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之故,此乃天数,不可违也,轩辕何须动怒?”准提看向三位人皇老祖,神色泰然,一切尽在掌握,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伏羲神色平静,心中却暗自叫苦,他们三位人皇联手,也远不是准提的对手。
即便再怎么愤怒,可力不如人,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无奈道:“圣人莫要为难我等,帝辛脱困一事,我等确实不知内情,让圣人白跑一趟,实在惭愧。”
其实,准提此番前来,只为求证是否是三位人皇暗中助力帝辛。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可这其中透着的古怪,反倒勾起了他的兴致,让他愈发觉得此事有意思。
准提径直踏入被殷商气运笼罩的大商王宫,见到了,被炮烙之刑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周纪,还有如死狗一般被拴在殿内,拥有紫薇帝星命格的伯邑考。
这些惨状并未让准提有丝毫动容,他脚步不停,朝着帝辛所在宫殿走去。
帝辛身具殷商与人道双重气运,敏锐感知到准提到来,提着酒壶,醉眼朦胧地看向他:“今日刮的什么风,竟把圣人老爷给吹来了?”
准提目光落在帝辛身上,刹那间知晓前因后果,他追溯往昔,看到手持乾坤弓、以震天箭射杀妲己的殷墟。
因殷墟周身环绕人道之力,准提误认这是乾坤弓附带的人道之力,不禁暗自点头,心中了然:原来如此,以轩辕弓射杀轩辕三妖,有这般因果,难怪受女娲庇佑的妲己真灵会就此湮灭。
既已查明缘由,准提便打算离开,可帝辛却不答应,虽说准提来得不是时候,他还没看到西岐风起,可世间事本就难尽如人意。
“准提圣人,稍等!孤有话要说!”帝辛扔下酒壶,脚步踉跄地走向准提。
人皇殿内,神农和轩辕满脸疑惑,望向伏羲:“大哥,帝辛这是要做什么?”
伏羲同样一头雾水,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此前,他们以为准提会再度镇压帝辛真灵,三人已下定决心,即便大道崩毁,也要为人族讨回公道,与准提不死不休。
可眼下准提准备离开,帝辛却将其拦下,这变故让三位始祖和准提都摸不着头脑。
“善哉,善哉,人皇拦下贫道,不知所为何事?”准提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看向帝辛。
夜风吹过,帝辛醉意稍减,目光却愈发锐利:“圣人,为何不再次镇压孤?”
“善哉,善哉,此一时彼一时。此前镇压人皇是顺应天数,如今人皇幸免,亦是天数,天数不可逆,人皇不必多虑。”准提微笑着,缓缓解释。
帝辛突然破口大骂:“天你老母的数!”刹那间,他周身气势爆发,人皇之力疯狂凝聚,毫无保留地对准提轰出一拳。
变故太过突然,不仅三位人皇老祖惊愕不已,就连暗中戒备的五帝真灵,也瞬间显出身形。
准提脸上笑容略带玩味,面对帝辛这全力一击,他没有躲闪,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
“嘭”的一声闷响,帝辛的拳头在触碰到准提护身道韵的瞬间,准提道人感觉不对,帝辛的拳头毫无力道,以帝辛裹挟人道之力的奋力一击,哪怕是圣人也要踉跄一下。
帝辛根本承受不住准提护身道韵反震之力,整个人如烟花般爆开,化作漫天血雾飘散。
准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黑夜中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
他准提在无意之间震碎了一位人皇,这可是历代人皇以来都未曾有过的死法。
三皇始祖和五帝真灵全都呆立当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帝辛竟以这种方式死去。
准提心中叫苦不迭,虽说圣人本应不沾因果,可如今他无疑违背了天数,此为一因。
封神量劫之中,他本只为引渡与西方教有缘之人,帝辛之死却与他脱不了干系,此为二因。
这还不算完,帝辛身为堂堂人皇,按常理只能死于人族之手,如今却被他反震而亡,自己这下彻底沾染了人皇杀孽,陷入劫数。
封神量劫,一旦有圣人入局,局势便会失控,有朝着无量量劫演变的趋势。
“准提,杀我人族之皇,究竟是何用意?”伏羲反应极快,瞬间来到殿内,先发制人,将此事定性。
准提看向伏羲,又看看匆匆赶来的神农、轩辕,还有五帝真灵,一时语塞。
他自诩巧舌如簧,此刻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有人道之力护体的帝辛,会如此轻易被反震致死。
原本帝辛出拳时,准提想着正好借此机会了结与师兄接引镇压帝辛真灵的因果,所以没有躲避,哪曾想帝辛竟一心求死,而且那所谓的人道之力,竟只是徒有其表,他这才惊觉自己被算计了。
准提道人面色阴沉如水,目光在伏羲、神农、轩辕以及五帝真灵之间来回扫过,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今日这局面已然失控,一个不慎,封神量劫便会如脱缰野马,朝着无量量劫的方向狂奔而去,而他准提,无疑是这场乱局的导火索,这是天大的因果。
“诸位人皇,此事纯属意外,贫道绝无伤害人皇之意。”准提道人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试图开口解释,声音却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干涩。
伏羲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充满怒火:“意外?帝辛身为我人族之皇,却死于你手,这等解释,如何能让我人族上下信服?准提,你今日必须给我人族一个交代!”
神农和轩辕也走上前来,周身气势涌动,隐隐将准提道人围在中间,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架势。
五帝真灵亦是神色不善,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时刻准备为帝辛报仇雪恨。
准提道人心中暗自懊悔,他怎会料到,帝辛竟以这种决绝的方式,将他拖入这万劫不复的因果漩涡。
如今,封神量劫既定,诸多因果纠缠,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若是处理不好此事,不仅西方教的大兴毫无希望,若真打杀了三皇五帝真灵,人族气运崩塌,那就彻底完了。
沉思片刻,准提道人长叹一声,缓缓开口:“诸位,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贫道愿以西方教之力,弥补今日之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