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第一场雪落下的那夜,晶化胎儿长成了少年。
他赤脚踩过辐射区的焦土,足印绽出桃花。变种人部落的长老匍匐在地,献上初代弑神者的婚戒。少年将戒指抛向夜空,戒圈突然暴涨成青铜门,门内传出机械运转的轰鸣。
青鸾站在新盟瞭望塔上,龙鳞皮肤在月光下泛着青蓝。她的晶化右臂已蜕变成龙爪,昨夜梦中见到骇人景象:海底归墟升起千米巨舰,甲板站着九百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往反应堆填装烛龙骸骨。
“他们要烧穿时空。“她捏碎瞭望塔的晶石栏杆,“用烛龙的能量重启实验。“
沙海突然沸腾,无数青铜触手破土而出。触手尖端裂开成钻头状口器,每个口器都叼着个昏迷的武者——正是当初饮下清泉晶簇水的那些人。他们的瞳孔浮现“灭“字,皮肤下凸起机械纹路。
“新神!救救我们!“变种人向少年跪拜。
少年却轻笑跃上青铜触手,指尖轻点钻头。钻头突然调转方向,将口器中的武者抛向归墟海:“这才是真正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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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火
归墟巨舰的核反应室,医女阿芜的能量体被锁在磁场中。
九百个研究员正在往反应堆填装暗红晶石,每块晶石都封存着她某一世的记忆。首席研究员的全息影像悬浮在反应堆顶端,手中的数据板显示着倒计时:
**【时空重启 00:59:23】**
“你每反抗一次,我们就多九百个实验样本。“研究员敲击虚拟键盘,磁场中浮现漠北战场的全息投影,“看,你的子民正在自相残杀。“
投影中,青鸾的龙爪贯穿少年胸膛,却被他体内的机械核心反噬。龙鳞被青铜触手生生剥落,血溅在沙地凝成桃花状晶簇。少年胸腔裂开,露出跳动的烛龙逆鳞:“阿姐,你教的仁心……真是最没用的东西。“
医女突然挣断磁能锁链,能量体化作万千金针:“仁心的力量,你这种机械脑永远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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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鳞劫
青鸾在血泊中摸到那枚婚戒。
少年体内的机械核心突然过载,全息投影显示出一行小字:**基因锁认证通过——初代弑神者陆离**。记忆如洪水冲垮理智——三百年前大婚那夜,是她亲手将匕首刺入陆离后心,为阻止他启动灭世机关。
“原来你一直在等我杀你……“她咳出血沫,龙爪捏碎机械核心。
少年躯体寸寸龟裂,露出底下的青铜棺椁。棺内铺满桃花瓣,初代的双刀交叉置于心口,刀柄晶石拼成心形。
海底传来惊天爆炸,归墟巨舰的蘑菇云冲散辐射云。医女的能量体裹着研究员们坠入反应堆,强光中传来最后的叹息:“陆离,这次换我替你镇守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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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
三年后,清明雨落满新盟旧址。
青鸾在初代墓前放下一束桃花,花瓣上凝着露水。辐射区早已被晶簇森林覆盖,每棵树都结着记忆果实。变种人部落成了护林人,他们脖颈的“灭“字刺青,被青鸾改成了“生“。
沙丘尽头传来驼铃,商队带来稀奇物件:会下棋的机械鸟、映出前世的水晶镜、甚至还有写着《天机变》的话本。商队首领是个戴青铜面具的少年,他掀开斗篷,露出心口跳动的桃花状逆鳞。
“要买故事吗?“少年嗓音清朗,“这个结局保证你没听过——“
他翻开话本最后一页,泛黄的纸面上写着:
**“后来,弑神者成了说书人,被她杀过九百次的人,正坐在台下笑。“**
桃花被风吹过戈壁,落在无名碑上。碑是空的,但每个路过的人都说,曾在月光下看见个盲眼女子坐在碑顶,哼着没有词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