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山大王虎背熊腰,手使一杆狼牙棒,闻听此言一阵冷笑:“这三大车药材珍贵无比,估计能换不少银两呢,识相的把药材留下来,饶你性命。”
客商不由得激愤不已,指着山大王鼻子骂道:“天杀的贼寇,人人得而诛之,我死不足惜,可惜江南老百姓等着药材救命呢。”手使狼牙棒的山大王勃然大怒:“既然你不识好歹,俺就成全你便是。”
山大王拧身跳到客商面前,照顶梁门就一顿猛砸,黄檗急忙吩咐手下镖客以及趟子手:“你们看好镖车,我去救那客商。”言未毕,黄檗脚尖点地,“噌”纵出去三丈开外,然后左脚一踩右脚面,拔起来一丈来高,平飞出去三丈远近,然后气沉丹田,右脚一踩左脚面,又纵出去两丈开外,大喝一声:“住手,大刀镇八方来也!”与此同时,黄檗一抖手,两只袖剑直奔山大王咽喉和心窝子而来。
山大王武功自然不弱,忽然听脑后有破空之声,知道有人暗算自己,于是急忙收招,左手夹住一只袖剑,右手狼牙棒崩飞胸口前的袖箭。在这个当口,黄檗已经来到客商面前,挡住山大王。
山大王厉声喝道:“何许人也,坏俺的买卖!”黄檗道:“在下扬威镖局的黄檗,人送绰号大刀镇八方。”山大王反问黄檗道:“久仰久仰,阁下可知道俺三头蛇王冲的名号么?”黄檗早就听说过河南有一枭雄,占据恶枭山独霸一方,打家劫舍,无恶不作,黄檗恨透了这帮贼寇,故意冷嘲热讽道:“你是野鸡没名,草鞋没号,无名之辈,没有听说过有你这一号人物。”
王冲勃然大怒:“今天你要把我赢了,这三大车药材我不要了,赢不了我,你就受死吧。”黄檗也年轻气盛,和三头蛇击掌发誓,皇天后土为证,绝不反悔。
黄檗道:“寨主爷你的手下可不能插手,不然胜之不武。”王冲掉头对手下人说道:“谁敢乱动手,斩立决。”黄檗拍掌道:“好,寨主爷果然痛快。”
两个人亮开门户,浑身上下收拾的紧陈利落,没有半点崩挂之处,互相一抱拳:“请了!”王冲一个飞跃,狼牙棒搂头就是一招“力劈华山”,黄檗知道这家伙膂力过人,不敢用刀招架,只是来回躲闪。
斗了半柱香的功夫,二人不分胜负。王冲一琢磨:“我和这黄檗实力在伯仲之间,不如用败中取胜的办法赢他。”想到这里,王冲跳出圈外,口中道:“好厉害的刀法,某家不是对手,败阵去也!”
黄檗提刀在后紧追不舍,王冲跑出去五六丈开外,见黄檗追来心中一阵狂喜,眼看黄檗距离自己不到一丈远近,正是在自己打暗器的范围之内。想到这里,王冲冷不丁从百宝囊里掏出来一把铁蒺藜,如疾风暴雨扔向黄檗。
黄檗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方才见敌人招法路数没有半点差池,居然败走,其中必然有诈,已经有了提备,突然一片寒星朝自己打来。黄檗大喝一声:“来的好!”黄擘急忙挥刀,出手真快刹那间“嘡啷”之声不绝于耳,已经把全部铁蒺藜击落在地。
黄檗道:“哪里走!”王冲慌了手脚,倒提狼牙棒奔逃。黄檗左手探百宝袋,从里面扽出来一把飞蝗石,朝王冲扔去。王冲在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头上一个瘤子被打破,鲜血淋漓后脑勺一片血迹。
王冲疼的一哆嗦,黄檗已经来到他的身后,用大力金刚指的硬气功掐住他的脖子道:“别动,不然我掐死你!”王冲苦苦哀求:“大侠,我一时糊涂,才出此下策,手底下兄弟也要吃饭啊。”
黄檗提留着王冲到了出事地点,见了群贼把王冲往地上一扔,几个狗腿子急忙把王冲扶起来:“寨主爷没事吧?”王冲满脸通红,当众丢人。
黄檗道:“寨主爷说话算数不?”王冲道:“你们走吧。”客商对黄檗感激不尽,愿意奉送白银一百两,黄檗一摆手:“不必如此,快上路吧,小心谨慎一些。”客商和手下人架着三大车药材走了。
黄檗于是护送镖车走了,三头蛇赌气一把火烧了山寨,走遍天下、五湖四海,寻找世外高人学习武艺,然后找黄檗报仇雪恨。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头蛇拜在一隐士门下,狼牙棒不用了,回炉另造打造了两口宝剑,苦练十年,武艺大有长进,于是下山报仇雪恨。他到处打听黄檗下落,得知黄檗开了一家镖局地方也没有换,生意兴隆,日进斗金,于是更加恼怒,要找震八方报仇雪恨。
黄檗年近四十,见了三头蛇道:“阁下有何见教?”王冲把嘴一撇:“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黄檗冷笑一声:“里面请!”
两个人迈步进了把式场,围观弟子、镖客几十人。黄檗对众人道:“我和三头蛇王寨主比试武艺,谁也不能插手,不然我震八方的名头在江湖上就算栽了!”
三头蛇道:“老侠客请拔刀吧!”黄檗探臂膀按崩簧“呛啷”一声拽出来七星折铁宝刀,这口兵刃长三尺四寸,重三十六斤半,冷气森森、寒光闪闪,可以削铁如泥。黄檗道:“也请王寨主亮兵器吧。”
三头蛇王冲探臂膀抽出两口长剑,纵将起来右手剑望黄檗脑门便劈,左手剑拦腰斩来。黄檗不敢怠慢,急忙滑步后撤,一个“黄龙大转身”绕到旁边,望三头蛇肩膀就剁。
两个人插招换式斗在一处,一口刀两柄剑呼呼挂风,把式场被一团白雾笼罩。黄檗大吃一惊,暗自思衬:“三头蛇武艺突飞猛进,这两口剑好生厉害,比当年狼牙棒使的好。”三头蛇也暗暗称赞:“好一个黄檗,已经在江湖上成名多年,武艺不退反进,刀法更加纯属了。”
人群中的黄老三暗自替总镖头担心,手中捏了一把冷汗。把式场中两个人斗了一百回合,不分胜负。三头蛇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剑法逐渐散乱。
又斗了三十回合,黄檗兀自猛战,刀法不乱。三头蛇倒吸一口凉气:“哎呀,本以为今天稳赢黄老儿,没想到我苦练多年,还是功亏一篑。”三头蛇正胡思乱想,已经犯了比武的大忌,手忙脚乱起来,左手铁剑被黄檗宝刀削断大半截。
三头蛇吓得一身冷汗,把半截剑望黄檗投掷过来,黄檗举宝刀“嘡啷”一声又把断剑削断了一截。三头蛇恼羞成怒道:“黄檗,你凭宝刀赢人,不算本事。”
黄檗气的脸色苍白,并不答话,抡刀就剁。不到几个回合,黄檗一招“枯树盘根”望三头蛇下盘砍来,三头蛇大吃一惊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拿剑来挡,“嘡啷”一声,铁剑连带双腿被齐齐斩断。
三头蛇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满地鲜血。黄檗道:“你要认个错,俺饶你不死。”三头蛇死不认错,口中还不断辱骂:“姓黄的有种一刀杀了我,你敢吗?”黄檗勃然大怒,跳了过去,一刀斩落三头蛇首级,血流如注。
副镖头哈坤道:“大哥,大事不好,据我所知三头蛇有三个结拜兄弟,号称昭通三友,昭通三友武艺超群,威震南七省,江湖上是头一排的武林高手,这下可坏菜了。”黄老三手足无措对黄檗道:“老当家的你快外出避祸,不然悔之不及了。”
哈坤道:“事已至此,只好跑路了。”黄檗道:“也罢,我黄某人没有家口,只有几个徒弟,素闻昭通三友侠肝义胆又通情达理,肯定不会加害的。”
三天后黄檗扮做一个乞丐,从镖局后面溜走,远走塞北三州。副镖头哈坤代理总镖头职位。黄檗离开珞珈城,一路向北走了三个月,一天走到沧州地界,途径一片乱葬岗子,迎面走来三个彪形大汉。
为首的一个身长七尺八寸,虎背熊腰铁面虬髯,二目炯炯有神,肋下佩戴一口钢刀。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左边那汉子身长八尺,背后一对峨眉刺,右边汉子手里握着一条镔铁三节棍,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一个个精神抖擞,满脸精悍之气。
黄檗料定此三人不同凡响,于是加了戒备,铁面虬髯那汉子道:“阁下可是珞珈城扬威镖局的黄檗黄大侠么?”黄檗大吃一惊,暗思道:“我已经乔装改扮了,怎么还露出马脚,莫非昭通三友这么快找上门来了?”
黄檗道:“在下不过一乞丐而已,勉强混口饭吃,认错人了吧。”虬髯汉子一阵冷笑:“阁下内功精纯,中气十足,虽然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双眸却寒光四射,分明是一个武林高手。”
黄檗脸一红,机关已经被人识破,表面却一推二六五道:“我叫花子实在不是啥武林高手,嗓门亮堂而已。”虬髯汉子后面两位闻听此言都面带冷笑,倒也沉得住气。
虬髯汉子道:“既然如此,请了!”黄檗长出一口气,打三人旁边过,刚挨到虬髯汉子,两个人不过四尺的距离,虬髯汉子冷不丁抽刀,照黄檗顶梁门就劈。黄檗吓得魂不附体,呆若木鸡。虬髯汉子随即哈哈大笑:“看来阁下的确不是我们要找的仇人,你不会丝毫武艺。”
黄檗面如土色,裤裆湿了一大片。虬髯汉子从百宝囊里掏出来一锭二十两的银子,递给乞丐道:“就当在下赔礼了,多多包涵。”叫花子黄檗这才反应过来,道:“叫花子差点毙命,俺这条性命才值这点银子吗!”
使三节棍的汉子大怒道:“臭叫花子,别不知好歹。”言未毕,抡拳就要打,被虬髯汉子一把拦住道:住手。”虬髯汉子从百宝囊里又掏出来二十两纹银道:“这下够了吧?”乞丐接过银子,装进破口袋里面,冲虬髯汉子道:“你还算够意思,不愧是侠客爷,再会了您呐。”
话音刚落,叫花子趿拉着破鞋走了过去。虬髯汉子望着叫花子背影道:“好家伙,差点把他吓死。”使三节棍的汉子道:“刚才大哥有意试探于他。”虬髯汉子点点头:“不错,他吓得魂不附体,丝毫不会武艺。”
背插峨嵋刺的汉子道:“白瞎了四十两银子,羊肉没吃着惹了一身骚!真特娘的晦气!”虬髯汉子道:“老三你脾气也太暴躁了,就当破财消灾吧,何况刚才的确把人吓得不轻,也算是赔礼道歉吧。”
背插峨嵋刺的汉子道:“大哥心眼儿也忒好!”三个人找了一片阴凉处,坐在石头上歇息,一点都不假,这三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昭通三友,铁面虬髯的汉子是大爷熊阔天,使三节棍的乃二爷公冶长春、背插峨嵋刺的瘦削汉子排行在三,人送绰号小诸葛的诸葛镇南。
这三个人半年前听说好朋友在珞珈城扬威镖局被害,于是义愤填膺,要找黄檗报仇雪恨。诸葛镇南道:“二位哥哥且慢,咱们和三头蛇虽然是好朋友,但三四年不见面了,人都是善变的,捉摸不定,需要明察暗访,切勿打草惊蛇。”
公冶长春一拍大腿道:“还是老三精细,是个好主意。”熊阔天说:“正中下怀,事不宜迟,马上动身。”弟兄三人于是带了金银细软,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五六个月的时间才抵达珞珈城。
后来一打听黄檗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不知所踪。公冶长三人乔装打扮成客商,来到扬威镖局,见了副镖头哈坤,哈坤道:“我大哥近来身患重病,时日无多,于是退出江湖了,再也不干刀尖上舔血的营生了。”
诸葛镇南眼睛眯缝成一条线,道:“我们是大南来的客商,拜托你家总镖头把三百多匹绫罗绸缎运到东海蓬莱岛马家镇子,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哈坤道:“真是不凑巧,俺大哥真的不在家,四处寻访名医去了,又爱寻仙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