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内奔涌的时空乱流中,凌霜忽然听见自己三百年前的声音。那些凝结成琥珀的星辰碎片,正倒映着历代守门人自戕时的场景——每个人的心口都插着半截“痴“字铃,流出的金血将青铜门染出七重年轮。
饕餮巨口吞噬众人的刹那,北斗七星的倒影突然在忘川河底重组。陆十一熔化的“烬“字铃铁水凝成星轨,竟将青铜门内的空间折叠成九层塔楼:
第七层悬浮着昆仑血案的投影,白无咎师尊的残魂正用掌门令碎片雕刻新的“嗔“字铃;
第三层的冰窟里,九岁凌霜的剑魄被往生河水冲刷成“痴“字铃胚;
核心层的青铜祭坛上,张天师的三缕残魂正在抽丝:佛门的“尘“、道宗的“焚“、凌氏的“霜“缠绕成因果链,每颤动一次就重塑一段历史。
阿蛮的青铜茧突然裂开,她尾巴尖钻出的藤蔓刺穿三层时空,将三百年前凌家献祭现场与现世重叠。被炼成糖人的弟子们突然复活,他们胸口的生辰八字化作血色流星,在青铜柱群表面烧出新的谶语:“贪铃噬主时,星轨归正。“
傩面女子脚下的锁链突然活过来,化作三百条衔尾蛇啃食青铜门。被吞噬的门环处涌出金色蜂蜜,凝成七面照骨镜:
第一面映出粉衣少女的前世——她竟是张天师剥离的“梦“毒所化,铃铛背面雪莲徽记渗出黑血;
第四面显现小和尚布袋里的九盏青铜灯,灯芯全是历代守门人的眼珠,正盯着凌霜手中的痴铃碎片;
第七面镜中,摆渡老者的陶罐正在吞食北斗星光,罐内糖人长出青铜獠牙,撕咬着连接九铃的因果链。
陆十一突然抓住正在塌陷的星轨,熔化的铁水在他掌心重铸成逆北斗勺柄。当勺柄刺入饕餮纹核心柱时,整座青铜门发出齿轮卡死的尖啸——门内奔涌的忘川水突然倒流,冲刷出九具身披星纱的骸骨,每具骸骨掌心都握着半枚铃铛。
凌霜手中的痴铃碎片突然飞向骸骨群,与三百年前的自己掌中残铃拼合。完整的“痴“字铃震响刹那,青铜门内外的时间流速开始对冲:
门外的五派弟子正在重复三年前的动作,他们刺向虚空的剑锋在门内化作实质,贯穿了阿蛮新生的青铜羽翼;
白无咎酒葫芦碎片聚成冰刃,斩断的却是师尊当年自戕时的手腕,喷涌的金血在时空褶皱里凝成新铃;
小和尚腕间的“尘“字铃突然解体,九粒铜珠化作佛陀、修罗、饿鬼等九相,将青铜灯里的眼球塞进饕餮纹瞳孔。
傩面女子的青铜面具彻底碎裂,三百张凌霜的面孔从裂缝中涌出。她们同时举起血刃刺向心口,金血汇聚成河,在忘川底部冲刷出完整的青铜门拓印——那门环上的凹槽竟与九铃完全错位,真正的钥匙是北斗勺柄与因果链纠缠的夹角。
当最后一条因果链绷断时,青铜门核心柱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中浮现张天师的真容:他的左眼是“尘“字铃所化,右眼嵌着昆仑掌门令,咽喉处插着半截凌氏祖剑。
“九铃本是谎言。“他的声音震落星辰琥珀,“三毒化九相,九相凝三门——你们争夺的青铜门,不过是三毒浇筑的囚笼!“
饕餮纹在此刻完全苏醒,吞噬的星轨在它腹中重组成青铜罗盘。凌霜突然看清罗盘指针——那竟是历代守门人串联成的因果链,而她正站在链环第七百二十个死结上。摆渡老者的竹篙突然刺穿傩面女子,篙尖挑着的糖人咧嘴大笑,吐出三百年前凌家献祭时的祷文:
“愿以痴毒为引,嗔念为柴,贪欲为炉......铸青铜门囚天道!“
北斗七星突然全部坠入忘川,星河倒灌中浮现出青铜门的真正形态——那竟是凌霜三百个转世身拼成的**囚牢,每个“她“的心跳都是催动饕餮的鼓点。陆十一的逆北斗勺柄突然插入她心口,金血喷涌的刹那,九铃阵列在血雨中重组成钥匙形状,而青铜门深处传来天道崩塌的轰鸣......