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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坐,”李宏致自己找了个座,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向外面说道:“陈业,上茶!”

陆长野落座后,便看到陈业端着一壶茶,放到他与李宏致之间。

此人,正是在长鸣院中,找自己难堪的那个人。

原来是李宏致的亲信。

这倒提醒了他,好像户部也是李宏致的人所控制,所以才敢明目张胆对十二渔坊收添加的胭脂税。

今天难道是为了十二渔坊?

“长野,前些日子,十二渔坊办的渔歌会,我早有耳闻,凡是亲临现场的人,无不对之赞誉不绝,只可惜,当时我公务缠身,没得时间亲眼一看。”

“不过是前任东家留下的底子好罢了,长野只是将它们完全发挥了出来。”

李宏致摇头道:“那首沈园外,已经成了京城最火的曲子,但十二渔坊的作用不应仅仅是唱曲。”

陆长野做出有兴致的样子:“大人有何指点?”

“还可以演戏。”李宏致笑道:“难道你没有这个想法?”

“哦?大人倒是点醒了在下,十二渔坊人才济济,确实具备演戏的条件。”

李宏致点头:“我今日请你来,就是因为此事,我有一出戏,希望能在你的十二渔坊演出来,给京城民众看。”

陆长野笑道:“大人有求,是渔坊的荣幸。”

“听闻沈员外已经将码头附近的绣春楼买了给你,本官再批给你五千两银子,你今日尽可操办此事。”

陈业将五张银票呈了上来。

陆长野微微一笑,收下银票,问道:“大人可有预期演出的时间?”

“大年初一。”

……

……

离开宰相府时,还是没看到李大专的影子,不知道这家伙到哪玩去了。

李宏致想演的戏,八成是郭正鄂叛变一事,虽然罪名已定,时间也过了很久,但民间还有不少对此事持怀疑态度的人,将事情经过演出来,再发酵一段时间,就能引导民众的心智。

不论前生今世,媒体都是这样的作用。

陆长野如今手握两大利器,万历文府和十二渔坊,要掌握民间风气简直是易如反掌。

十二渔坊里的客人,跟前些日子差不多。

晚餐时间,是一天之中的最高峰期。

正中央的大客船上,正演唱着《春庭雪》。

陆长野来到账房,文烟正在里面。

“宸春合宴的三首曲子怎么样了?”

文烟嫣然一笑:“公子,宸春合宴的曲子都已经差不多了,再有一周排练,保证万无一失。”

陆长野将五张银票放到桌上:“今年户部不会再来收胭脂税了。”

“这……”文烟瞪大双眼,轻轻拿起五张千两银票,喃喃道:“五千两,公子,您去哪弄的……”

没等陆长野回话,她忽然变了脸色,惊慌失措:“公子,您不会要调走了吧!”

“不会,我还在这。”

“那就好……”

陆长野说道:“吴修月来了吗?”

昨天便让她给吴修月发了信件,距离大年初一还剩几天,到了排练那出独角戏的时间。

文烟回过神来:“来了,公子在此稍候。”

……

在文烟离开后,不一会儿,一位穿着鹅黄长裙的俊秀姑娘推门而入。

“公子!”

吴修月俏脸一喜,直接扑入陆长野的怀里。

陆长野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吴修月在害怕。

这几日在金山教,每天都会遇到兰晨,尤其是那日听说“陆公子来陪兰晨过生日”,更是心慌意乱。

那日兰晨一夜未归。

第二天一直在说陆公子如何如何,甚是甜蜜。

吴修月便以为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兰晨,以后就对自己冷淡了。

因为兰晨的身体真的很美,让她这个女子都会觉得面红耳赤,倾慕不已。

这几日忐忐忑忑,好在得到了文烟的信件,让她前往十二渔坊,于是当天便马上出发,只希望能见陆公子一面。

吴修月柔声道:“公子可,可还喜欢修月?”

陆长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咱们不是董事长和懂事女员工的关系吗?

于是疑惑道:“我们……诶……”

余音未散之际,忽有花影掠过唇畔,秀发香风掠过面门,红叶相贴,冰凉温热,柔软湿润,吴修月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生怕他跑了,生怕他说出不好听的话。

呵出暖雾入口中,发丝随她交错,扫过颈侧。

陆长野其实没抵抗。

但是一旦得空,喘息之间能说话时,就说些“不要这样”、“这样不好”、“我们只是同事关系”之类的话。

许久之后方才停下。

吴修月双颊醉红,羞意难掩,眼角不知为何流着泪,但还是硬生生挺着脖子问道:“公子快说喜欢我。”

陆长野还想挣扎一下:“我其实……”

刚说两句,吴修月又踮起脚尖。

呼吸此消彼长,二人摸索到窗边,紧了紧窗帘,然后一边慢慢移动到账房门后,咔嚓一声锁了门。

又过了很久。

吴修月鬓角碎发黏着汗水,比窗外沾霜化露的腊梅更艳三分,泪流如银河落下,呢喃道:“公子,说喜欢我,快说。”

“快……唔……”

话音戛然而止,转而化作喉间细碎的呼吸。

窸窸窣窣,夜间微声此起彼伏。

“公子,等一下……”

“怎么了?”

“要不就这样……唔……”

“!你从哪学的?!”

“公子写的《红涯女侠传》……”

……

从半夜,到深夜,账房的灯始终没熄灭。

吴修月跪着,头发完全散开,两颊泪痕未干,擦着嘴角,含糊不清地说道:“公子,我想漱口。”

陆长野揉揉她的脑袋,实在是拒绝不了说话有股孩子气的女孩儿。

漱完口后,吴修月彻底软了下来,小嘴撒气一样的撅了起来,张开双臂,撒娇似的说:“公子抱我。”

陆长野淡淡一笑,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见面就问喜不喜欢,匪夷所思。

吴修月哼了一声,眼神幽怨:“你为什么去找兰晨!”

“我什么时候去了?”

“公子没去吗?”吴修月愣住了:“那,那是兰晨一直在装模作样?”

她将这几天在金山教所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陆长野这才想起来,他好像是答应过梁昊,去找一趟兰晨,但那天刚好是成婚的日子,转头就忘了,也就没去。

他将梁昊来找他的事说了出来。

吴修月听后,叹道:“梁师兄真是个痴情的人。”

陆长野嘴角一抽:“你也这么认为?”

“那还能怎么样……”

他不能理解梁昊的所作所为,也不理解梁昊为人,前世也偶尔能在网络上看到一些顶级纯爱战神的段子,看多了也分不清真假了,或许真有这种人也说不准。

与梁昊也不过见了一面而已。

“没怎么,不是当事人,无法设身处地的评价他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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