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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宫守仁,贺卫仙,林英麒三人自水面钻出,已见暮色昏沉。宫守仁急不可待,连忙拔路便走,望盱眙山而来。贺卫仙紧紧跟上宫守仁,紧随左右。倒是林英麒,远远落于宫守仁贺卫仙身后,不紧不慢,只顾踏云而行。宫守仁只急于归至盱眙山面见大圣国师王菩萨来救小张太子,倒是未曾注意林英麒,唯有贺卫仙瞟见,暗自摇摇头,也不点破。

及至盱眙山山门,宫守仁也不通报,便驾云径直闯入,口中直呼“求菩萨来救。”正往里间闯来,却遇见淮河龙王。贺卫仙不解道:“龙王何缘至此?”淮河龙王道:“今日远远见得太子及众将军为那水猿大圣所败,小龙不敢耽搁,连忙便来盱眙山求救大圣国师王菩萨了。”

贺卫仙大喜道:“可是菩萨已去降妖?”却见淮河龙王摇头道:“非也非也。菩萨有言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还言到明日菩萨有贵客登门,到时一同前往淮河,必能够救得太子万全。”宫守仁听闻此言大骇道:“太子性命只在旦夕,哪里还能多等,小将这就去寻菩萨,好叫菩萨去救太子。”说罢,便往内中闯去。唬得贺卫仙连忙扯住宫守仁道:“大哥莫急,菩萨既有此言,想是知晓太子无性命之忧,况且明日贵客,只怕还和降伏这水猿大圣之事相关。”

宫守仁听闻贺卫仙此言,亦觉有理,便不再发难,只顾憨笑。贺卫仙方才宽下心来,忽听闻林英麒于身旁道:“何须如此周折,待我放把火来,不怕那菩萨不来相救。”此言一出,直惊得贺卫仙三尸暴跳道:“菩萨庙中,不得胡言。”林英麒傲睨自若道:“且连夜讲太子救出便是,放火亦是为那菩萨见死不救所逼。”那淮河龙王听闻林英麒所言,唬得战战兢兢,直叫道:“菩萨明鉴,此事与小龙无干,菩萨莫要迁怒小龙才是。”

林英麒见那淮河龙王哆哆嗦嗦,蜷于地上,轻蔑一笑道:“便是这般,难怪叫那妖怪占住水府,也不敢言语一声。”淮河龙王听闻,也不敢相驳,只得唯唯诺诺,却望向大殿叩首不停。贺卫仙愤而怒道:“休得胡言,英麒你怎敢对菩萨不敬。”宫守仁望空一拜道:“此乃太子新收神将,一时情急,冒犯菩萨,还望菩萨见谅。”林英麒却道:“想是那菩萨听闻水猿大圣之名,也不敢出头罢。”说罢,便腾空而起,直于那屋脊之上行走,却如履平地,直至大殿塔尖。

宫守仁贺卫仙见状大惊,连忙腾飞而起,欲将林英麒拉下。淮河龙王却撇撇嘴,小声道:“笑话笑话,那水猿大圣前番便是菩萨降伏,何来畏惧之言。”

宫守仁贺卫仙尚未至于林英麒面前,却见林英麒大口一张,一道烈焰自从口中而出,直飞向那庙宇之间,却唬得不轻,大叫不好。但见那火自出自林英麒口中,却如同不受控般,皆飞至大雄宝殿之内。只见大雄宝殿中走出一人,双手持得佛礼,将那火焰尽皆收去道:“你这麒麟好不晓事,正是寒腹短识,怎的就于我庙宇处胡闹。”宫守仁贺卫仙淮河龙王望见此人,皆以佛礼相拜道:“大圣国师王菩萨。”

林英麒却浑然不惧道:“你这菩萨,可识得本圣兽神火乎?”大圣国师王菩萨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林英麒听闻不觉大怒道:“你这菩萨,竟敢小觑我麒麟一族。我虽作赌输与小张太子座下,可未曾作赌输与你这菩萨座下,若要本麒麟服气,还得看你几分手段。”说罢,竟摆开方天画戟,呼啸而上,直朝菩萨刺来。

好菩萨,也不慌,也不忙,也不恼,也不怒,道声“阿弥陀佛”,掌中泛起莲花,望那戟上一擒,那杆方天画戟便不再寸进。林英麒左拉右拽,那杆画戟却纹丝不动,心下大惊,连忙一口神火望大圣国师王菩萨面上喷来。大圣国师王菩萨不慌不忙,一口将那神火尽皆吸入腹中,复又一口喷出。这火自由大圣国师王菩萨口中喷出,却又不同而来,此火非是凡火,乃是天之神火,此火乃是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味火,人间火,五火合一而成。这火自喷出,不往他路而去,直直灌入林英麒口中,却将林英麒烧的七窍生烟,一时间竟觉融会贯通,再喷火之时,只觉威力更胜从前,却与这大圣国师王菩萨所喷之火更无二般。

林英麒即是心高气傲,此时也知得大圣国师王菩萨功法更胜从前,况且以怨报德,自是心服口服道:“多谢大圣国师王菩萨赠我神通,前时恶语之罪,还望菩萨宽恕。”大圣国师王菩萨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正所谓诛故贳误。守仁心急小徒,尚情有可原,你这麒麟口出狂言,还想纵火烧我庙宇,如今贫僧罚你吊于山门一夜,退思补过,若是怀恶不悛时,再受重罚。”

宫守仁连忙跪于大圣国师王菩萨面前道:“菩萨息怒,四弟初来乍到,冒犯菩萨,本是万般过错,还望菩萨念起初犯,不懂规矩,饶他一回。”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兄弟孔怀,本是不错,只是如此轻世傲物之徒,若不详加治理,严加管教,日后必生事端,恐做出那有辱门楣之事。”贺卫仙也一拉宫守仁道:“且让四弟吃些苦头,灭灭他的傲气,倒是妙事一件。”大圣国师王菩萨问林英麒道:“如此判罚,你可服么?”林英麒口称弟子道:“弟子心服口服,不敢再做傲世之徒了。”大圣国师王菩萨遂于怀中拾出一绳,径直抛向林英麒。那绳自大圣国师王菩萨手中而出,一连几圈,将林英麒裹得严严实实,一端自带林英麒飘至山门之上,却将林英麒吊住。

见林英麒吊于山门之上,大圣国师王菩萨笑道:“罚你自思己过一夜,待明日日头东升之时,自会解来。”言罢,便自去休憩不表。淮河龙王见状也自去厢房安眠,倒是宫守仁不知所以来。

宫守仁问贺卫仙道:“如今怎处?我二人相守四弟于山门处可好?”贺卫仙笑道:“吊他一夜死不得的,此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考验于他,大哥就不必忧心了。你我如今好好睡上一觉,养精蓄锐,待明日随菩萨降妖才是。”宫守仁见贺卫仙如此说也不无道理,连忙称是,便于前方领路,引贺卫仙望厢房而去。

林英麒正于山门垂吊,正昏昏欲睡,却觉身子一轻,忽地摔落在地。抬眼看去,已是一丝丝微光穿过云海而来,瞬间霞光满天。林英麒见得那霞光之中,隐隐有人踏云而来,连忙侧耳细听。忽闻身后传来须弥梵音,回头看时,却是大圣国师王菩萨携淮河龙王踏云去迎,宫守仁贺卫仙紧随身后。林英麒见状,连忙施以佛礼道:“大圣国师王菩萨。”

贺卫仙见林英麒如此,窃笑道:“四弟为何前倨而后恭也?却是奇闻一件。”林英麒汗颜无地道:“莫笑莫笑,已是昨日之事了。”倒叫得宫守仁贺卫仙大笑不已。大圣国师王菩萨笑容可掬,道:“汝慧根深厚,日后进德修业,必成大果。”林英麒道:“多谢大圣国师王菩萨赠言,弟子必于太子座下登锋履刃以报太子相救之恩,菩萨点拨之德。”

大圣国师王菩萨听闻林英麒此言,笑意连连,不住点头称善。复又对众人道:“此番有尊客前来,大家随贫僧前去相迎便是。”早有淮河龙王问道:“不知菩萨尊客却是何人?”大圣国师王菩萨笑答道:“乃是贫僧师弟大迦旃延佛是也。”淮河龙王听闻,肃然起敬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大迦旃延佛,失敬失敬。”便踏云紧随大圣国师王菩萨而行。宫守仁贺卫仙林英麒紧随其后,皆来相迎大迦旃延佛。

只见大迦旃延佛立于祥云之上,相貌庄严,方耳阔鼻,双臂如猿,赤脚阔步,一派正气凛然。立于大迦旃延佛身后,却是两个小沙弥,一左一右,分别持以木鱼,如意,俱是伶俐之像。大迦旃延佛迈步云端,大笑道:“师兄近来可好,别来无恙否?”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师弟新收贤徒,可喜可贺。”

大迦旃延佛随即分以相介道:“此乃师弟新收弟子悟机,悟辩也。”那持木鱼的便是悟机,吃如意的便是悟辩。悟机悟辩听闻师父介绍,皆道一声:“见过师伯。”大圣国师王菩萨这边也道:“此乃淮河龙王。”淮河龙王听闻大圣国师王菩萨介绍与大迦旃延佛,大喜过望,连忙望大迦旃延佛一拜道:“小龙见过大迦旃延佛。”大迦旃延佛连忙道:“龙王礼过了。”

大圣国师王菩萨遂道:“此乃宫守仁,贺卫仙,林英麒,俱是小徒小张太子座下神将,另有一唤沈化龙者如今不在此处。”大迦旃延佛问道:“师兄高徒,如今如何了?”大圣国师王菩萨叹道:“总归一段孽缘,却是一言难尽啊。”直把大迦旃延佛迎进大圣国师王菩萨庙宇之中,大雄宝殿之内。

待大迦旃延佛拜过佛祖后,大圣国师王菩萨这才将话赶来,与大迦旃延佛将那无支祁与小张太子之事原原本本讲来。大迦旃延佛听闻,也是毋自叹息。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师弟素来论议第一,还请师弟相助,一并规劝于那无支祁,好叫水猿得归正道,功德无量。”大迦旃延佛道:“此乃济世之功,师弟敢不从命。”一行人浩浩荡荡,顺淮河之流,望龟山而来。

小张太子于那洞府之中却是叫苦连连,那无支祁不顾小张太子再三拒绝,直对小张太子百般好来。此时,无支祁正沏好一壶花茶,正递与小张太子来饮。小张太子已知无支祁错把自己当作张郎,并无加害之意,便也大大方方一口饮尽。

小张太子将那花茶一饮而尽,只觉舌尖之上传来一阵甘苦之味,顿将眉头紧锁,叫苦连连。无支祁挽住小张太子手臂笑道:“张郎莫嫌苦,此茶中有甘草莲心,却是对脾肾最好。”小张太子闻言撇撇嘴道:“姑娘想是认错人了,我随俗家姓张,却非是姑娘所爱的张郎。”无支祁将身子伏在小张太子胸膛之上,痴痴笑道:“奴家如何记错,倒是张郎忘却了,无妨无妨,奴家自信满腔爱意,必能唤醒张郎记忆。”

小张太子连唤“阿弥陀佛”道:“弟子自幼随师尊修佛,从未沾染男女之事,姑娘必是认错人了。还请姑娘慈悲,放弟子归去,若是我师尊来时,只怕姑娘有恙。”无支祁听闻小张太子口中师尊,不由得大怒道:“这坏人姻缘的贼秃,若要来时,一发把那千年之前的旧账理理,也叫她知晓奴家厉害。”

正说及此话时,却听闻淮河水内传来靡靡之音道:“千年之前旧账如何,贫僧洗耳恭听。”无支祁听闻此言,不由大怒道:“死贼秃,坏人姻缘,吃我一鞭。”便抢身出得洞外,直飞至云头,与大圣国师王菩萨对面而立。小张太子却于洞内感天动地道:“多谢师尊来救。”此时沈化龙已于大圣国师王菩萨身后。悟机悟辩见得小张太子座下四大神将,艳羡不已,两人交头接耳道:“不知我二人何时能像师兄这般威风,座下四大神将亲随,皆是有能之士。”

大圣国师王菩萨见得无支祁笑道:“近三千年不见,女施主可还好否?”无支祁闻听大怒道:“你这贼秃,与我张郎作何手脚,为何全然记不得奴家?”大圣国师王菩萨笑道:“从前张郎已故去,转世投胎为太子。传法天下人人赞,合手向佛再皈依。”无支祁闻言不禁潸然泪下道:“我张郎如何故去?莫不是你这贼秃害得?”

大圣国师王菩萨道:“贫僧小徒喜爱尚且不及,如何肯加害于他。还望女施主归还小徒,免得刀兵相见。”无支祁笑道:“我家张郎,为何还你,倒要你这贼秃还我张郎才是。”说罢,骤起风雨,手持长鞭,向大圣国师王菩萨抽来。早有大迦旃延佛道:“师兄慢来,且看师弟拿他。”便脚踏祥云而上,与那水猿大圣无支祁战作一团。大圣国师王菩萨叮嘱道:“师弟却要小心。”

只见好个大迦旃延佛,面对无支祁毫无惧意,脚踏朵朵莲花而来,迎着无支祁长鞭将手掌一挥,那无支祁便觉一阵大力来袭,身将不稳,却是一个踉跄,不由得万分凝重。只见无支祁凝以淮河水气,将身做得与天同高,立于淮河水面之上,那水中灵力不断涌入无支祁体内,那长鞭亦有山峦般粗细。直唬得两岸百姓战战兢兢,四大神将跌跌撞撞,悟机悟辩颤颤巍巍。

大迦旃延佛见得无支祁显露法相,也将身一展,显露出庄严法相来,也是与天同高,现得三首六臂,双手持木鱼,另四手分别持以云板,念珠,玉如意,舍利塔。无支祁长鞭来袭,大迦旃延佛将云板一挡,随手将玉如意祭出,直落在无支祁脑顶。却见那玉如意自无支祁脑顶而落,却是洞穿无支祁而出,原是那无支祁身上所经之路,皆化为水,待玉如意穿体而过,便自归原状,伤不得其分毫。

大迦旃延佛见状,不慌不忙,复又祭起舍利塔来,直将无支祁照定,收入塔中。见收得无支祁,大迦旃延佛大喜道:“师弟已将妖邪收伏。”举手来拿那舍利塔来。忽听闻大圣国师王菩萨高叫一声道:“师弟小心。”却是那舍利塔周遭顿显水气,那水气出得舍利塔就地一滚,复又一个原原本本的无支祁来。

无支祁为那舍利塔所收,更是心浮气躁,得出塔外一鞭子便向大迦旃延佛抽来,大迦旃延佛不曾防备,却为那无支祁所伤,抽了一个跟头。大圣国师王菩萨见状大怒道:“好妖怪,敢伤我师弟。”也于空中显露法相,也是与天同高,现三首六臂,八目九耳,手持降魔杵,金莲,佛珠,宝扇,手鼓,火焰,威势漫天,一派庄严之像。

无支祁见状全然不惧,仰天长啸,正与师兄弟两个大战一处。只杀得天昏地暗,那一众凡夫俗子,见得大圣国师王菩萨大迦旃延佛师兄弟两个与水猿大圣无支祁大战一处,皆望空膜拜,保佑菩萨师兄弟降得妖魔。

此番大战却引得天庭之上动荡不安,当下玉皇大帝便差千里眼顺风耳来看人间是何情形,为何闹得如此动静。早有千里眼顺风耳探得来见道:“启禀玉帝,却是那千年为患的上古大妖水猿大圣无支祁于淮河作乱经久难除,如今有大圣国师王菩萨与大迦旃延佛于人间降妖,大战妖邪,故而有此番动静。”当班中转过太白金星道:“启禀玉帝,既是大圣国师王菩萨与大迦旃延佛合力擒妖,我天庭怎能不管,理应差兵前往助战方是。”

玉皇大帝听闻此言,亦觉有理,连忙传唤道:“宣托塔李天王上殿。”当下早有差官去请。托塔李天王听闻玉帝传召,连忙上得凌霄宝殿,叩拜玉皇大帝。玉皇大帝遂下来旨意道:“今淮河水猿大圣为患,特差托塔李天王为帅,哪吒三太子为先锋官,亲帅四大天王,二十八宿,九曜星君,十二元辰,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五岳四渎,普天星相,共计十万天兵天将,布一十八架天罗地网下界,去往淮河围剿,定要捉得水猿大圣无支祁。”托塔李天王领命,连忙前去点兵点将,急急离了天宫,下凡间而去。

托塔李天王及至龟山脚下,正见得大圣国师王菩萨与大迦旃延佛共斗无支祁,一绝美佳人,却是面露凶相,呲牙咧嘴,迎战二圣。早有四大天王齐齐上阵前去助战,二十七宿各持兵刃斗胆上前,九曜星君布下天罗地网,十二元辰远远摇旗呐喊,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五岳四渎,普天星相,皆厉兵秣马各有所向。列位若问为何是二十七宿来,却是奎星奎木狼不知所踪,只得二十七宿领命而来。

那无支祁见得仙佛势大,心中惊恐,也化为千臂之躯,将那淮河之水尽数取出,化为根根长鞭,望四面八方胡乱拍来。却把四大天王,二十七宿,九曜星君,十二元辰,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五岳四渎,普天星相,尽皆拍落淮河水中,皆做得落汤鸡一般。托塔李天王于云端见势不好,连忙鸣金。待收兵看时,只见得各个丢了兵,弃了甲,浑身湿漉漉。

因由那淮河之水皆为无支祁化作水鞭,便将那小张太子所处的水下洞口显露出来。大圣国师王菩萨见得,将手一指,那手中金莲便盘旋而至那洞口,将洞口水帘所破而入。小张太子认得金莲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之物,连忙一踏而上,盘膝坐于金莲之上。那金莲便载小张太子出得洞去,自于空中盘旋而上。

小张太子见得如此阵势,却是吃得一惊。已至大圣国师王菩萨身旁,却道:“弟子多谢师尊相救之恩。只是这姑娘却也可怜,只是认得弟子错了,不曾犯得大错,还望师尊从轻发落,勿要伤其性命。”大圣国师王菩萨笑道:“能伤这水猿大圣无支祁性命之人恐怕还未曾临世。这水猿天生水长,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天下水不尽,这水猿大圣便难得丧命。”小张太子不知心中何想,听闻此言,竟心下落地,略松了一口气来。

无支祁见小张太子为自己求情脱罪,一对媚眼只如同汪洋大海一般,“哇”的哭出声来,只将这几千年来的苦楚尽皆宣泄而出。那宛若山丘之躯,哭来犹如洪水般直落村寨,一旁忙有大圣国师王菩萨与大迦旃延佛使得神通将无支祁泪水接住,引流入得淮河水床之内。无支祁大哭一阵,失却好多泪水,却将身躯渐渐缩小回归原状,立于小张太子身后。

小张太子回身视之道:“姑娘莫哭,如若姑娘能够其恶从善,师尊乃是菩萨心肠,自会从宽发落。”此时云端却有托塔天王厉声道:“你乃何人,敢在本天王面前多加言语?本天王自受玉帝旨意,务必要缉拿水猿大圣无支祁归案。”

无支祁正待与小张太子言话一二,却为托塔天王言语相断,即时大怒道:“何人如此聒噪。”一鞭直向云端袭来。一旁哪吒三太子大怒道:“妖怪休得猖狂。”直将那乾坤圈一挡,却将那鞭堪堪砸得偏了少许,未曾抽中托塔天王,却将托塔天王身旁广目天王抽中,直于云端落下,砸入淮河水中。托塔天王见状,又惊又恐,连忙躲于哪吒三太子身后,不敢再言。

无支祁正要复一鞭抽向托塔天王,却为小张太子将她玉腕一抓道:“姑娘且住了,莫要再生事端。闹大之事,只怕师尊也保不得你。”大圣国师王菩萨收了法相道:“水猿大圣无支祁,贫僧尚有一言相告,不知可借一步详叙否?”无支祁斜眼瞧向四周,只见四周皆是密密麻麻天兵天将。

大圣国师王菩萨施一佛礼道:“李天王,还请让出一条路来,贫僧欲有几言说与水猿大圣听来,还望天王行个方便。”大迦旃延佛亦收了法相道:“如有事端,我师兄弟二人一力承担便是。”托塔天王略思忖,便一摆手道:“那边辛苦二位了。”自有九曜星官带队让出一条路来。

无支祁见状,便一点头,随大圣国师王菩萨大迦旃延佛二圣出得天罗地网,转瞬间便不知去向。慌得托塔天王忙唤人将照妖镜抬来,却为小张太子所阻道:“天王意欲何为?可是信不得我师尊?”早有宫守仁,沈化龙,贺卫仙,林英麒一同立于小张太子左右,各持兵刃,直视托塔天王。托塔天王笑道:“既是菩萨出言,本王自当相信。”哪吒三太子冷哼一声,立于旁侧,却是一言不发。

无支祁却是随大圣国师王菩萨,大迦旃延佛一同将身形化小,而入得一朵莲苞之内。大圣国师王菩萨将手一挥,隐隐佛光顿现于莲苞之内,将那莲苞体内独成一大千世界,与世隔绝开来。无支祁见得新奇,此等功法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大圣国师王菩萨见得无支祁仰头不语,便落身而坐,笑言道:“贫僧敢问大圣,日后还要作何打算?难不成皆于这淮河内作妖,要一条道行到黑么?”无支祁听闻笑而不答,亦学大圣国师王菩萨与大迦旃延佛一般模样,盘膝坐于莲苞之内。

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大圣已于人间三千年,可知晓些人情世故?若有所疑,贫僧师兄弟尽可为大圣解来。”无支祁道:“不知菩萨可知何为情,何为爱?为何偏偏我就得爱不得?”大圣国师王菩萨笑道:“阿弥陀佛。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无支祁道:“不知此言何意?”大圣国师王菩萨笑道:“不知大圣是想得此情爱,还是不得此情爱?”无支祁愠怒道:“当是得此情爱了。”

大圣国师王菩萨摇头笑道:“孽缘孽缘。”无支祁道:“如何我与张郎便是孽缘了?”大圣国师王菩萨笑而不语。当下大迦旃延佛笑问道:“不知大圣可还忆得初生灵识之时?”无支祁见得大迦旃延佛解颜而笑,也毕恭毕敬问道:“不知这位菩萨如何称呼?”大迦旃延佛笑道:“贫僧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师弟大迦旃延是也。”无支祁听闻,方知此位大战一场的佛门菩萨身是何人,连忙道:“原来是大迦旃延佛,多有得罪,还请佛尊相告。”

大迦旃延佛道:“大圣可还记得初生灵识之时是如何占得这淮河水府?”无支祁猛地恍然大悟道:“莫非张郎便是那龙转世而生?”大迦旃延佛笑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大圣虽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可命里应有此劫。”无支祁闻言,沉默不语。大圣国师王菩萨与大迦旃延佛也随他去想,也不叨扰于他。

半响之后,无支祁淡淡开言道:“菩萨,佛尊,敢问我与张郎还能有缘否?”大圣国师王菩萨道:“那就要看大圣如何抉择了。”无支祁听闻大圣国师王菩萨此言,连忙起身道:“如何抉择?”大迦旃延佛道:“若是横行无忌,作威作福,少不得便做得个生死对头,若是德洋恩普,进德修业,或有一世姻缘亦未可知。”

无支祁听闻急问道:“此话当真?”大圣国师王菩萨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无支祁连忙问道:“要我如何德洋恩普,进德修业?”大迦旃延佛笑道:“大圣岂不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乎?”无支祁若有所思,半响不言。

待大圣国师王菩萨,大迦旃延佛,水猿大圣无支祁重归众人眼中之时,只见得水猿大圣无支祁已为铁索所缚。大圣国师王菩萨道:“水猿大圣无支祁已为贫僧所降,多谢托塔天王领兵来助,还烦请天王收兵而去吧。”托塔天王满目不可思议,支支吾吾道:“菩萨这便将水猿大圣降伏了?”大圣国师王菩萨道:“然也然也。自此这水猿大圣便囚于淮河之中,贫僧自于盱眙山坐镇镇压于他。”托塔天王连忙道:“不可,小将领命前来,降伏这水猿大圣,必要押解天庭,听候发落。”大迦旃延佛笑道:“既如此,便将这水猿大圣交由天王便是,我师兄弟二人这便离去。”

此言一出,慌得托塔天王连忙道:“菩萨,佛尊且慢,还是将水猿大圣囚于淮河水内罢。小将这便回天庭复旨。”大圣国师王菩萨也不管他,寒暄一阵,便自领小张太子及四大神将归于盱眙山去,将水猿大圣无支祁囚于淮河水内。大迦旃延佛带悟机悟辩与大圣国师王菩萨同归盱眙山,待三日后佛祖法旨至此,方才一同领命而去。

倒是托塔天王,率十万天兵,将那前日为小张太子及四大神将所伤得的妖邪,皆寻得尸首,复将淮河水族擒获万余以充功绩,浩浩荡荡归天庭领赏去也。

若问三日后佛祖所降是何法旨,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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