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曜日(周二),三年9班。
车允赫昨天送小圆回家后犯了烟瘾,爽抽到了凌晨才睡,因此安稳地睡过了一个早读。
姜敏姬大概也发现了车允赫对语言类的科目没什么兴致,索性让他睡个安稳再辅导功课。
昨天医务室的伤情鉴定下来之后一直由李恩硕保管,不过他来了班上以后没有什么动作,时不时还会偷偷地看两眼车允赫。
这便是半岛霸凌文化的可怕之处。
被霸凌的一方若是胆敢打小报告,势必引来施暴者更疯狂的报复,李恩硕正是忌惮车允赫,因此昨日姜敏姬在给出解决方法后他迟迟不肯行动。
如今李恩硕不仅失去了权世龙的照顾,就连班上同学的舆论都是倒向姜敏姬的。
尽管没人戳破,但女生们已经心照不宣地和李恩硕保持了距离。
这个时候谁要是站在李恩硕身边就等同于站在了车允赫的对立面,对于这种恶霸大家都是敬而远之,个别班上的恶霸说话甚至比班主任还管用。
到了大课间,车允赫终于张开了惺忪的睡眼,一个早上都惶惶不安的李恩硕回头又看了两眼,忸怩厉害。
车允赫瞟了一眼第五排的位置,反手从桌洞中掏出练习册就要去问姜敏姬。
李恩硕暗道一声不妙,急忙冲上前。
车允赫这个活爹又菜又爱玩,他要是问上一道题三十分钟的大课间都不够他霍霍的。
再犹豫下去那今天都惶惶不可终日了!
“车允赫,你出来一下。”
李恩硕来到车允赫旁边,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开口。
车允赫仿佛看都没看到李恩硕,把练习册递到姜敏姬跟前就要学艺。
“赫哥,请你出来一下!”
李恩硕再也顾不得面子了,这一声几乎是绝望的请求,他需要一个和车允赫沟通的机会。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车允赫终于把习题册放到了一边,不过没有放下姿态的意味。
一旁的姜敏姬偷偷笑了笑,这真不怪李恩硕倒霉,车允赫对谁都是一样,一点面子都不给。
“赫哥,你有没有空,我想和你……”
“停,不要说这种制造误会的话,去天台等我。”
车允赫原本还想再刁难一下李恩硕,磨平他的锐气,不曾想李恩硕说话这么肉麻。
娘们唧唧的,再磨就要成太监了!
“嗯,好。”
大概是暖男人设营造太久,李恩硕反应过来自己一时都没法改变这种膈应的说话方式。
天台那块地其实李恩硕去的不多,以往办事他都是托刘智仁办的,大多数高中生都很稚嫩,他们二人一合计都能办妥。
这种热心班长加黑恶走狗的行政模式在整个高中其实都非常盛行,唯一不同的是三年9班出了车允赫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天骄。
李恩硕靠着西侧水塔找了个桌子坐下,不一会车允赫应约而至,还带来了郑真河。
这是郑真河第一次直视李恩硕,站在车允赫旁边的他这时才发现原来霸凌了自己一整个高中的人,其实也没什么。
“说出你的诉求吧,我答应过你的。”
车允赫拍了拍郑真河的肩膀,郑重地说道。
像车允赫这种狼灭,对别人那是显而易见的狠,别人不知道的是,车允赫私下里对自己还要更狠。
孔子曾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类比出来大概就是,对自己不够狠的人同样无法驾驭有能力的下属,因此车允赫必须高要求自己,其中就包括信守承诺。
“李恩硕,我需要足够的聪明药。”
听到郑真河有气无力的“请求”后,车允赫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补充道:
“你目前正在参与的处方药交易交给郑真河管辖,这是命令,不是在和你打商量。”
谈判就该拿出谈判的气势,更何况我方才是战胜国!
“处方药交易是权世龙发起的,我也只是代理,这……”
面对车允赫换作是谁也没法打哈哈,但是李恩硕的话很有艺术成分。
要不怎么说一千人个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郑真河听到这话后直接心灰意懒,刚刚扳倒李恩硕,结果矛头又指向了权世龙。
车允赫有什么理由为自己去找权世龙商量呢?
郑真河惆怅的间隙,车允赫完全没有在意权世龙,相反他很满意李恩硕的这个答复。
李恩硕没有直接拒绝说不行,而是支支吾吾地装傻充愣。
这说明他并不是办不到,而是想通过这个筹码在车允赫手上多捞一些好处。
收编这种精明的对手才符合车允赫的心意,团队是一个有机的构成,既要有埋头苦干的张泰勇,也得有八面玲珑的李恩硕,这般也能更好地对接广大业务。
“把这个生意归给郑真河,你继续挂名,我可以答应你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行?”
原先还忸怩的李恩硕一下来了兴致,但很快意识到暴露的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当然不行,这两个条件都是由我指定好的。”
“阿西……”
李恩硕感觉车允赫简直是在把自己当日本人耍,但自己偏偏又不敢冲撞他。
“首先,我会给你提供另外一份工作,并且为你配备好属下的员工,报酬只会比你现在的高,你还可以把刘智仁一块拉入伙。”
听到这里李恩硕突然觉得人中有些痒痒的,如果是这么香的差事,偶尔当一下日本人好像也不是不能考虑。
“其次,我会在凌驾于你之上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帮你恢复在班上的威信,在不妨碍我的情况下,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班长。”
呦西!谁说大佐不好了?大佐可太香了!
车允赫平时只和姜敏姬往来,就算被他凌驾,恢复了威信之后高三9班的妹妹不还是继续把吗?
这个条件必须狠狠答应!
“郑真河,以后‘聪明药’都经由你的手,我会尽力辅助你。”
李恩硕从口袋中掏出一摞假身份证明,那些都是购买处方药的凭证。
郑真河有些不可思议地接过了身份证明,喃喃道:“刚刚不是还说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