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管事，您自己去逛当然可以，请拿着这个。”
李乐霄拿出一张黄纸，曹管事接过一看，竟是道残缺的符箓。
“这是什么？”
曹管事疑惑地问道，这符箓上面的纹路断断续续，似是没有画完。
“打卡符。”李乐霄悠悠说道，怕曹管事不理解，连忙补充道，“这也是方墨……不对、方前辈的点子！您就先拿着吧。”
曹管事眉头紧锁。
也许是前辈的考验……嗯，这是某种幻符，但符箓有缺，可能是需要我来补完。
曹管事下意识地从储物袋中拿出笔墨，李乐霄见状苦笑着拦住了他。
“曹管事，这符箓倒不需要你来补完……”李乐霄拉着他，到了一处假山前。
这庄子会场原是某家的花园，本来有着些山水景观。
这假山也是其中之一，虽只是块平平无奇的石头，但上面却挂着张牌匾，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我在观符会很想你。
曹管事不明所以，只见那假山旁还有个杜氏文馆的弟子符师，正在忙碌地画着什么。
走近一瞧，那符师正在处理的并非他物，正是曹管事刚刚拿的那种残缺符箓。
周围的人排着队，纷纷给符师递上那‘打卡符’，那人的活计便是补全符上一道特殊的残缺纹路。
打卡符补上纹路后，便恢复了几分符力，将它激发后，能放出一幅模糊幻象，画面则正是这块假山石头。
“这是在干嘛？”曹管事又一次发出疑问。
“只要将打卡符交给相应打卡地点的符师补完，符箓上的幻象就会多一道。”李乐霄开口道，“这样就得到了一件记录自己来过的纪念品。”
“这位方前辈……还真是巧思卓绝……”
曹管事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眼见排队的人越来越多，那位弟子符师都快忙不过来了。
只是个纪念而已，犯得上这么热衷吗？
曹管事看不懂，但还是受到了震撼。
“来曹大管事，这是您的。”李乐霄将处理好的打卡符交给曹管事。
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帮曹管事排好队，‘打完卡’了。
曹管事将那符箓拿在手里，看着上面新添上的假山幻象，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满足感。
真奇怪……怎么好像是挺有趣的……
……
拒绝了李乐霄的陪同后，曹管事在这会场中独自逛了起来。
越逛他就越发敬仰那位神秘的方前辈。
就拿介绍符箓商品一事来举例。
一般来说，符箓的效用都由商行的负责人向客人口头介绍。
这样既不直观，又有夸大之嫌。
但在这观符会上，居然提供了部分符箓试用的机会。
来客可以亲自试用在售的符箓效果，以决定要不要购买。
这可比口头介绍管用多了，毕竟有些符箓只有亲身体验后，才知道好不好用。
刚刚曹管事就看到有人先试用了某种杀伐符箓，将自己打伤后，又跑去试用疗伤符箓治疗自己，一番折腾下来后对这两样符箓的效果很是满意，一口气买下了许多。
除此之外，曹管事还发现在场符箓的价格设定也颇具心机。
这种大符市模式没有杀价环节，所有的商品都是明码标价，未免会让部分人因为价格问题而打消购买的念头。
但是万一商品正在打折呢？
曹管事放眼望去，在会场里，竟找不到一件没在打折的商品！
观符会上的所有符箓都在原价格的旁边写上了打折价格，两相对比之下，本来没想买符的看客也会因低价而产生购买欲望。
方才就有一位富家小少爷正在大买特买，曹管事不知道她是因为不差钱，还是因为被这折扣冲昏了头脑。
其实像那小少爷一样的人不在少数，相反，只有小部分像曹管事这样的商行经营者，能发现这折扣背后的不协调之处。
这些折扣虽然夸张，但要是真正算下来，其实并没有划算多少！
之所以让人觉得十分便宜，只是因为一开始的原价标码远远超过正常的市场价格。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计谋，发现的人却寥寥无几。
“这位方前辈真乃神人也，我白活了这么多时日，今日才算明白生意原来该这样做……”
曹管事回忆起先前的所见之景，不禁独自感慨道。
“拿好，这是你的打卡符。”
“嗯，多谢。”
曹管事回过神来，从门口的符师手中接过自己的打卡符。
一个时辰过去，他已经走遍了所有的打卡点，成功将手里符箓的所有残缺之处补完。
他看着这张完美无缺的符箓，心中感到颇为踏实。
曹管事抬起头，见到一座大型库房。
这就是观符会最后的展厅了，所谓的叁号会场。
这次观符会一共有着三个会场，壹号会场主要展示一些基础的符箓商品，贰号会场则是些相对高级的宝符。
曹管事摇摇头，他刚刚已经逛完了壹贰会场。贰号会场中那些高级符箓或许对于青砂城中的人来说很稀奇，但对于符海轩的管事来说却都是些平庸货色。
看得出来这观符会的举办方已经在尽力展示自己的底蕴了，但曹管事还是未免感到有点遗憾。
他承认这观符会在商贾之道有不少可取之处，但观符会这三个字中，最重点的‘符’他却没见到。
“看来这观符会也不过尔尔。”
“若是没有过硬的商品本身，外在的商贾之术就是钻研到极致，也只是空中楼阁……”曹管事喃喃道，“或许这就是那位前辈想要告诉我的道理吧。”
就在此时，叁号会场的门开了。
“这个会场倒是古怪，还需要分批进入，要等待前人都出来后才能进下一批。”
曹管事正琢磨着，终于看见第一个出来的人。
而当看清那人的表情后，曹管事怔住了。
怅然、喜悦、激动、震惊……无数种情绪浮现在那人的脸上，好像他刚刚经历的一切足以让他铭记一生。
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能变成这样？！
曹管事看向叁号会场的门扉，那里头黑洞洞的，在外头看不出个所以然。
他吞了口唾沫。
难道说，真正压轴的玩意我还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