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淮阴侯 第20章 变脸之迅速

作者:外太空的乌贼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24 14:5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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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漂在众楚将面前解释了利害,众人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变化。

有好奇,有不屑,但更多是佩服,他却不想人前显圣。

“项王,能否让在下单独说几件事。”韩漂在项羽面前沉声道。

“我不是说了吗,楚军的将士都是一体。”项羽不悦道,但韩漂的神色很是坚定。

项羽犹豫片刻,还是拉韩漂在垓下一处静处。

韩漂见周围无人,叹息一声“项王,可不用培植在下在项军心中的地位,在下已明白了自己不是战场上的那块料。”

在韩信让自己明白古代战场最重要的道理是识破敌人意图,增加自己人士气后,韩漂便有了自知之明。

自己虽然有些历史知识,但都是纸上谈兵,过去真正对战争的理解也是空白。

他这才发现自己对古代战争的理解只是停留在覆汉,家父汉高祖这种高端网文上,真打起仗来,怕是会死的很惨。

且古人对战争的笔墨往往是寥寥几笔,往往是在哪打,谁赢了,而且只有关键战役,只有越往现代靠才有详细过程。

“这不知道是出于古人对战争的不屑,还是他们觉得这种事还是少纪录为妙。”

韩漂内心叹息,对着项羽真心实意的抱拳。

“为什么不叫我大王,而一直叫我项王。”项羽忽然死死盯着韩漂,声音平静却让韩漂如坠冰窟。

韩漂咬牙道“项王,韩漂知道自己是那块料,带兵打仗,治理军队,安排物资,这些不是韩漂擅长的。”

“安排两万人的吃喝拉撒,安排几万人的运筹问题,我怕是都会手忙脚乱,我,没有这种天赋。”

韩漂诚实道“在下最多做一个两面三刀的谋士,像是张良,陈平那样为项王出一些计谋,而这种谋士,不需要和范增先生一样,得到楚军将士的认可。”

“相反,我和项王关系好,只会折损项王和将士的关系,且像这次,楚军将士听了英布,彭越的动机,内心也会彷徨,犹豫。”

“还请项王,不要有下次了。”

韩漂说的真心实意,他自然看出了项羽对他的推心置腹,这段话他说的很艰难,项羽的目光是越听越冷,手也是握在了剑柄上。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项羽冷声道,重新关注汉军上汉军的动向“你不愿意在楚军中有自己的声望,那就没有吧。”

“但你还有一处错漏。”

“哪里?”

项羽目光悠远,叹息道“无论你是说不说给他们听,贵族们总会后知后觉,与其他们自己慢慢琢磨出来,不如坦诚一点。”

“你还是不懂得权,这东西只要是拥有,那你就很难丢开他,他就像是饭食一样,离开不了了,彭越如此,英布也是如此。”

“并不是单单他们惧怕韩信,而韩信如今被擒,他们便有了胆子。”

“那床窗户纸一捅破,天下人便再也无法停下继续捅破的念头,更害怕捅破之人的心思。”

韩漂沉默,他没有料到项羽会如此清透,说的如此露骨,对方就仿佛是孩子一样看待这些事情,一眼便能看穿其中的真意。

他这才明白,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古人的智慧和想象,想象力是如此的恐怖。

“韩漂受教了。”韩漂对项羽作揖,面色心头再无半分轻视。

项羽心中却是开心,他早就察觉出韩漂内心对楚营的不认同,就如同当初的韩信一样。

他们都不是屈居人下之人,他们的每一次出人意料,逆转形势的建议都是深深出自于他们的欲望和看法。

“韩安平,你和我如此密探,日后必然会受到楚军将士的冷眼,路,是你自己选的。”

“这就是在下的愿望,谋士的作用就是如此,张良如此,陈平如此,项王的大营里缺少这股力量,就让在下来补足吧。”

“将军汉王对你下了一份命令。”英布骑马立在更北边,他的部下已混和民兵开始建设营帐。

在垓下四周,汉军已建立了远远不断的供给线,由民兵和辅兵构建了汉军的后勤部队,这部队比正面人数还多,还杂。

“说。”英布毫不客气地喝道。

执戟郎中拿起竹简道:“汉王赞叹将军保存实力的战术撤退非常巧妙,赏了大王一柄剑,和更多的楚国封地。”

他将竹简分析读出,却是越来越不可思议,英布也是眼眸微眯,冷冷道“你再仔细看看,没有读出吗?”

“在下确定,没有读错。”执戟郎中连道。

“呼。”英布吐出口气,面色变化,他不认识字,和刘邦不同,是纯混混。

刘邦虽然名上是沛县流氓,但他认识字,受过良好的教育,更是对信陵君,秦始皇和世道有自己的看法,可并不是单纯的沛县混混。

英布却是不同,他的名声全靠自己打出来,早年他便吃了秦家饭,进了大狱,被发配刺印,后来先是投奔项羽,打过巨鹿,破秦,深受项羽信赖。

甚至有传言,当初楚怀王南下迁都,死于路途中,便是英布带人追杀,并赐九江王位于楚国腹地,这可见项羽对他的信任。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反项羽,或者说没人愿意说出来他为什么要反项羽,因为他已是九江王,封无可封。

“你草拟一份竹简,内容上写,我对大王的忠诚永远不变。”英布慢慢琢磨出了刘邦的意思,“这新的封地我就笑纳了,项羽我可以打,但是不能单独打。”

“还有一点,加上去,汉军如果不是韩信指挥,或者由汉王确切指挥,那么英布只会凭借对战场的直觉行动,这是对兄弟们生命的负责。‘’

“希望汉王早作谋划。”

执戟郎中记得很快,一会就将英布的话写好,传竹简飞速传回刘邦处。

“项成,你说我是不是太露骨了?”英布喝了点酒,他嘴巴一点不喝就没滋味。

项成便是英布执戟郎中,他也是项家人,和项羽关系还挺近,算是堂兄弟,英布很是看重他,但由于他的身份,却只能当个郎中。

“大王说的实诚,”项成笑道,只是面色疑惑“只是这样首鼠两端,真的好吗?”

“毕竟现在大王早就得罪惨了项王,我们都知道项羽脾气,他绝不会给叛徒一点……”

英布不以为然地打断“你错了,项成,永远不要用脾气去判断对方对形势的判断。”

“项羽当初分封诸侯的时候,楚,九江,赵,齐,天下的中原腹地,哪里不是他的自己人?而他敌人刘邦,只能蜷缩在汉中那块小地方。‘’

“而三秦之地,特别是关中入口的封地,都是由司马欣掌控,当初定下来后,谁都不会认为项羽只是个莽夫。”

“他从西楚到关中,是一马平川,天下的威胁像是没有一般。”

英布所说的司马欣是秦国故吏,曾救过项梁于秦大牢,是完全的项家人,而章邯更是不说,成了三秦王之一,和韩信鏖战关中一年时间,直到最后身死。

“可我听说这些都是范增的谋划,项羽是没有这些眼光。”项成疑惑。

“范增的确是个人才,但什么事真正做决定的是项羽。”英布冷笑道“包括灭怀王,以军功定封国,项羽的手段可不止是战场。”

“人们总是被他强悍的一面,残暴的一面欺骗,却不知道他除了这部分外,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混蛋。”

英布吐出一口冷气,目有回忆“有些人不明白我为什么反,是我看透了项羽的那些心思,是我英布看透了那些天下人的心思。”

项成内心苦笑,他虽然觉得大王只是单纯想反,但此时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称赞“大王的确高瞻远瞩。”

……

齐地,临淄。

齐地是中原腹地,靠海吃海,盛产海物,盐类,齐地可谓中原的咽喉之处。

所以当初田荣反楚时才会如此果断,他正是觉得南靠泰山,纵横之术开展,也不见得不可抗衡项羽。

临淄牢房,

哐当,牢门打开。

张成全身是伤,他等待着自己生命的倒计时,之前他还心有侥幸,觉得关个几天还能出去。

毕竟这专利法在古代可从来没有,无法的情况下,料想最多算是老白姓的家长里短,自己最多失了曲犁,却不会丢了性命。

谁能想到,这田家倒是和他狠狠共情了,不仅仅明白了专利的用法,还对他这个剽取之人深恶痛绝。

之前他按了手印,才被狱卒看守可怜说道自己活不过三天。

田家便是这临淄的天,他们已经决定了要杀鸡儆猴,用张成这个活生生的教训让其他士族明白交专利费的重要性。

“连口断头饭都不给吃点好的嘛?”

张成双脚已被打费,只能勉强抬头,看见十几双布鞋走到他跟前。

那布鞋倒是比那田家穿的还是精致华丽,看来田家的确是挺看重自己的。

“我不在乎人类吃的饱,还是穿的暖。”对方却并没有如他想象一样粗暴地将他拉起来,而是说了一段话。

对方的声音疲惫,还喘着气,声音也比一般男性更细柔。

一听到这话,张成便愣住了,他想不到在这个世上还能听到熟悉的话语。

“大人,应该不是这个人,我们快去看下一个。”

“先把这个弄醒,他像是睡着了,还有每个未斩的人都好好养着。”武申冷冷开口,他一路用了军驿,从垓下日夜奔到此处,路上跑死了好几匹马。

他也是很久没合眼,此时精神上也疲惫不堪,只是来到临淄郡安排这专利案后,又不放心,必须亲眼看见每个专利案犯人得救。

没办法,谁叫那临淄郡守姓田。

武申看着面前被打断双腿,趴在地上的残躯,摇了摇头,立刻便赶到下一处牢中。

“我只在乎人类是否能飞上火星。”残破的嗓音响起,里面包含了急迫和希望。

“什么!”武申已走到牢门处,听到这声,将两边的官吏推开,立马蹲到了张成眼前。

只是多日未睡,此时又是一蹲,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你居然成太监了,哈哈,这世道。”张成看着面白无须的武申,突然尬笑一声,里面充满了辛酸。

“什么意思?”武申脑海轰的一下炸开,他听不懂这“太监”是什么意思,但一连串笼罩在刘肥身上的迷雾像是散开了。

三月前意外落足,一睡不醒,醒后性情大变得罪吕后。

更是如今让自己找世上的一些新奇玩意,那日如此恼怒自己杀意尽显。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一个不可能却极有可能的解释。

武申不是信鬼神之说的人,那种人永远不会去当宦官,正是他明白了自己的卑微才能狠心切下那一刀。

此刻,他的心在颤抖,他知道自己知道了不该臣下知道的秘密,这要是让那刘肥知道,怕不是……

“我是受人之托,你什么意思?”心思电光火石间,武申抢声不再让张成说一句话,一脸无知道“先生这太监是什么意思。”

说完,他就想掌自己的嘴,明明做好了决策,为什么事到临头反而走了一嘴?

他心中瞬间提起了对面前残疾之人的杀意。

“没事,没事,那你受的是何人之托,那人过的还好吗?”

“你和我家殿下关系很好。”

“也一般吧,不过有些共同理想。”

武申收起了心中杀意,吩咐后面人“将这囚犯好生医治,上最好的药,一定要救好他。”

“武先生,这人是田家亲点的问斩人。”后面的官吏犹豫,咬牙道“武先生不知道,这齐地田家便是天,您身后的人再尊贵,也是得罪不得这田家。”

武申冷笑“齐王是韩信,韩信又是汉王部下,哪里来的田家便是天,我来自军情部门,你们给我速速救人,且打不得一点含糊。”

众官吏没办法,这人拿着汉王军令牌,城中的军兵看了被他调了大部门,群府的兵哪里敢拦军兵,这时候几名军汉从后来推开这几个官吏,用一副担架将张成放好拖走。

“大人,能否留个位置,我们的确无法向群守交差。”官吏气急,也不敢阻止,只能叫道。

“南面招兵司,你就让田群守过来便是。”武申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门,很是带风。

他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这位大人,我还有些乡亲也在牢里,能否一起救了?”

武申一瞥,说话的正是躺在担架上的张成,他面带恳求,武申连忙换了一副嘴脸“足下不要称我大人,我哪里当的起这名,我只是殿下的一条门下狗而已。”

“先不走了,把足下乡亲都救出来,还有什么事,您一件件说,我听着呢。”

张成满脸不可置信更,对面变脸之快让他目瞪口呆,他第一次觉得秦吏如此的和善可亲,让他像是回到了穿越前一样暖心。

“饿,也就几人,一定要救出他们。”

“没问题,没问题,别说几人,这大牢打包带走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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