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阔叶上的声响,掩盖了罗川调整狙击镜的细微动静。他伏在榕树气根交织的天然掩体后,巴雷特的枪管裹着防水布,瞄准镜中的十字准星锁定着祭坛前的目标。
毒枭正在焚烧某种青铜器,跳动的火光中,罗川看清了那是个刻满龙纹的面具。耳机里传来指挥官冰冷的指令:“夜枭就位,三秒后引爆。“
第二声心跳时,他扣动扳机。12.7毫米子弹穿透毒枭额头的瞬间,后颈突然传来刺痛——这是组织处决叛徒用的纳米注射器。
“抱歉,你知道的太多了。“指挥官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永别了,夜枭。“
罗川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看到毒枭手中未燃尽的青铜面具泛起幽光。时空扭曲的嗡鸣声中,他听到龙吟,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咆哮。
再睁眼时,淬毒的匕首正抵着他咽喉。执刃者黑袍上的紫阳纹章流动着诡异血光,与雨林中那枚青铜面具的纹路如出一辙。
“罗家少主竟是个开脉境都未突破的废物。“杀手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铁器,“交出云璃的遗物,给你痛快。“
这具身体的记忆汹涌而来:青州罗家,天生绝脉的少主,母亲十六年前诞下他后神秘失踪,只留下一枚刻着龙纹的青铜扳指。
罗川突然露出在刑讯室惯用的冷笑,沾血的左手探向怀中:“想要这个?“
当杀手视线下移的刹那,罗川的拇指精准扣进他手太阴肺经的孔最穴。这是他在缅甸地下拳场学来的截脉手,能让人瞬间麻痹三秒。
匕首坠地的脆响未落,罗川已用对方的兵器割开其颈动脉。黑雾从尸体天灵喷涌而出,疯狂涌入他周身毛孔。丹田处沉寂十六年的气海突然沸腾,九道刻满符文的青铜锁链在经脉中浮现。
“不是不能修炼...“罗川舔舐溅到唇边的血,瞳孔泛起暗金色竖纹,“是被封印的饕餮之体。“
远处传来五道破空声,他扯下杀手腰间的紫玉令牌,背面北斗天枢位赫然刻着罗家族徽。暴雨突然倾盆而下,罗川向着记忆中的寒潭奔去,怀中青铜扳指发出灼热脉动。
雨幕中,他听到身后传来紫阳宗杀手的咒骂声。罗川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让他想起在雨林中被毒枭手下追捕的经历。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猎物。
寒潭在望,潭水在暴雨中泛起细密涟漪。罗川纵身跃入潭中,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那些吞噬而来的黑雾正在重塑他的骨骼,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潭底岩壁上,半截青铜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当他的指尖触及剑柄,整座寒潭化作旋涡。青铜剑融为液态渗入右臂,骨骼上浮现出被九道锁链禁锢的龙形图腾。
「八荒龙噬,吞天食地——」
洪荒之音震得识海翻涌,第一道锁链应声而碎。潭水蒸腾的雾气中,五道身影踏空而来,为首老者袖中紫火化作囚笼。
“罗家孽种!“老者祭出紫阳镜,“竟敢弑杀上宗使者!“
镜中射出的离火精魄将潭水煮沸,罗川却逆着火柱冲天而起。右臂浮现青铜龙鳞,徒手撕碎火牢。最右侧的杀手突然惨叫,浑身精血化作血雾涌入他七窍。
“味道不错。“罗川的瞳孔已完全龙化,舔着指尖血珠轻笑,“下一个。“
紫阳镜轰然炸裂,老者被龙爪扼住咽喉时,罗川在他瞳孔中看到倒影——自己背后竟有八条龙尾虚影!吞噬之力发动瞬间,老者怀中飞出一枚血色玉佩,映出罗啸云与紫阳宗主的密谈画面。
暴雨更急,罗川站在五具干尸中间,龙爪捏碎血色玉佩。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母亲被锁在镇龙柱上抽骨,罗家长老们贪婪的嘴脸,还有青铜扳指里隐藏的星图——指向千里外的坠龙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