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冰柜突然炸了，我叼着包子滚进货架底下。碎玻璃渣子里混着带冰碴的酸奶，收银机正在用电子音播报：“警告！检测到非法镜像体！“
手背上的珍珠发卡烫得跟烙铁似的，我掀开衣领一瞅——胸口齿轮纹路里开出朵槐花，花蕊是个微缩的青铜罗盘。罗盘指针突然疯转，直指城南方向。
“操，李婶的槐花糕还真他妈是通关道具！“我踹飞货架冲上街，整条马路的沥青正在镜面化。倒影里的自己突然咧嘴笑，伸手拽我脚踝。我抄起路边的共享单车砸过去，车轱辘在空中解体成数据流。
城南老街飘来股焦糊味，李婶的糕点铺正在冒黑烟。我撞开卷帘门，烤盘上躺着焦黑的槐花糕，每块都嵌着珍珠碎片。烤箱突然开口说话：“林浅的味儿......你丫来晚了......“
后厨传来剁肉声，我抄起擀面杖摸进去。案板前站着的哪是李婶，分明是机械义体组装的老太婆，她脊椎骨上插着七把菜刀，刀刃刻满二进制符文。
“等你好久喽。“老太婆的眼球弹出二维码，“林浅那丫头偷我的槐花种......“她突然甩出菜刀，我偏头躲过，刀把儿擦过耳垂火辣辣地疼。
烤箱突然爆炸，气浪掀翻案板。焦黑的槐花糕里蹦出颗种子，落地就长成青铜槐树。树皮裂开露出操作界面，林浅的虚影在树杈间闪动：“哥！把珍珠按进树眼！“
老太婆的菜刀阵钉住我裤脚，我摸出珍珠发卡往树洞一怼。整棵树突然碳化，树心掉出把生锈的黄油刀。刀刃碰到菜刀的瞬间，老太婆的机械关节开始长蘑菇。
“李婶才是初代管理员......“林浅的残影越来越淡，“她换了十七具身子就为......“话没说完就被数据流冲散，我攥着黄油刀捅进老太婆的充电口，她脊椎上的菜刀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槐树残骸里浮出张老照片——二十岁的李婶抱着婴儿站在青铜镜前，镜中映出林芳华的脸。照片背面写着配方：“槐花三两，血锈五钱，佐以双生魂......“
整条老街突然翻转，我跌进镜面夹层。满墙的珍珠发卡组成导航箭头，尽头是台老式街机。投币口塞着林浅的机械手指，屏幕亮起的瞬间，我后颈的镜片胎记开始渗血。
游戏画面是我五岁那年，每个选择都弹出新支线。当像素小人按下“删除林浅“选项时，真正的林浅突然从屏幕钻出来，浑身缠满数据线：“重玩啊傻逼！这次选救我！“
我拍碎操控台，把黄油刀插进主板。所有游戏结局同时爆发，街机炸成青铜碎片。一块碎片扎进手心，映出李婶的遗言：“槐香刺青能破虚妄......“
掀开T恤，胸口的槐花纹路正在疯长。花瓣缠住脊柱的瞬间，整座城市在我眼里变成重叠的代码层。林芳华的机械脑飘在云端的服务器群里，每一根光纤都链接着我的神经突触。
“找到你了。“我嚼碎最后一颗槐花糕，血锈从毛孔蒸腾成雾。老太婆的菜刀阵在脚边重组，变成登天的青铜阶。最高处那枚闪着红光的核心，长得跟我妈的婚戒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