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刘家岛上,孙晨已经建起来两座专门的手工厂,用来制作鱼丸,当然依旧是全都卖给登莱巡抚衙门。
巡抚衙门当然不可能直接做生意,登莱巡抚曾樱派出家奴设立了一个蓬莱商号,专门用做来对接民间。
蓬莱商号当中,自然也有登莱总兵吴克忠的干股。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曾樱、吴克忠两个人就赚了上万两银子。
二人全都对孙晨好的不行,三天两头派人来给孙晨送一些小甜头加深交情,要不就邀孙晨前去参加宴席。
两天前,孙晨去登莱总兵府与吴克忠喝酒,称赞了一句宴会上的黄酒不错,吴克忠当即就表示要派人给送一些好酒过来。
孙晨站在刘家岛瞭望塔上,很快就看到海面上出现了一艘登莱水军的船只。
“大人,登莱总兵吴克忠派人来了。”刘熊快步走来,低声汇报道。
孙晨点了点头,转身走下瞭望台。
当他走进议事厅时,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正站在厅中,身后跟着几名随从。
那人身穿千总官服,腰间佩刀,神情恭敬却不失威严。
“孙大人久仰大名!”那汉子见孙晨进来,立刻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至极。
“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孙晨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对方脸上。
登莱这些人是地头蛇,孙晨觉得他们总是能有用处,便有心多做一些善缘,是以与登莱的军官很是客气。
“在下乃何宝刀,登莱总兵吴大人麾下千总,特奉吴大人之命,前来拜会孙大人。”何宝刀恭敬地说道。
孙晨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何千总远道而来,辛苦了。来人,上茶!”孙晨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准备茶水。
两人分宾主落座,何宝刀在随从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礼单,上面是写明了一些礼品的明细,双手奉上:“孙大人,这是吴大人特意为您准备的一些酒水,以表谢意。吴大人说,多亏了孙大人,登莱府上下都发了大财,兄弟们也是得了不少好处。”
孙晨接过一看,微微一笑,将之放在一旁,说道:“吴大人太客气了。刘家岛与登莱本就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何宝刀笑了笑,继续说道:“孙大人,吴大人还让我带个消息给您。朝廷已经正式嘉奖吴大人,任命他为登莱府总兵,剿灭海盗头目于四黑的功劳也让吴大人在朝中名声大振,这一份人情,总兵大人说,日后必然再重谢。”
吴克忠能升任总兵,全靠自己送上的于四黑人头,他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他在意的是何宝刀接下来的话。
“不过,朝廷也派人来表示,现在建奴占据辽东,想要让登莱尽快重组水军,从海上袭扰辽东,减轻在山海关、长城等处的防御压力。”何宝刀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孙晨眉头微微一挑,心中顿时明白了吴克忠的用意。登莱府的水军早已名存实亡,吴克忠根本没有能力重组水军,更别提从海上袭扰辽东了。
他派人来,显然是想从自己这里寻求帮助。
“吴大人和曾巡抚对此有何打算?”孙晨不动声色地问道。
何宝刀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吴大人和曾巡抚都很为难。登莱的水军自从孔友德叛乱后,就一直未能重建。如今朝廷要求我们袭扰辽东,可我们连像样的战船都没有,更别提训练有素的水军了。”
孙晨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早就料到朝廷会注意到登莱的水军,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这对他来说,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那吴总兵的意思是?”孙晨问道。
“总兵大人想要邀请孙大人,一起前往巡抚衙门商议,看能不能借一些银子,用来帮登莱府重建水军。”何宝刀说道。
孙晨眉头一皱,心中是十分不情愿。
登莱巡抚和总兵,这明显就是借口。
他们赚了这么多银子,还不知足,竟然还想要以重建水军的名义,向自己借钱?
孙晨有银子,但也绝对不会当这个冤大头。
借出去的银子,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归还的。
“重建水军,需要花费的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孙晨淡淡说道。
何宝刀点点头,低声说道:“这个总兵大人自然知道,现在登莱还有一个游击将军的空缺,只要大人能总兵大人这个忙,他便会举荐孙大人填补这个游击将军。”
孙晨一听,心中顿时一动。
在明代,游击将军可是五品,算是真正的高级军官,虽然武官品级一直虚高,远不如文官七八品小官,但也比孙晨现在这个巡检强多了。
不过,孙晨还是不打算借给他们银子。
“吴总兵好意,我当然知道,可是借银子建水军,太慢了不如我有一个好办法,更快更好,而且还能很快收获军功呢!”孙晨笑道。
“孙大人有什么好办法?”何宝刀连忙问道。
“何千总,吴大人和曾巡抚的难处,我理解。不过,刘家岛倒是有些战船和水军,或许可以帮上忙。”孙晨缓缓说道。
何宝刀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孙大人,您的意思是?”
孙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刘家岛的团练水军虽然规模不大,但训练有素,战船也颇为精良。如果吴大人和曾巡抚愿意,我可以派出一支舰队,协助登莱完成朝廷的任务,只要把这些水军挂上登莱的旗号,那不就完成朝廷的命令了嘛。”
何宝刀大喜过望,连忙说道:“孙大人,您这可是解了吴大人和曾巡抚的燃眉之急啊!我这就回去禀报吴大人,他一定会重重感谢您的!”
在离开刘家岛后,何宝刀回到登莱向吴克忠说了一遍。
吴克忠听完,立刻明白孙晨这是给自己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这个孙晨,不想借银子,但是愿意把他的船只借给我调遣,那以后登莱的水军,不就成了他姓孙的说了算吗?”吴克忠阴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