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神族「幻象采矿」的bug席卷大陆。
由于这种作弊手段过于逆天，官方紧急进行了全球性的修复，因此半岛对这项作弊手段毫无概念。
诸如此类的小伎俩车允赫还能拿出不少，用来欺负人是完全足够了，不过要是正儿八经比赛车允赫着实打不过这群小年轻。
“你赢了。”
韩胜虎当然知道车允赫是作弊的。
从一开始见到车允赫，他就能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同于这个年纪的狠劲。
出于好奇他想着刁难这个狠人，好在结果并没有让韩胜虎失望。
车允赫赢下比赛之后没有过多炫耀，同时还拦下了想要起哄的代练小队，示意众人重新上机代练。
韩胜虎一直等着车允赫处理完之后才起身，拿出那包红白色的TIME又点了一根烟。
“出去吃点东西。”
车允赫对着张泰勇摆了摆手，走上前对韩胜虎打了个招呼。
韩胜虎的意思车允赫当然知道，而且他也的确没吃晚饭，正好就着谈话的机会把肚子也给填饱了。
网吧旁遍地都是小摊，车允赫和韩胜虎特意走远了一些。
“两份辣炒年糕，多加鱼糕串。”
“好嘞。”
塑料棚四角卷起的通风口漏进夏日潮湿的风，老板在案板上摞着的碎冰碴正往下滴水。
“一份辣炒年糕，我要水冷面，浇苹果醋汁。”
韩胜虎掐灭还在吸的烟，有些像是自言自语地对车允赫解释：
“我不吃辣。”
隔壁桌大叔们正用军用水壶喝混着米酒，木勺舀酒碰撞陶碗发出闷响，车允赫这才发现韩胜虎脸庞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与那些大叔们如出一辙。
“你已经服过兵役了？”
半岛与大陆不同，19-35岁的健康男性都有义务服兵役，根据兵种的不同，服役时间大概分为：
陆军18个月、海军陆战队18个月、海军20个月和空军21个月。
趁着老板用黄瓜丝搅拌荞麦面的间隙，车允赫看到韩生虎武士头下隐隐可见的沟壑。
这是特殊于海军陆战队的“真男人发型”，入伍当天由于犁出的沟壑过深，一般会跟随一辈子。
前世就有半岛著名男团成员择海军陆战队获得“真男人“标签，其剃光头视频一度播放量破千万。
韩胜虎没有说话，而是又点了一根烟。
“好好珍惜你在学校的日子吧。”
不锈钢托盘上并排放着黄萝卜泡菜和黄芥末酱，塑料小碟里的碎冰如同韩胜虎此刻的眼眸一样冒着冷气。
看到这里，车允赫大概猜到韩胜虎的情况了。
半岛的霸凌文化横亘在每个阶段，校园、职场甚至是军队。
上一世半岛明星入伍后区别对待的丑闻数不胜数，诸如韩胜虎这样的普通人进入部队同样少不了调教。
此前韩胜虎也如同大多数首尔人一样酷爱辣炒年糕。
直到在服役期间被强灌一整瓶辣椒水的那一晚，辣椒素突破血脑屏障，右肺中叶永久性纤维化的韩胜虎再也没有碰过辣椒。
坐在小摊上的韩胜虎咬断缠在筷子上的半透明面条，冰镇梨汁顺着喉咙滑下去的瞬间，巷口便利店突然响起女团新歌的副歌部分。
“小子，光是代练这点小钱可养不起你们这么多人。”
车允赫用牙签刮去桌上经年累月形成的酱汁琥珀，从铝锅里捞出一块鱼糕送进嘴里。
“虎哥，这一块都是你罩的吧？”
铁锅里咕嘟冒泡的红色酱汁裹着年糕缓缓流淌，蒸汽在塑料棚顶结成水珠，滴落时正巧砸中韩胜虎要去夹紫菜卷的筷子。
要么怎么说车允赫是好小子呢，他只在乎自己在做的事情。
“没错，退伍的很多战友都跟着我。”
韩胜虎退役的时候正巧赶上魔兽世界和星际争霸陆续发行，这些游戏现象级爆火之后他便找了一些人做代练为生。
早些时候代练空缺，从部队回来的他们又是处于体力的巅峰时期，的确赚到了不少钱。
随着代练规模越做越大，游戏市场越来越完善，韩胜虎也发现了其中的弊端。
他们的代练服务无法及时覆盖市场需求，除此之外由于早期对于身体的透支，近年来代练的利润显著下降。
当时张泰勇带人来网吧揽客的时候韩胜虎其实并不意外，改朝换代的事情自古就有，这种事情迟早要面对。
难的是这种事情不论落到谁的头上都无法坦然面对，就算是对底下的弟兄们一个交代，他也必须刁难车允赫这一伙人。
然而事实是眼下的代练环境，韩胜虎已经快揭不开锅了，而且他没有办法找到能够养活这么多弟兄的第二份工。
车允赫一直埋头吃着年糕，韩胜虎见他没说话侧过头点了根烟。
“你若是想靠代练赚钱还是得收敛一点，我手底下的弟兄都靠这个吃饭。”
说这话的时候韩胜虎已经没有了进攻性，唯有一个中年男子的沧桑。
“等我们做不下去了到时候随你，不过这玩意已经赚不了多久钱了，你来晚了。”
车允赫终于把一整份年糕吃完，拿起韩胜虎的冰镇梨汁猛地来了一口。
果然，说什么这小子都是不会听的。
韩胜虎不知道的是，上一世商海沉浮的车允赫所能看到的蓝海，远远超前于他所关注的红海。
半岛其实是第一个将电子竞技职业化的国家。
1998年金融危机后，首尔政府将电竞作为文化产业扶持，借助高速互联网普及和《星际争霸》的爆火，一度打造了近乎完整的电竞生态。
“合伙做个生意吧，我有办法带你们赚钱。”
车允赫来到了韩胜虎的身边，说的话似乎也如同一个中年男人般老练。
“就凭你刚刚耍赖的那点小聪明？”
韩胜虎刻意拿这个打趣车允赫，并不是他不信，而是他觉得这个死小孩太拽了。
“代练只是一份工，你们完全可以在代练的时候做点别的。”
“做点什么？”
“直播吧，我们还没满18岁，正好让你的人来干。”
不知不觉，韩胜虎已经点了今晚的第四根烟了。
尽管说起来有些暧昧，但是不知为何他觉得车允赫送来的这包TIME格外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