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之奴 第6章 破碎的眼镜

作者:李柚燃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3-15 22: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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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小院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静静地坐在摇椅上,手中拿着一块丝绸布,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眼镜上的紫色镜片。这副眼镜,是她最珍视的宝贝,是往日爱人的赠礼,也是支撑她长久等待的动力。

她的眼神中透着温柔与眷恋,仿佛透过这镜片,能看到曾经与爱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还记得他临走时,紧紧握着她的手,许下承诺,说完成使命后就立刻回来,然后一起度过余生。那时的他们,都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可谁能想到,这一等,就是六十年。

六十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却又无比漫长。他还活着吗?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无数个夜晚,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折磨着她。有时,她甚至会忍不住胡思乱想,他是不是爱上了别人,把自己遗忘在了这个小小的院子里。如今,只剩下一封封无处邮寄的书信,和一位苦等一生、日渐憔悴的老奶奶。

老人轻轻翻开一本手写笔记,纸张已经泛黄,却被保存得极为完好。她翻阅时的动作格外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毁坏了这本成本昂贵的笔记。当翻到写有「灵魂转化为人类的可行性」这一页时,她的手微微颤抖,顿住了。她的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情,心中满是纠结。这么多年的等待,到底能不能得到应有的回报?长时间的杳无音信,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与迷茫。她清楚,自己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身体的老化就像倒计时的钟声,每一秒都在提醒着她,时间不多了。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从摇椅上起身,身体因为衰老而显得格外吃力。她一点点挪动脚步,将摇椅推到院落中阳光最充足的地方。偶尔晒晒太阳,也是一种慰藉,至少能让她暂时逃离屋子里那压抑的书香气。

她重新坐回摇椅,沐浴在渐暖的阳光里,目光投向院子内破败的花圃。曾经,这里是一位公子为求爱而修建的,那时的他,满怀热忱,想要赠与她一个精美的发簪。那发簪镶嵌着许多珠宝,在阳光下璀璨夺目。可她毫不犹豫地婉拒了,她坚定地表示,自己早已心有所属。无论对方给予多么珍贵的厚礼,都无法改变她的心意。在她心中,背叛自己所爱之人,是连畜生都不如的行为。她对那个曾拯救自己生命的人,有着不可动摇的忠诚,这是她坚守的底线,也是她为人的准则。

“影……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我已经快要……无法继续等待了……”老人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的容貌随时间凋零,我的声音随年龄低沉……你的容貌渐渐模糊,你的声音我也快要记不起来了……要怪就都怪你啊,为什么要立下那样的誓言,害我在这方寸的小院里苦苦等待……我只能依稀记得你的背影……”

她知道爱人有不得不去履行的使命,所以她从未有过怨言,能做的,只有在他背后默默祈祷,祈求命运能够眷顾他们,让她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有一面也好。

……

李墨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刚刚做了一个关于一位老人的梦,那种真实的体验,就像那天梦到父母死亡时一模一样。这种感觉让他极度不安,仿佛自己的脑袋随时会被别人肆意篡改,就像被开矿一样。如果有一天,他的记忆真的被彻底篡改,那他还是他自己吗?又或者,现在的自己,真的是那个原本的李墨吗?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情感淡漠的普通社畜,生活平淡无奇,很难感受到那些珍贵的情感。不过在他看来,这也不算什么精神病,毕竟现在很多人都这样,以他人的悲剧与痛苦为乐,冷漠对待周围的一切。就算自己的情感变成这样是有外部原因,他也没心思去浪费时间寻找快乐和幸福。

自己会梦到那个老太太,肯定是有原因的。方欣口中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在自己脑子里托梦。

「梦中老奶奶曾说过“影”这个名字,而方欣也对我说过,再加上之前方欣所说的前世之类的玄之又玄的说法,那个叫“影”的家伙一定是自己的前世,然后在转世过程中记忆被抹除了……」李墨在心里暗自思索。

“哦吼?哥哥,你醒了?”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李墨的思绪。他抬眼望去,只见爱丽丝正站在房间门口,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听到爱丽丝开门的声音,想来是她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轻轻转动门把手,将门推开了一条小缝,然后像个小变态一样,透过门缝偷偷观察熟睡的自己。

“不……我还想再睡会,只是做噩梦了……”李墨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做噩梦了吗?哥哥,我听恶魔先生说只要和自己的亲人抱在一起睡觉,就不会做噩梦了……只是……只是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抱在一起睡觉,就连我的母亲也没有……”爱丽丝说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眼神中满是期待。

李墨冷漠地注视着面前扭扭捏捏的爱丽丝,心里却莫名地冒出一个想法:「或许她只是太缺爱了……」他不知道这想法从何而来,只觉得有些无奈。

「这是要我抱着她?可是……为什么要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一个随时随地被抹除的妹妹,一个莫名其妙的游戏,还有一无所知的自己……」李墨心里满是纠结,但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爱丽丝见状,顿时兴高采烈地扑到李墨怀里。李墨有些生疏地学着姐姐的样子,轻轻抚摸着爱丽丝的脑袋。两人躺在李墨房间的床上,爱丽丝像只温顺的小猫,不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或许像爱丽丝这样的小孩,躺在温暖的怀抱里,很快就会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姐姐突然打开房门闯了进来。看到床上相拥的李墨和爱丽丝,姐姐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李墨……额哦……看来你们两个关系越来越好了……哦哦,对了,马上就要到晚上了,马上就要到晚饭时间,李墨,别忘了哦。”说完,姐姐又飞快地关上了房门,她可不想打扰李墨与爱丽丝的二人独处时光。

李墨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爱丽丝,心中五味杂陈。他清楚,自己根本没有选择是否参加这场游戏的权利,只能一步步被命运推着向前走,至于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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