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斗志的村子，终于失去了战斗下去的意志，越来越多的士兵爬上村寨，全力攻击着。
宗毅走过来，拉了一把几乎半个身子都浸泡在血水中的苏巧巧，微笑问：“感觉怎么样？”
苏巧巧帅气的一甩马尾：“还不错，比打矮人王和翼龙过瘾，没有老娘你肯定不行。”
宗毅嘿嘿低笑：“我喜欢你这态度。”
苏巧巧怔然：“什么意思？”
宗毅回答：“优秀的战士最爱争的就是谁更牛逼，没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是成不了好战士的。今天你比我牛逼，你牛逼大了！”
苏巧巧仰天哈哈大笑，突然意识到什么，对着宗毅就是一脚：“别以为我听不懂啊！”
宗毅也是窃笑着。
虽然没打算和苏巧巧发展出什么感情，但回想上一世的她在床上的曼妙滋味，多少还是有些留恋的。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们，都只是无家可归无路可去的狼狈者，不像现在早早发展起来，心态都截然不同。
算了，有些事莫多想，顺其自然吧。
便这么和苏巧巧随意说着，放眼望去，“大军”已杀入村中。
此时宗毅他们没有再出手，而是就这么看着战士们战斗。
总要给他们一些锻炼成长的机会的。
通过廉价的牺牲换来成长，正是性价比最高的买卖，总比实力强了再死要好。
于是宗毅喃喃着：“英明的指挥就是精明的计算，而精明的计算就是把每一条生命都标上重量砝码，放在一个超级复杂的组合式天平上进行推演……”
苏巧巧便抱起手臂：“你在感慨什么？为你成了大将军而唏嘘个啥？”
宗毅便笑了？
大将军？
他轻喃着：“不，未来的战场不是千军万马的冲锋，人口只是你力量的来源，原祖们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苏巧巧不解：“那你为什么还要训练他们？”
为什么？
宗毅低低笑了起来：“因为总能发挥一些价值……他们在战场上可以用来消耗对手，了解对手，辅助输出，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值钱。”
他看着苏巧巧，认真的说：“你知道人的作用从来都不是固定数值的吗？同样一个人在不同状态下发挥出不同的力量，所以他们如果有数值，也就一定有区间。这些战士，他们在未来发挥的作用，大概是10%到40%左右，而原祖能够发挥的作用，在60%到90%之间。但你知道最有趣的地方在哪儿？”
苏巧巧莫名的看宗毅。
宗毅微笑：“就是人多的一方更容易发挥上限值。”
苏巧巧愕然：“这不可能！人越多越难管。”
这话没错。
战争的一个数学理念就是，人数越大，个人战力发挥值就越低。
假定一个人的战力是10，那么如果有一千个人，其综合战力不是1万，而可能是八千，甚至六千四千。
这一点在古代冷兵器战争中尤其明显，原因很简单，当双方列队打仗的时候，后排的战士是没法对几米外的敌人发起攻击的，他们必须等前排的战友死光了才能上去。
什么十面埋伏，峡谷阻击，分割包抄，迂回穿插等等，绝大部分战场操作的本质，就是为了让敌人的发挥数字降低，让我方的发挥数字变大。
现代战争方面这个数就不好算了，因为你还要考虑装备因素，在大范围的正面战场上，个人战力的提升面对坦克大炮飞机导弹不易凸显，反而是小范围战斗里，个人价值更加容易实现。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在外行眼里，特工比正规军士兵牛逼的原因，不是多厉害，而是对方处在一个适合个人战力发挥作用的环境里。
但不管怎么说，人越多越难管理，难以发挥所有人的理论上限是事实——尤其是现在这个有些返古的战场，宗毅的话多少是有些颠覆苏巧巧的认知了。
宗毅低笑：“建立在和平年代的理论，不适用新的时代。事实上，人多带来的难管，永远比不上人强带来的难管……尤其是现在的环境。”
苏巧巧怔然：“是这样么？”
宗毅很肯定的点头：“如果一个老大没有绝对的统治力，每一个强大的原祖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认为自己很有价值，很值钱，他们绝不会轻易冒死，会抵抗一切风险指令，有时候甚至会发挥反作用，就像古代的封王……反而是普通士兵，他们没得选择。其实末世前的社会不也是一样？领导好管的是民众，难关的恰恰就是官员啊，因为他们就属于强人，属于管理体系的一部分。”
原来是这样？
原祖虽然强大，但其核心管理层的身份却意味着还是领导人。
一群强大的领导人冲锋在前，为底层打工……
明白了，这种心态才是最麻烦的。
那一刻苏巧巧回想起宗毅说的：我不需要太多的超级原祖。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原祖越强，越难管束？
能力便如权力，越强便越腐蚀人心？
权力还要拉拢，能力连拉拢都不需要了，只需要斩杀，并在无限杀戮中进一步放大内心的肆虐与残暴……
所以能力越强就相当于权力越大，并带来加倍的贪婪与黑暗。
你说原祖可以不当核心？
不可能的。
以前的兵王可以不当领导，因为他再怎么“王”也不可能打赢几十上百人。
原祖可以干翻数以百计千计的存在，你不给领导人位置，谁干？
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绝大部分原祖一开始就是开在各小区的，秘境的出现，使得牛逼大佬们一开始就有自己的组织……哪怕后面能突破防守，各地原祖也都已经是头儿了。
愿不愿意加入你还是个问题，加入了给你当士兵？
不是扯淡吗？
所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方法就是老大够强，强到可以真正压制一众狠人。
问题是，谁又来压制老大呢……
苏巧巧越想越觉得无解。
宗毅已道：“所以这就是军队依然有意义的原因，因为你总需要一些听话的家伙，哪怕他们弱。除此之外，他们还有更多的存在意义。比如在我们想偷懒的时候可以偷懒，又或者成为我们的工人、助手、炮灰、炸弹以及后勤支援等种种辅助。”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在你眼里，那浩荡长野的冲锋，终不过是一群在进化大潮下的无奈悲歌而已？
抱团的意义不再是强大，而只是还能发挥点作用……
苏巧巧恍悟：“也对，一百人供养出一个一倍实力的原祖，应该还是一百人强。可如果是一万人供养出百倍实力的原祖，尤其是攻防双原祖，那这个原祖恐怕就能横扫万人了……”
宗毅回答：“得配生生不息和不枯之灵。”
苏巧巧疑惑：“那是什么？”
宗毅：“前者增强体能恢复，后者提升精神恢复，要是两个都没有就嗑药……把控资源也是把控部下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