发高高隆起,似是隐匿了甚么,目光忧愁,一副怏怏不乐之态。小张太子道:“此人与众不同,或许知晓些。”贺卫仙道:“待夜间前去寻来他问。”

三人正说间,只见街头行来一人,身着家丁服,手中拿一锣,一面敲一面喊道:“刁大善人施粥了。”只见那些乞丐一个个皆瞬间安静下来,皆望一处跑去。小张太子三人相互对视一笑,皆不约而同跟在众乞丐身后,随众人而去。

只见一众人来至一府邸,那府邸气势磅礴,门前两个石狮子甚是威风,正大门口上好檀木所著一木牌,牌上赫然两个金字,正是“刁府”二字。这一众乞丐欢呼雀跃,皆来排队领粥。只见当中簇拥着而出的乃是一耄耋之年的老者,廓脸圆耳,白发而无须,身穿盛装艳服,锦衣绣袄,手上也不持杖,便只迈着四方步,步伐稳健的走出来道:“各众乡亲,如今大家有难,我刁某人义无反顾,理应帮衬各位,各位不要忙,只管来领粥便是。”贺卫仙也不知从何处顺来的三个碗,也拉着小张太子刘吉礼轻声道:“此处必不简单,我们先领粥看。”小张太子便依贺卫仙之言,与刘吉礼一同排队领粥。

待到了小张太子三人,将满满一碗粥盛来,只见此粥竟是三宝粥。何为三宝粥,乃是柿栗粟三者共熬,此粥乃是达官显贵之家方才食得。如今天灾已至,县外为金丝蝗食得寸草不生,县内刁大善人竟以此等好粥布施,直叫人好生诧异。那粥内不知有何异端,只见众乞丐喝了粥后皆兴奋不已,连刘吉礼喝了粥后亦是手舞足蹈欢乐无穷。小张太子见状,连忙扯住刘吉礼往墙后而来,来至墙后,小张太子连唤刘吉礼数声,却不见刘吉礼回应,眼神空洞只顾呆傻而笑。小张太子不由得将手中神龙游水扇悄然拾出,望刘吉礼面门之上一拍,只见刘吉礼一个激灵,恢复如常,面上冷汗淋漓。

小张太子忙问道:“兄弟感觉如何?”刘吉礼大口喘着粗气道:“这粥有古怪,喝了后,三魂七魄宛若不受控一般,我只觉欢乐无限,仿佛身陷梦境之中,想出却不得出。这刁府果真不一般。”二人正说间,忽然听闻身后传来一声道:“你等是何人,为何喝了这粥却不为所动?”三人忙回身看去,却是那个与众人不同的乞丐。

小张太子一步而上,直将此乞丐制住道:“你乃何人?”那乞丐见小张太子面露杀意,连忙大骇道:“小人名唤张大发,只是个平常乞丐,这里不关我事。”刘吉礼问道:“那为何独你无恙?”张大发大骇,连忙跪到在地道:“小人也不知,只是小人自小便是个怪物,或与此有关。”刘吉礼问道:“你有何奇形怪状,还不快从实招来?”张大发忙道:“小人出生之时,头便生得双角,故而以发遮挡,毋叫人见得。”刘吉礼上前拨开张大发的头发,果见头顶生得二角,形似羊角却略小一分。

此张大发亦有所言,乃是小张太子转世投胎所忘,早先得以羊身修行,皆以两世国师之贵。两世皆修行为善,谨遵道法,却得珠打锅炸之厄,故而此世得以转世为人,也因而得以头生双角,也因而得以未中粥中之术。此乃后话,总因天道昭昭,因果循环之态。

小张太子也见得此状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处,你随我们来,我有话问你。”那张大发战战兢兢,连忙道:“小人听三位大人的。”四人左转右转,行至一破败的墙垣处,早有贺卫仙守卫高处,细看左右。小张太子道:“你也莫怕,我乃佛门弟子,大圣国师王菩萨之徒小张太子是也,这位乃是本太子兄弟,乃是道门中人,名唤刘吉礼,我二人特为这金丝蝗之事而来。但有你知晓的,便一一道来,也好助此间百姓一助。”

张大发听闻小张太子之言,连忙跪倒在地道:“求太子,道长救救他们,小人必知无不答。”小张太子笑问道:“莫要行此大礼,你且说说,这个刁大善人乃是何方人物?”张大发连忙起身道:“这个刁大善人名唤刁平川,乃是祖上传下的基业,只因其多救济贫苦,故此人称其为刁大善人。刁平川他往日信佛信道,每到斋日便去寺里烧香,又为我箜林县修桥建庙,便是我箜林县四大庙宇就均为刁平川所建。往日里多有施粥,看得贫苦生病受灾,还会施药救助。便是近些时日,我箜林县外多有蝗灾,刁平川便施以三宝粥以救济灾民。只不过我观察多时,竟发觉除我之外的人,喝了此粥皆神情恍惚,终日傻笑作乐,惶惶终日而不知所以,我也不解其意。见得几位神仙喝了此粥如小人一般不受影响,故而好奇前来一看。”

刘吉礼听闻此言连忙问道:“他建得是何庙,却在何处?”张大发连忙道:“却是箜林县东文昌庙,箜林县西弥仁寺,箜林县北华光馆,箜林县南冲云观。”小张太子道:“连同刁府在内,这五处均有可疑,我等不如兵分五路,夜探这五个去处。”贺卫仙道:“如此还需将大哥四弟唤回为好。”小张太子道:“如今却不知他二人处是何情形,脱得开身否。”

当下张大发听闻小张太子此言,连忙道:“小人愿效犬马之劳,不消各位前往,小人地熟,便去往这几处寻查便是。”小张太子道:“你哪知此行凶险,这一去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可不是好耍的。”张大发道:“若能救得箜林县千百民众,便是一死又有何俱。”刘吉礼听张大发之言,拍掌大笑道:“说得好,我这里有灵符十道,宝剑一柄,可助你自保无虞。”说罢,便将怀内灵符点出十道,又随身唤出老祖所赠七星宝剑来,递与张大发。

张大发双手去接七星宝剑,却只觉手中宛若为一山砸中,拿不起七星宝剑,直让七星宝剑落于地上,倒是砸出个七八寸深的剑坑来。刘吉礼笑了笑,谓张大发道:“伸出手来。”张大发听闻,连忙伸出手来,刘吉礼便在张大发双手手掌上沾得唾沫各画得一道符画来。张大发只觉双手传来两股巨力,便将七星宝剑于地上轻轻拾起,再不费力。

张大发心喜之余,连忙跪到在刘吉礼身前道:“弟子张大发叩见师父。”小张太子道:“恭喜兄弟又得贤徒。”刘吉礼见小张太子如此说,只得道:“既如此,为师便收你为徒,是为我门下二弟子,来日带你去见你大师兄去,只是你大师兄相貌丑陋,莫要吓坏你才好。”张大发见刘吉礼应了,连忙大喜,也顾不得刘吉礼所说,只顾朝着刘吉礼猛叩头,直直叩了九个头来,才叫刘吉礼拽起道:“够了够了,为师有一言好叫你知。入我门下,日后了了此事,当要认真习法,不可惰怠,待他日功成名就,亦不可仗法欺人,应除魔卫道,造福苍生才是。”张大发连忙道:“弟子知晓了。”

小张太子道:“我见此子慧根颇佳,兄弟你又得高徒,可喜可贺。只不过如今我等尚不知村外情形如何,不便调得人手来,如今之计,我们四人各去一处查探,若有事时便放火为号,若无事时便归于刁府查探。”贺卫仙刘吉礼张大发皆言此计甚妙,便依此计而行。早有贺卫仙拾得杂草,将此中议论附属其上,复行草蚱蜢之法,去寻宫守仁林英麒,好叫他二人得知。

及至夜间,张大发小心翼翼前往箜林县北华光馆。及至华光馆,只见馆中一片漆黑,全不似有人模样。张大发蹑手蹑脚而行,只见馆中空无一人,那奉为尊神的神像宛若洞察一切般凝视张大发,直让张大发毛骨悚然。忽地见得那神像竟活了过来,手持金刚杵向张大发袭来。张大发吓了一跳,连忙举起七星宝剑抵挡,只听闻“嘭”一声,张大发整个身子为那神像掀翻,直砸在身后的柱子上,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张大发只觉五脏六腑皆有如裂开一般,疼得连叫也叫不出声来,却看见神像迈着步子,从莲花座上一跃而起,跳到了地上,再举金刚杵像张大发砸来。正当张大发心有余悸,暗道不好之时,只见身后破窗而入了一个蟒首人身的怪物,手持点钢枪与神像战在一处。未及数合,只见这怪物一枪将神像打得粉碎,神像之中密密麻麻爬出许多虫来,正是金丝蝗的幼虫金丝蝻。

那怪物见状也是一惊,随即于张大发怀中掏出灵符,手上打着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将十张灵符抛掷空中。只见十张灵符各分两组,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位排列,于那怪物和张大发身遭盘旋,金丝蝻频频扑向二人却皆为灵符所挡,那灵符放出毫光,竟如铜墙铁壁一般,使得金丝蝻不得寸进。那怪物搀扶起张大发,将手中点钢枪往七星宝剑上一磕,擦起一串火花,竟在大殿之中点出一条火苗,这火苗不熄不灭,直直飘入空中而去。

张大发见那怪物将自己扶起,连忙再三道谢,见火光蹿出,不禁问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这许多虫子如何除得?”那怪物裂开蟒嘴笑答道:“我非别人,乃是你大师兄林莽是也。如今蹿出这火苗,能除此虫者顷刻即到。”张大发一惊,连忙问道:“大师兄如何得知师弟在此?”林莽摇着蟒首道:“你拜师之时我就在一旁匿着,只不过我不喜白昼出行,故而未曾露面。你真当师父放心你独自前往?你又不曾会用我道家灵符,那时我便知晓师父是让我悄悄跟随与你做个保护,那七星宝剑是给你备的,灵符却是为我备的。”张大发听闻林莽所说,不禁十分钦佩刘吉礼来,竟为个刚拜师的徒弟如此考量,亦十分感激林莽一直在旁保护周全。

正言间,只见一身披铠甲手持方天画戟的神将踏空而至,见得许多金丝蝻,一口神火喷出,却是将这虫子烧得干干净净,焦尸遍布。林莽笑道:“还是林兄神火是为这虫子克星。”林英麒初见张大发奇异道:“此位何人,为何在此?”林莽笑道:“此乃我师新收弟子张大发是也,便是箜林县本地之人。”林英麒听闻冲张大发点头示意道:“吾乃小张太子座下神将林英麒是也,与你们师徒俱是兄弟相称。”张大发见得林英麒如此神通,亦是心花怒放。林英麒道:“此处既有此虫,必有虫卵,我等且各处找找。”

林莽将张大发搀扶,倚靠在柱子上坐好,便与林英麒便寻虫卵,却找寻多时,也不见虫卵踪迹。张大发忽出言道:“大师兄可看那神像之下,或许有迹可查。”林英麒听闻张大发之言,一戟戳去,竟将这神坛的地下戳了个大窟窿。只见那地下窟窿之中赫然是一方天地,林英麒手持方天画戟进入洞穴之中,林莽搀扶住张大发紧随其后。

那洞中黑黝黝一片,半点光也没照射进来,林英麒见状连忙将口一张,直喷出火焰照明。不料此火焰一出,竟将三人唬得心惊胆战,原来这地洞之中四周壁上皆是虫卵,密密麻麻数里内尽是如此。林英麒一路行来,一路将神火喷在地洞壁上,将虫卵烧尽。一路往里烧,这虫卵却多如恒河沙数,直叫林英麒一直到软弱乏力,大口喘着粗气寻得一处石块而坐。

正在此时,洞内忽地传出一个声响来:“你是终于没火了嘛?”只见洞中深处黑暗中转出一人来,只见此人身高八尺,一对外翻眼,头上生得两根触角,四只手里拿着两根带锯齿的法棒,身披一身黄金铠甲,傲然而立颇为邪性的看着林英麒。林英麒不觉大怒道:“这都是你搞出的事端?”那人嘿嘿一笑道:“非也非也,我只不过受命于人罢了。”林英麒道:“你乃何人,所受何人之托,弄得这蝗灾现世与你有何好处?”

那人笑道:“我乃蝗魔君,你可曾听闻过?至于我受何人所托,你还是下了地府去问阎王爷吧。”林英麒听闻大惊道:“你乃是万魔国的余孽?那铺天盖地的金丝蝗均是为你所生?你不在沙迷洞好好匿着,何缘到此祸害人间?”蝗魔君笑道:“你既知本魔君大名还敢造次,多管闲事?你要问的话且看看我手中法杖与可你说否。”说罢,便舞动两根法杖,向林英麒袭来。林英麒强行提起一口气来,手持方天画戟向前来刺。林莽虽不知林英麒所说为何,但也知林英麒耗损过大,已是强弩之末,听林英麒口气,这魔头应是不好对付,连忙也挺点钢枪与林英麒左右夹攻。便是张大发见得二人同上,也挥动七星宝剑前来相帮。

张大发尚未来到蝗魔君身前,便为身前为蝗魔君抽飞的林莽撞到,两人齐齐飞起,重重砸在了身后的洞壁之上。二人瞬间为大力砸晕,因那虫卵黏黏乎乎,故而均粘在洞壁之上,再下不来。林英麒强挺着与蝗魔君展开缠斗,终是因失力过重而节节败退。蝗魔君正得意之时,忽听见一声巨响,洞壁坍塌,无数土块纷纷倒落洞中,只见一扛着巨钺的矮个子跳入了坑洞之中。这人非是他人,正是宫守仁探得地下响动,故而以巨钺破开土层,直入土洞之中。

宫守仁接过林英麒,见其面色惨白,连忙道:“这是哪里的怪物,四弟少歇,看我降他。”林英麒见得宫守仁前来,连忙大喜道:“他乃是万魔国的余孽,大哥务必小心。”宫守仁叫声:“晓得了。”也不跟蝗魔君搭话,便直挺巨钺朝蝗魔君砸去。林英麒便引火将林莽张大发救下洞壁来。

蝗魔君与宫守仁乍一交手,便顿感那巨钺势大力沉,四手连击,竟接不下来。蝗魔君大骇,未曾想到这其貌不扬的矮子竟有如此大的气力,思量若是林英麒也恢复起来,两个拼自家一个,必然是凶险万分,便连忙卖个破绽拔路便走。宫守仁林英麒见蝗魔君落荒而逃,又有林莽张大发为林英麒唤醒,便交代两人原路重回地面去,两位神将便急急追赶蝗魔君而去。蝗魔君急急逃窜,却由另一地而出,不想一出地面胸前便为一枪穿膛而过,急入眼时却看见一俊美少年身穿破衣烂衫望自家笑着。待宫守仁林英麒追蝗魔君而出,却见得小张太子的神龙游水枪已然在蝗魔君身上穿胸而过,而蝗魔君亦是撒四手而虫寰了。原是这洞直通到小张太子所探的弥仁寺中了。

宫守仁林英麒环视四周,发觉那一众金丝蝻皆为冰锋所冻,立于冰内宛若雕塑一般。小张太子见二人由洞内而出,不禁问道:“你二人为何至此,不是于城外扫灭蝗灾么?”林英麒道:“小将是收到林莽求救,故而前去相帮。与林莽师兄弟找到地洞口,内中皆是虫卵,故而潜入洞中以火烧卵,因而得见蝗魔君。”宫守仁道:“小将是探知地下有波动,故而下去一探,不想正是四弟与那蝗魔君打斗一处。”小张太子问道:“你等可知那蝗魔君是何人物,为何在此作怪。”林英麒道:“那蝗魔君乃是万魔国的余孽,昔日万魔国做大,为七大圣联手覆灭,不再问世,却有不少余孽逃过一劫,为何来此间作怪小将我却是不知。”

小张太子问道:“这万魔国是何缘由,你可知得详尽?”林英麒道:“小将也知之不多,只晓得其为七大圣联手覆灭,何不一问三哥,或有所知。”正言间,只听弥仁寺外传来一声道:“你等好大的胆子,即知是我万魔国之人,还敢下得死手,多管闲事?”小张太子急忙携宫守仁林英麒踏上云端,只见空中黑压压一片精怪,当头的二妖王皆是孩童模样,一者穿红衣披红甲佩红冠,手持一根火尖枪,一者穿白衣披白甲佩白冠,手持一根哭丧棒。身后众小妖压着四人,却是贺卫仙刘吉礼林莽张大发四位,竟皆为其所掳。

小张太子见这妖魔势大,竟能擒得四人,不禁也大吃一惊。身旁早有林英麒小声道:“这两位想必便是万魔国的火云童子和白貂童子了。”那白貂童子耳聪目明,竟听得林英麒之言道:“你这持戟的小将还有几分见识。”林英麒大怒道:“你等妖邪之流也好唤我小将,怎知你林爷爷血统高贵?”展开方天画戟便要冲那妖阵。当下便有宫守仁一把扯住林英麒道:“四弟少待,这小妖精何劳四弟出手,待大哥敲碎那妖精的天灵盖与你看。”说罢,便跳将出来,挥巨钺而上。

白貂童子见这宫守仁尚不如自己孩童之身高,竟觉得好笑来,便举哭丧棒来迎。不想乍一交手,顿觉此钺势大,险将那哭丧棒拿得不稳,连忙改换路数,以巧度之。只见貂童子几哭丧棒专走灵巧路数,一连几下均打在宫守仁金身之上,却打得火星四溅,宫守仁浑然不觉。白貂童子大骇,跳转出圈来,转动哭丧棒,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哭丧棒内飘出数十个怨灵,于空中飞腾起来,一时间倒是困住了宫守仁。

火云童子见白貂童子似有不敌之兆,便挺火尖枪上前欲帮白貂童子,半截里却闪出小张太子来,神龙游水枪一架道;“莫要以二敌一,你我单对单来耍耍。”两柄枪各自向前倒是一对好敌手。两个在空中杀得性起,真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林英麒见二妖王为小张太子宫守仁缠斗住,便挺方天画戟杀向一众小妖之中,早有贺卫仙见得,口中念起神咒,那小妖手上收得的锟鋘剑以一化四,于一众小妖中飞来飞去,收割众小妖的性命,二将顷刻间将刘吉礼林莽张大发救出。一众小妖哪里是几人敌手,为贺卫仙林英麒林莽张大发杀得四散而逃。

刘吉礼见白貂童子放出的怨灵缠住宫守仁,连忙祭起三清铃来,口中念起三清铃咒,只见那三清铃于空中发鸣,直将怨灵尽数收进铃中。白貂童子忽地着了道,来不及多想,为宫守仁一钺拍飞,连忙匿在黑夜之中,不知所踪了。火云童子见白貂童子逃走,便张口朝小张太子喷出一团火来,正好叫林英麒看见,一口吸入腹中,却是得了大大的补充。小张太子凝以水气,汇聚成汩直将火云童子淋了个落汤鸡来。火云童子急走不及,为小张太子一枪此中胸膛,却得了个一命呜呼。

小张太子见贺卫仙林英麒连忙张大发四下里将小妖冲散,遂调令道:“大发你与英麒寻得地洞,务必要将虫卵扫除一空,不得漏的一颗,此遗患无穷也。卫仙与林莽四处追寻逃散的小妖,务必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吉礼吾弟与守仁随我前去刁大善人府上,如今已然打草惊蛇,我等亦要随机应变。”几人皆言“是”,皆遵小张太子号令,分三路而动。

张大发召集箜林县外众乡民,将遍布十几里的秸秆甘油尽数寻来,又将四庙的坑掘开,把那秸秆煤油尽数灌入四个洞内。林英麒将神火吐出,直将四庙之中所连地洞尽数烧着。当下红呼呼一片,那数以万计的虫卵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得随林英麒的神火飞灰烟灭了。

贺卫仙和林莽四下里找寻落单的妖怪,早有乡民来帮,各手持火把,将箜林县外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更得贺卫仙草蚱蜢之法寻去,叫那些小妖四散逃窜,尸横遍野。箜林县乡民更是团结一心,也不惧怕妖怪伤人,皆出门来助。贺卫仙叫那些乡民将妖怪尸首搬回,兔蟒猴狐金鹰银鱼俱齐,正好解了箜林县蝗灾的吃食之急。贺卫仙在明,林莽在暗,那小妖为二人寻见,便是剑刺枪挑的下场,更无一个逃出箜林县的。

却说这边小张太子携宫守仁刘吉礼一路来至刁大善人家中,却见刁大善人携家眷迎出府邸,齐齐跪拜小张太子道:“我等刁家上下代表箜林县百姓特来感谢几位神仙搭救之恩,破解蝗灾之德,还望几位神仙屈身舍下,好叫我刁某以尽地主之谊。”小张太子摸不清刁平川所思所想,亦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转身看向刘吉礼。刘吉礼见小张太子看来,低声道:“便是鸿门宴又如何,我兄弟便闯他一闯。”

小张太子思量贺卫仙林英麒等俱在四周不远,自家与宫守仁又身怀异法,何况蝗魔君并火云童子已亡,白貂童子亦是身受重伤,量那刁平川一介凡夫俗子又有何惧哉。前后思量一阵,便道:“如此就多谢刁大善人美意了。”与刘吉礼跟随刁平川走入刁府大门,宫守仁手持巨钺紧随二人。

入得内间,只见内院颇为气势磅礴,几进几出的院子,皆是方整的基台之上木搭的房子,内中层层叠障,有墙有坊,墙壁之上所绘各式图样,竟宛若佛陀讲经,天花乱坠。屋顶之上皆是莲瓣图案琉璃瓦,更有仙人指路,狮子麒麟一应俱全。小张太子见这穷乡僻壤之地,一户宅院竟作得如同皇宫一般,不禁有些诧异。

不知小张太子三人在刁府之内是凶是吉,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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